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搜集點信息吧。
“師兄，你早晨說我不該和堯師兄慪氣——其實我也不想……”黃宥靠到椅背上，唉聲嘆氣道：“可是林檐哪里能跟尋常人一樣……又死得不清不楚……”
白鐸鳴和刑子宸怔愣了，萬萬沒想到黃宥有一天會主動提起這茬，而且如此云淡風輕。
刑子宸問：“……你這是放下了？”
黃宥連連點頭。
刑子宸掩嘴咳了咳，一副要憋大招的架勢。他說：“那我就直說了——師弟，一年前那件事情的癥結(jié)其實在你。依我看，你也沒那么喜歡林檐。否則你也不會和他做那樣鋌而走險的事?！?/p>
——鋌而走險的事？！
黃宥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刑子宸繼續(xù)道：“你若是真的在意他、為他著想，就應該顧忌行簡禪院的門規(guī)，持五戒，不邪淫。幸得當時師兄值夜，及時喊破，你和林檐還未及做出實質(zhì)出格的事情……否則林檐一個仆人，恐怕就不是被師尊趕下山這么簡單的了——所以為這件事情，你怨懟師兄，實是不該。”
黃宥額角暴汗不止，連連抬袖抹去……萬萬沒想到問出一個會被公開處刑的問題。
……可是，他又有點好奇，既然黃宥在堯酌之前還有這么個……對象。那、那這次……黃宥是在…上面還是下面？
怎么辦，好好奇??！
要說這人臉皮夠厚的。這么丟人的情況下，他還想吃瓜呢……
“額……”黃宥張了張嘴。
死嘴，你可快別問了吧！
“是啊，三師兄?！卑阻I鳴也是膽子肥了，埋著頭，開始輸出，“說來說去……那件事情最受傷的還是林檐。你和他之間，但凡他是不吃虧的那一方，也能顯得不那么慘一些……”
刑子宸打斷他，道：“鐸鳴，你就別再失言了?！?/p>
白鐸鳴“啊”應了一聲，便乖乖閉了嘴。
刑子宸轉(zhuǎn)向黃宥，道：“好在你們也未發(fā)生什么，你千萬不要太過負疚?！?/p>
那就是說黃宥也是有攻的潛質(zhì)的??！……聽我說謝謝你們??！師兄師弟！謝謝你們幫穿書人打破信息差！
刑子宸展扇輕搖，繼續(xù)道：“至于半年前在暉城那次月巡，林檐死得并不冤。你后來自己也查清楚了，那好幾樁邪案都是林檐犯下的。我認為師兄動手沒錯，頂多就是有點不講人情——”
刑子宸嘆口氣，道：“師弟，這一年來，你總是欺負師兄、捉弄師兄。我們都看在眼里呢，他從未與你計較……”
白鐸鳴把頭埋得很低，不敢看黃宥，撅起嘴嘟囔：“三師兄……以后能不能…不要在大師兄泡溫泉的時候，把他的衣服藏起來了……你又不還…每、每次都是我和二師兄被傳訊……去給他送衣服……”
刑子宸搖搖頭，對黃宥說：“師弟，師兄對你從來都是百般包容引導，怕你走錯一步……依我看，師兄對你才是真的……咳、咳…”
刑子宸似乎嗓子不適，沒說了，轉(zhuǎn)頭專心進食。
……才是真的什么？好家伙，刑子宸也是個先天cp粉圣體，這還是書里前前前期，雙男主兩人還在走對抗路呢！這位哥已經(jīng)嗑上cp了??？！
黃宥從桌底下拎出一壇杏子酒，“啪——”的一聲放在桌上，嘿嘿笑道：“師兄師弟今日好言相勸，我虛心接受。今日往后，我一定改！”
他一邊說還一邊在鬢邊比了個發(fā)誓指。
可是黃宥他會改嗎？他才不會呢！就現(xiàn)在這個距離，完美！
黃宥“呲啦”一聲撕掉酒壇的紙封，道：“這可是大師兄給我們的杏子酒?！?/p>
一定很好喝。因為書里吹得天花亂墜的。
他說著，就要給刑子宸倒酒——
誰知刑子宸拿扇格擋住，他道：“師弟，有一件事情。你說師兄叫我們拿酒的時候，為什么特意交代了這一壇是你的？”
白鐸鳴聽出來了弦外之音，低頭笑了兩聲，又馬上抿嘴繃住了。
黃宥察覺了不對勁，把酒放下……這、這怎么了嗎？
白鐸鳴道：“……三師兄，以你前日所作的惡戲……這酒，我…我不敢喝?！?/p>
淦！黃宥瘋狂扣系統(tǒng)：“我前日做什么了？”
系統(tǒng)：【我調(diào)不動你的記憶啊！別急別急，我在查書……關于這一時期的小事，原書只記載了你經(jīng)常趁男主泡溫泉順走他的衣服……然后、沒了?！?/p>
黃宥沖刑子宸眨眨眼睛，道：“實不相瞞……師兄，那五通鬼的確神通了得。我也不知是被他施了什么邪術(shù)，丟了好幾天的記憶。敢問我前日里又作了什么妖？”
刑子宸剛要張嘴，又難堪地皺起了眉，墨扇也不搖了，“啪”的一聲收起，沉默地坐回去。
刑子宸用行動表達了“我難以啟齒”。黃宥只好求教地看向白鐸鳴。
白鐸鳴對上了他的目光，連連擺手，不敢看他，說道：“三師兄，你……忘了甚好、忘了甚好?！?/p>
黃宥眼珠一轉(zhuǎn)，道：“鐸鳴，今天白天上你角宿室轉(zhuǎn)了一圈，你又把《卜筮全書》、《梅花易數(shù)》給配齊了吧？害呀，你說若是讓你爹知道了，是不是又得給沒收了?。俊?/p>
白鐸鳴直冒冷汗，如坐針氈……這，可不能再讓他爹發(fā)現(xiàn)了啊。
白鐸鳴哪里還敢推脫，他制止道：“別別別！三師兄，我、我說！你前日假意邀大師兄喝茶……給他下…下了媚/藥，故意害得他下午的傳習會，在師尊和我們面前失了態(tài)……”
“……”
黃宥怔愣片刻，突然間就把一些事情給想通了。
前期的堯酌是克己復禮、矜傲自持的典范，最是重視綱常倫理、禮教體統(tǒng)。若要說有什么事情能讓他記恨得睡不著，那一定就是讓他儀態(tài)盡失、無地自容。
黃宥正是干了件這樣的事情！
那么，恨得睡不著覺的堯凈訓，會不會想讓黃宥也體會奇恥大辱的滋味……
這樣一來，前天的媚/藥，昨晚的五通鬼，就串聯(lián)成了一件事情……
黃宥瞟向桌上的那壇酒，默默把它收了下去……
白鐸鳴這時竟也說道：“三師兄，你前天作…作惡，昨天就收了果報，這會不會也太快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