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媽錢秀娟,堅信表妹周雅是“錦鯉轉(zhuǎn)世”。
能靠這體質(zhì)嫁入豪門,光宗耀祖。
她為此不惜血本,讓周雅吃一種“氣運靈藥”。
據(jù)說能心想事成,好運爆棚。
上一世,我好心勸阻,反被她們當成眼中釘。
周雅“好運”失靈,人生無望,竟聯(lián)合姨媽將我害死。
如今我重生歸來。
恰好是她們第三次上門,哭著要借錢買那“續(xù)命靈藥”的一天。
這一次,我不但不阻止。
我還會“好心”指引她們,去一個更“靈驗”的地方。
01
門一開,姨媽錢秀娟就拉著表妹周雅沖了進來。
她眼淚說來就來,干嚎聲幾乎掀翻屋頂。
“小晚!周雅快不行了!她最近老犯困,肯定是氣運耗盡了!”
錢秀娟死死攥著我的手,指甲掐得我生疼,語氣急切得不容反駁。
“我打聽到了!上次那個高人出了‘續(xù)命金丹’!一顆就能讓周雅錦鯉附體,心想事成!”
上一世的記憶涌上心頭,帶著冰冷的恨意。
她們母女,就是用這種荒唐的鬼話當幌子。
一步步將我拖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如今,她們又帶著同樣的貪婪嘴臉,說著同樣的荒唐言辭,再次登門。
我媽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臉上寫滿了擔(dān)憂。
她小聲叫我:“小晚,你姨媽她……”
我抬起手,示意她不必多言。
我的目光平靜地落在錢秀娟那張因激動而扭曲的臉上。
我說:“姨媽,你說的這位高人,真的那么可信嗎?”
錢秀娟一聽這話,像是被踩了痛腳的貓,立刻尖聲反駁。
“怎么不可信!絕對可信!”
“上次的靈藥,我們家雅雅吃了就立竿見影!要不是后來藥力斷了,她現(xiàn)在早就飛黃騰達了!”
她越說情緒越激動,唾沫星子都快噴到我臉上。
旁邊的周雅也使勁點頭附和,眼神里充滿了對“錦鯉附體,心想事成”的無限渴望。
我心中冷笑不止。
所謂的效果,不過是我在前世安排下的幾場無關(guān)痛癢的“巧合”罷了。
沒想到她們母女倆,竟然真的信以為真,還越陷越深。
我微微蹙起眉頭,臉上露出恰到好處的遲疑和審慎。
“姨媽,我不是懷疑您。只是這種事情,畢竟風(fēng)險太大了?!?/p>
“萬一……我是說萬一,對方是個騙子,那可怎么辦?”
錢秀娟一聽“騙子”兩個字,立刻炸了毛。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是騙子!高人親口說了!”
“我們家雅雅是百年難得一遇的錦鯉命格!這續(xù)命金丹,就是專門為她量身打造的!”
“只要一顆下去,保證藥到病除,好運自然來!”
她拍著胸脯,說得斬釘截鐵,仿佛親眼見過那金丹的神效。
我輕輕“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拖長了語調(diào)。
“既然這金丹如此神奇,功效非凡。”
“那想必價格也不便宜吧?姨媽這次,打算花多少錢求購呢?”
錢秀娟臉上那股得意洋洋的勁頭,瞬間像是被戳破的氣球,癟了下去。
她眼神開始閃爍不定,說話也變得支支吾吾起來。
“這個嘛……高人說了,主要看求藥人的誠意?!?/p>
“誠意越足,丹藥的效力自然也就越好?!?/p>
“一顆……高人說,起碼……起碼也要十萬塊打底?!?/p>
十萬塊。
上一世,她們也是用這個數(shù)字,從我媽那里,榨干了她一輩子的血汗錢。
我媽聽到“十萬”這個數(shù)字,本就沒什么血色的臉,頓時又白了幾分。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些什么,但在錢秀娟警告的眼神逼視下,最終還是懦弱地低下了頭。
我看著眼前這對母女。
一個貪得無厭,不擇手段;一個懦弱無能,逆來順受。
真是可悲又可笑的一家人。
我說:“十萬塊一顆,這誠意確實是夠足了?!?/p>
“只是,姨媽,您也知道?!?/p>
“我最近手頭確實有些緊張。”
“公司剛剛啟動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海外并購項目,大部分資金都已經(jīng)投進去了?!?/p>
我攤了攤手,臉上露出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無奈表情。
錢秀娟的臉,立刻拉得比驢還長。
她顯然不相信我的說辭。
“小晚!你怎么能這么說!你忍心嗎!”
