馮清佑沒有想到此人竟如此不要臉,心中冒出一股火。
但又不能當著林緒嬋的面發(fā)作,只能忍下這口氣。
這頓飯只有林緒嬋是開心的,宋策年與馮清佑可以說是不歡而散。
沐過浴,林緒嬋等宋策年給她講故事。
聽完她才心滿意足地回自己屋里睡覺。
夜闌人靜時,田間傳來陣陣蛙叫,月光瑩瑩,遠處黑影重重,隨風搖動。
林緒嬋早已沉沉入睡。
吱吖——
門被緩緩打開。
宋策年緩步來到林緒嬋的屋門前,佇立在一旁。
聽了好一陣屋里的動靜,他神色平靜。
確定屋里的人已經入睡,他才輕手輕腳離開。
離開院里時,順手拿起放在院中的劈柴刀。
無人的小道,宋策年手持鈍刀緩步前行。
臉上的神情讓人捉摸不透。
張二鵬家中傳來天崩地裂的呼嚕聲,似是做了美夢,臉上止不住的癡笑。
口水淌了一臉。
屋里只有一點點的月光從窗戶透進來,昏暗不清。
就在這時,窗戶霍然出現一道人影。
人影緩緩朝窗戶湊近,似是透過窗戶看向里邊。
而張二鵬還在呼呼大睡,全然沒有察覺危險靠近。
下一瞬,人影立在張二鵬的床邊,森然地盯著他。
黑暗中響起一道陰森森的聲音:“起來?!?/p>
張二鵬在睡夢中聽見有人在講話,他迷迷糊糊睜開眼。
猛然瞧見一個人影,他嚇得心臟都要驟停。
來不及叫喊,宋策年頃刻間掐住他的脖子。
一瞬間,呼吸不過來,張二鵬一臉駭然,雙眼好像要瞪了出來。
張二鵬發(fā)不出求救聲,手腳撲騰奮力掙扎。
宋策年俊美又鬼魅的臉龐映在張二鵬的瞳孔間。
他低聲在張二鵬的耳畔用陰狠冷然的聲音一字一句道:“今夜就是你的死期……”
張二鵬滿臉的恐怖與驚懼,屋里響起他吚吚嗚嗚的求救聲。
可誰也聽不見。
宋策年眼中迸發(fā)狠毒森冷之色,面上都是嗜殺之意。
想起今日看到的那一幕,宋策年松開手,舉起砍柴刀。
張二鵬終于能呼吸到一口新鮮的空氣,還沒有等他吸第二口。
宋策年手起刀落,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張二鵬疼得再也發(fā)不出聲音,意識已然不再清醒。
可林緒嬋家中的砍柴刀用久了,早已經鈍得不行。
一刀下去沒有見血,只留下一道很深的印記。
宋策年一手抓住張二鵬的下頜往上抬,一手拿起刀抵住他的脖頸。
一刀、兩刀……
張二鵬早已沒了掙扎的力氣,如今像一頭待宰的豬,而宋策年就是那個屠夫。
宋策年不再砍,改成割。
一下又一下地割著張二鵬的脖頸,脖間的血跟地下泉水一般,一股接著一股冒出來。
皮肉翻開,隨著砍柴刀挪動。
沒一會兒,床榻上的人不再動彈。
宋策年終于停手,張二鵬的脖頸被割出一道極大的口子。
好似只要有人動一動張二鵬,他的頭就會滾落到地上。
宋策年垂眸冷冷地瞥著床榻上的尸體,勾唇露出一抹殘忍的笑。
轉身開門,朝外看了一眼。
回來將張二鵬從床榻上拖下來,一路拖到院里的一口井旁。
打上來一桶水,清洗手上的血跡還有刀上的血跡。
洗完,將尸體投進井里。
“咚——”
井水激烈地晃動,宋策年探頭往下看。
眼底比井水還要寒涼。
井中的張二鵬泡在水中,睜著死不瞑目的眼,似在死死地看宋策年。
待井水恢復平靜,宋策年才悄然返回家中。
將砍柴刀輕輕放回原位。
靜立在林緒嬋窗前良久,他終于上榻歇息。
天露淺白,一抹朝陽照進屋中。
林緒嬋醒來,如往常一樣洗漱完去灶房。
她吃著早飯,笑著對宋策年道:“你身上的傷不是加重了嘛,這些天你好好休息,我自己來做飯?!?/p>
宋策年溫柔一笑,輕聲細語道:“無事,昨日睡了一覺,醒來已經好得差不多?!?/p>
林緒嬋不太相信,皺著小臉軟乎乎地道:“真的?”
她歪了歪頭。
宋策年望著她,一臉的柔情笑意,點頭。
林緒嬋也管不動他,叮囑了幾句就去地里干活。
宋策年在她走后,又回到屋里睡回籠覺。
林緒嬋扛著鋤頭在地里忙活一天。
等到下午,她決定跟著其他人一道回家。
她不想再碰見張二鵬,昨天給她嚇得不輕。
一路走來,沒有碰見他,林緒嬋松了口氣。
回到家,宋策年已然做好飯,甚至又去洗了衣裳。
她望著掛在院里的衣裳,臉上一熱。
等臉上的熱退了,她才走進灶房。
嘟囔道:“你不是身子不適嗎?怎么還去洗衣裳。”
“無礙的?!?/p>
宋策年回答她,他盯著她的臉龐看,一瞬都沒有移開。
林緒嬋覺著奇怪,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臉。
“我臉上有什么東西嗎?”
他走近,彎下腰,滿眼的柔情,伸手擦了擦她的臉。
“有灰?!?/p>
林緒嬋的臉被他擦得有些疼,很小聲地抱怨了一句:“疼!皮都要被你擦破了。”
宋策年聽到了,收回手,笑道:“嬌氣。”
她一聽,不樂意了,忙不高興地懟道:“我哪里嬌氣,明明是你力道太重!還要來怪我嬌氣……”
說完白他一眼。
看她氣鼓鼓的模樣,宋策年只覺好玩,開口:“嗯,我的錯。”
“洗手,吃飯?!?/p>
吃完飯,林緒嬋看柴火燒完剩下的炭。
撿起兩塊炭,扭頭對宋策年道:“教我識字?!?/p>
他瞟見她手中的炭,點頭。
兩人坐在一張桌子前,她一臉期待與喜悅地看他。
對上她澄澈的眼眸,宋策年唇角微勾。
他問:“想學什么字?!?/p>
她道:“額……我的名字吧。”
宋策年微笑,抬手儒雅地在桌上寫了“林緒嬋”三個字。
她目光直勾勾地盯著他的動作,眼中透著好奇。
宋策年寫完,她歪頭看,看了良久,她慢吞吞來了句:“第一次覺得我的名字好難,筆畫這么多!”
她抬手在桌上照貓畫虎地寫,一套動作下來。
她一對比,就知道自己寫得根本不像一個字。
宋策年坐在一旁看她,嘴角噙著笑。
林緒嬋仰頭看他,尷尬一笑,軟聲道:“好像不行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