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晚上八點，國外的朋友九九打來電話，興奮地說要帶陸鶴川去個好地方，那里有個中國歌手很火，還說他一定會喜歡。
陸鶴川正在收拾行李，隨口問：“叫什么？”
“好像叫喬知許？你聽過嗎？”
陸鶴川拆包裝的手頓住了：“喬知許？”
“對呀，就是他！”九九在電話那頭雀躍地說，“我好不容易訂到位置，你要不要來？保證你不后悔、不無聊、不想回家！”
九九一連串的形容詞把他逗笑了：“好啊，那我去?！?/p>
酒吧藏在一條安靜的巷子里，門口還掛著串暖黃色的小燈。推開門，震耳的音樂和酒精的味道涌了過來。
九九已經(jīng)在吧臺等著了，看到他就揮揮手：“這邊！”
陸鶴川剛走過去，就有個個子很高的金發(fā)男人端著酒杯湊過來，用蹩腳的中文問：“你好，可以認(rèn)識一下嗎？”
他皺了皺眉，剛想搖頭，旁邊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他是我男朋友?！?/p>
陸鶴川猛地回頭，喬知許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了他身后，手上還拿著一杯橙汁。他對著那個金發(fā)男生笑了笑，語氣很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那男人愣了愣，訕訕地走開了。
“謝謝?！标扂Q川有點懵。
“這里搭訕的不少，你最好都不要理會?！眴讨S說著把橙汁遞給了他。
九九在旁邊看得眼睛發(fā)亮，用手肘碰了碰陸鶴川：“好啊，你不聲不響地談戀愛不告訴我！太不夠意思了！”
“我們是好朋友?！眴讨S小聲替他回答，然后看了眼舞臺，“快到我了，等會兒聊?！?/p>
陸鶴川看著他走上舞臺，聚光燈落在他身上的瞬間，他像是變了個人——剛才那個溫和的喬知許不見了。前奏一響，喧鬧的酒吧忽然安靜了大半。
他唱的是首中文歌，王菲的《傳奇》，調(diào)子很緩，帶著點淡淡的悵惘：“只是因為在人群里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沒能忘掉你容顏……”
陸鶴川捧著橙汁，聽得有些出神。喬知許閉著眼睛，睫毛在燈光下投出淺淺的影子。
一曲結(jié)束，臺下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喬知許睜開眼，目光掃過臺下，在看到陸鶴川時，笑了笑，然后繼續(xù)唱下一首。
那晚上，他唱了三首歌，大部分都是中文的經(jīng)典老歌，每一首都讓人忍不住安靜下來聽。
結(jié)束后，他抱著吉他走下臺，徑直來到他們桌前：“怎么樣？是不是還不錯？”
九九激動地說：“當(dāng)然不錯，你看大家多捧場！”
喬知許笑了笑，看向陸鶴川：“你覺得呢？”
“很好聽?！标扂Q川認(rèn)真地說，“比我想象中……好太多?！?/p>
喬知許被他的坦白逗笑了。這時，九九接了個電話，說要去找朋友，就先走了，只剩下陸鶴川和喬知許。
喬知許換了件干凈的T恤，身上的煙酒味淡了些?！暗谝淮蝸磉@種地方？”他問。
“嗯，我不太習(xí)慣太吵的。”陸鶴川點點頭。
“那你得習(xí)慣，畢竟不是每個酒吧都能聽到我唱歌?！眴讨S說得語氣自然，仿佛兩人是多年未見的好友。
陸鶴晚沒拒絕，笑了笑：“好啊。”
離開酒吧時，已經(jīng)快午夜了?！拔宜湍慊厝グ??！眴讨S說。
“不用，很近的?！?/p>
“男孩子晚上一個人也不安全。”
陸鶴川想想也是，便沒拒絕?！安贿^我還是好奇，白天在飛機上，你跟那個小孩說了什么？”他沒忍住，問了出來。
喬知許愣了愣，然后笑了：“我說‘再鬧的話，機長叔叔就不會讓你坐駕駛艙哦’。”
陸鶴川點點頭：“挺管用的?！?/p>
“還好吧?！彼柭柤纾皩π『⒉殴苡?，得用他們聽得懂的方式說話?！?/p>
“謝謝你送我回來?！?/p>
“不客氣。”喬知許看著他，“明天晚上還來嗎？我唱首新歌?！?/p>
陸鶴川想了想，點頭：“好啊?！?/p>
他笑了，眼睛在夜色里亮晶晶的：“那我等你?！?/p>
后來相處一段時間后，去聽他唱歌變成了陸鶴川的習(xí)慣。他也慢慢對喬知許改變了看法——或許，在這里認(rèn)識一個新朋友，也不是什么壞事。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