“你開著那么大的公司,日進斗金,十萬塊對你來說算得了什么!”
“你就真的眼睜睜看著你表妹周雅受苦受難,見死不救嗎!”
說著,她眼眶一紅,又要開始她那套哭天搶地的拿手好戲。
02
我沒等她把戲演全套。
直接開口,打斷了她的哭腔。
“姨媽,您先別急?!?/p>
“錢的事,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p>
我的語氣,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遲疑”和“認真”。
錢秀娟的哭聲,立刻像被按了暫停鍵。
她紅腫的眼睛里,重新迸發(fā)出希望的光芒。
“小晚,你……你有辦法?”
我點了點頭,故作沉吟。
“我認識的那位‘隱世高人’,其實并非只有李道長一位?!?/p>
“還有一位,道行更高,手段也更……直接?!?/p>
“只是他脾氣古怪,輕易不肯出手。”
“而且,他煉制的丹藥,據(jù)說用的都是天材地寶,非尋常藥石可比?!?/p>
“效果自然是立竿見影,但價格嘛……”
我故意拖長了尾音,沒有把話說死。
錢秀娟哪里還顧得上價格。
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追問。
“小晚!你說的是真的?比李道長還厲害?”
“他煉的是什么丹?是不是比‘續(xù)命金丹’還好?”
我說:“那位高人,姓張,人稱‘九轉(zhuǎn)丹王’?!?/p>
“他最擅長的,是一種名為‘九轉(zhuǎn)聚氣奪運丹’的奇藥?!?/p>
“據(jù)說此丹能奪天地之造化,聚他人之氣運于一身?!?/p>
“服用者,短期內(nèi)便可見效,心想事成,無往不利?!?/p>
“只是……”我話鋒一轉(zhuǎn),面露“難色”。
“這丹藥霸道無比,奪人運勢,有傷天和?!?/p>
“張丹王輕易不肯煉制,即便煉了,也只贈有緣人,或者……索要極高的代價?!?/p>
錢秀娟聽得兩眼放光,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奪人運勢?聚他人氣運?”
她喃喃自語,臉上的貪婪之色幾乎要溢出來。
對她而言,什么“有傷天和”,根本不在考慮范圍之內(nèi)。
她只聽到了“心想事成,無往不利”。
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氣大得驚人。
“小晚!好外甥女!你一定要幫姨媽這個忙!”
“只要能讓雅雅吃上這‘九轉(zhuǎn)聚氣奪運丹’,姨媽給你磕頭都行!”
“錢的事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砸鍋賣鐵也給你湊齊!”
旁邊的周雅,也早已被這“神奇”的丹藥迷住了心竅。
眼神里充滿了對一步登天,碾壓眾生的無限向往。
我媽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
她想開口勸阻,卻被錢秀娟一個兇狠的眼神給瞪了回去。
只能在一旁干著急,卻不敢多說一個字。
我“為難”地嘆了口氣。
“姨媽,不是我不肯幫忙?!?/p>
“只是這張丹王脾氣實在太差,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說動他。”
“而且,他那丹藥的起步價,恐怕……比李道長的還要高出不少。”
我伸出五個手指,在她們面前晃了晃。
“五十萬?”錢秀娟倒吸一口涼氣。
但隨即,她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和決絕。
“五十萬就五十萬!只要能讓雅雅出人頭地,這點錢算什么!”
“小晚,你只管幫我們聯(lián)系上張丹王!錢的事,我們自己想辦法!”
