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接過地圖和賬冊時，手猛然一抖，紙張嘩啦作響。
張列明更是膝蓋一軟，幾乎跪倒在地——一個月攻下長安？
這比農夫用竹竿去捅太陽還要荒唐！
云飛見二人神情，便知他們不信。
他微微一笑，說道：
“如果我能在十二天內集結百萬大軍，你們能否拿下長安？”
柳明剛撿起來的賬冊又“啪”地掉在地上，紙張四散。
張列明則瞪大雙眼，愣在原地，仿佛聽錯了。
“百萬大軍！百萬大軍！百萬大軍！”
柳明喃喃自語，眼中泛起激動的光芒。
他毫不猶豫地跪伏在地，語氣激動：
“主公，若真有百萬大軍，別說一個月，我十五天就能打下長安?！?/p>
云飛點點頭，示意他起身。
柳明站起后，立刻指著地圖說道：
“主公，我們現在有多少兵力？”
云飛稍作計算，答道：
“目前有四萬大軍，明日清晨可集結十萬?！?/p>
聽聞明日便可集結十萬兵馬，柳明更加興奮。
他打開大武王朝的地圖，指著兩處要塞說道：
“主公，這兩個地方是大武王朝的交通命脈?！?/p>
“以十萬兵力，加上我們目前的位置，我有把握在兩天內攻下?！?/p>
“一旦拿下這兩處，大武的援軍將被徹底切斷。”
他繼續(xù)指著地圖上的四個位置：
“這四個地點離長安最近。只要十二天內主公能解決百萬大軍的問題，我可在兩天內拿下這四處據點?！?/p>
“屆時兵分四路，四面合圍，一日之內便可攻陷長安。”
“主公無需擔心長安的守軍。雖說有十萬禁軍，但他們從未上過戰(zhàn)場，戰(zhàn)斗力遠不如邊軍。”
“我做過調查，”
“只要我們在十五天內攻下長安，邊防軍就來不及回援?！?/p>
“可以說，只要我們在十二天內集結百萬大軍，真正的對手就只有那十萬禁軍?！?/p>
“憑借百萬兵力，我就不信還打不過十萬禁軍?！?/p>
“更何況，到時候我們已經提前切斷了兩條主要交通路線?！?/p>
“回援的士兵只會更加遲緩?！?/p>
“再加上傳遞消息和確認情報的時間，我們至少有一個月的緩沖期?！?/p>
……
次日清晨。
晨曦穿透云層，將一抹血色灑在青山城殘破的城墻上。
柳明站在城樓最高處，手指沿著地圖上蜿蜒的墨線緩緩移動，最終停在兩個朱砂標記上。
“斷淵關與潼北關……”他低聲說道。
青衫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拿下這兩處，長安就成了一只甕中之鱉?！?/p>
身后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張列明披著連夜趕制的簡陋鎧甲走來，臉上還帶著未干的汗跡。
“軍師，主公命我來問，大軍何時可以出發(fā)？”
柳明沒有回頭，只是用手指輕輕敲擊地圖：
“兵馬大元帥覺得，我們應該先攻哪一處？”
張列明湊近地圖，用粗糲的手指點了點斷淵關的位置：
“這里離我們更近，先打這里吧?！?/p>
“不可。”柳明突然轉身，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為何？”張列明眉頭緊鎖。
柳明從袖中取出一卷竹簡，緩緩展開：
“潼北關雖然易守難攻，但地理位置十分關鍵。一旦拿下，既可以進攻斷淵關，也可以直取長安?！?/p>
“而且，潼北關已有將近五十年沒有經歷過戰(zhàn)事，守軍可能疏于防備?！?/p>
“相比之下，斷淵關雖然看似容易攻破，但那里的守將雖魯莽，副將周干卻極為謹慎。”
“此外，這些年來，邊境的騷擾幾乎都集中在斷淵關。因此實戰(zhàn)經驗豐富，防御能力更強。”
“所以，實際情況遠比表面上看起來更難攻破?！?/p>
他用指尖輕點了竹簡上的記錄。
“更重要的是——潼北關是糧食運輸的主要命脈，存糧是斷淵關的三倍?！?/p>
張列明有些困惑：
“軍師說的我不太明白，只要告訴我打哪里就行?！?/p>
柳明看了他一眼，解釋道：
“十萬大軍每日消耗巨大?！?/p>
“更何況主公的士兵個個身材高大，要維持他們的戰(zhàn)力和行軍速度，所需的糧食是普通士兵的三倍。”
他收起竹簡，望向城內正在集結的死士隊伍。
“我們必須以戰(zhàn)養(yǎng)戰(zhàn)?！?/p>
“只有先拿下潼北關的糧食，才能支撐我們打到長安城下?！?/p>
這時，整齊的腳步聲從城墻下傳來。
兩人低頭望去，只見一隊隊死士正沉默列隊前進。
他們身高都在兩米以上，肌肉虬結，步伐沉重，連地面都仿佛在震動。
更令人不安的是，有些人身上還插著昨日的箭矢，或是皮膚被火油燒得焦黑，卻依舊行動自如。
“怪物……”
張列明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四下張望。
好在最近的死士都在十步之外，似乎沒聽見。
就算聽見了，他們也不會在意。
柳明輕笑一聲：“大元帥何必害怕自己的士兵？”
“你不懂?！睆埩忻鲏旱吐曇簦斑@些家伙根本不像活人?！?/p>
“昨天我親眼看見一個被砍斷胳膊的士兵，用斷臂噴出的血糊了守軍一臉，然后咬斷了對方的喉嚨。”
柳明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但很快恢復平靜。
“正因如此，我們才能必勝?！?/p>
他指向城外正在集結的更多死士，“你看，主公沒有說謊?！?/p>
張列明順著方向望去，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昨日攻城時只有三萬死士，如今城外曠野上已密密麻麻站滿了人，數量至少翻了三倍，足足有十萬大軍。
更遠處，還有源源不斷的黑影從地平線涌來，如同黑色的潮水。
“竟然真的召集了十萬大軍?！睆埩忻鞯吐曊f道，語氣中滿是不解。
“就算征召民夫，也不會這么快……”
柳明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語氣低沉：
“大元帥，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p>
柳明并不關心為何會有這么多士兵，也不在意主公是如何將他們召集而來的。
他只在意一件事——推翻那個已經腐朽的大武王朝。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了兩人的交談。
云飛騎著一匹搶來的戰(zhàn)馬緩緩而來。
這是他花了一整天加一個晚上的時間才勉強學會駕馭的結果。
雖然還不能自如地控制戰(zhàn)馬快跑或慢跑，但讓馬穩(wěn)步前行已不成問題。
他身后跟著二十名身材高大的死士。
“主公?！绷髋c張列明連忙行禮。
云飛擺了擺手，翻身下馬。
他看上去比前一天更加疲憊，眼窩深陷，但神情卻異?？簥^。
“計劃進行得如何了？”
他問道。
柳明迅速展開手中的地圖：
“屬下建議先奪取潼北關，理由有三……”
他將之前的分析簡明扼要地復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