我看著她那副孤注一擲的瘋狂模樣。
心中冷笑更甚。
很好。
魚兒,已經(jīng)徹底上鉤了。
而且,還是主動往更深的鉤子上撞。
我說:“好吧,姨媽?!?/p>
“既然您心意已決,那我就豁出這張臉,去求求張丹王?!?/p>
“不過成與不成,我可不敢保證。”
“您也別抱太大希望?!?/p>
我的語氣,充滿了“無奈”和“勉為其難”。
錢秀娟哪里還聽得出我話里的深意。
她對我千恩萬謝,就差沒當場給我跪下了。
仿佛我已經(jīng)幫她們母女倆,敲開了通往榮華富貴的金色大門。
03
錢秀娟為了那顆“九轉(zhuǎn)聚氣奪運丹”,果然是砸鍋賣鐵,不遺余力。
她不僅把家里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
還四處借遍了親朋好友,甚至不惜去借高利貸。
我媽那點養(yǎng)老錢,自然也沒能幸免。
被她連哄帶騙,又搜刮得一干二凈。
最終,她湊足了五十萬。
顫抖著雙手,通過我“搭上的線”。
從那位神秘的“張丹王”手中,購得了一顆金光閃閃的“聚氣丹”。
當然,所謂的“張丹王”和“聚氣丹”。
不過是我花了幾百塊錢,找人精心包裝的“道具”。
里面裹著的,依舊是淀粉和維生素。
周雅吞下那顆“神丹”的頭幾天。
家里風(fēng)平浪靜,毫無波瀾。
錢秀娟坐立不安,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她偷偷問我,是不是這丹藥“水土不服”。
或者,是不是“張丹王”給的丹藥“年份不夠”。
我只是淡淡地告訴她。
“姨媽,此等逆天改命之物,豈是凡品可比?!?/p>
“氣運流轉(zhuǎn),自有其玄機,非一朝一夕可見。”
“心誠則靈,靜候佳音便是?!?/p>
轉(zhuǎn)機,出現(xiàn)在一周之后。
周雅學(xué)校組織了一次全年級摸底考試。
她那常年穩(wěn)居倒數(shù)前三的成績。
竟然奇跡般地,考進了班級前二十名。
雖然離優(yōu)秀還差得遠。
但對她而言,已是前所未有的“輝煌戰(zhàn)績”。
周雅自己都懵了。
她拿著成績單,翻來覆去地看。
懷疑老師是不是把她的名字寫錯了。
班主任也特意給錢秀娟打了個電話。
表揚周雅“學(xué)習(xí)態(tài)度大有改觀,進步喜人”。
錢秀娟接到電話,激動得差點當場暈過去。
掛了電話,她抱著周雅又哭又笑。
“我的雅雅!我就知道!你就是天生的錦鯉命!”
“這‘九轉(zhuǎn)聚氣奪運丹’,果然是神藥??!”
緊接著,更“神奇”的事情接踵而至。
錢秀娟常去的那家菜市場,門口新開了一家金店。
開業(yè)酬賓,搞了個“砸金蛋,贏大獎”的活動。
凡進店者,皆可免費砸一次。
錢秀娟那天剛好路過,抱著“試試手氣”的心態(tài)砸了一個。
“砰”的一聲,金花四濺。
她竟然砸中了特等獎——一條價值不菲的純金項鏈。
錢秀娟戴著那條金光閃閃的項鏈。
在街坊鄰居面前,足足炫耀了三天。
逢人便說這是“聚氣丹”顯靈。
是她女兒周雅的“錦鯉體質(zhì)”開始發(fā)威了。
唾沫橫飛,眉飛色舞,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金山銀山在向她們招手。
就連我媽,也開始坐不住了。
她不止一次在我面前,小心翼翼地旁敲側(cè)擊。
“小晚啊,你看你姨媽她們……是不是真的時來運轉(zhuǎn)了?”
“那個……張丹王那里,還有沒有多余的丹藥啊?”
“媽也不求別的,能讓媽身體好點,手氣順點就行。”
她眼中閃爍著難以掩飾的羨慕和渴望。
我看著她那副樣子,心中只有冷笑。
上一世,她何曾真正關(guān)心過我的死活。
我依舊用同樣的借口搪塞她。
“媽,此等神物,講究緣法,非人力可強求?!?/p>
“而且,張丹王說了,此丹霸道,胡亂服用,恐遭反噬。”
我媽聽了,臉上寫滿了失望,卻也不敢再多糾纏。
這一連串不大不小的“好運”事件。
徹底奠定了“九轉(zhuǎn)聚氣奪運丹”在錢秀娟和周雅心中的神圣地位。
她們對我這位能聯(lián)系上“張丹王”的外甥女。
更是敬畏有加,言聽計從。
周雅也徹底從上次藝術(shù)節(jié)匯演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她堅信自己就是獨一無二的“天選之女”。
走路都昂首挺胸,仿佛全世界都應(yīng)該臣服在她腳下。
錢秀娟則開始更加積極地為周雅的“錦鯉之路”添磚加瓦。
她四處打聽,哪里有能讓周雅“結(jié)識權(quán)貴”、“一步登天”的場合。
對我的“建議”,也更加深信不疑。
她已經(jīng)開始盤算著,等周雅這次的“藥力”鞏固之后。
一定要想辦法,再從“張丹王”那里,求取更高級、更強效的“奪運金丹”。
她們的欲望,如同雪球般越滾越大。
也離我為她們準備的那個萬劫不復(fù)的深淵,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