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保鏢拖著她上了天臺,夜風(fēng)呼嘯,吹得她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
為了讓她在墜落前就嘗盡絕望的滋味,他們甚至不屑于直接推她下去,而是用粗糙的麻繩將她綁在欄桿上,又拿出鈍刀,開始一點點磨那根繩子,讓她感受鈍刀割肉的折磨。
“呲——呲——”
刀刃每劃過一次,都像在凌遲她的神經(jīng),讓她清醒地感受著死亡步步逼近的恐懼。
陸棠低頭看著樓下,那里還殘留著寧潞跳窗時留下的血跡。
繩子越來越細,她的身體也開始微微晃動。
最后一根纖維斷裂的瞬間,陸棠像片落葉一樣從高空墜落。
“砰——”
她重重摔在地上,鮮血從身下蔓延開來,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劇痛中,她最后的意識里,是傅初霽和陸斯宴冷漠離去的背影。
陸棠再次醒來時,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病房。
她艱難地睜開眼,渾身的疼痛提醒著她還活著。
病房門被推開,寧潞帶著一群人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勝利者的微笑。
“醒了?”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陸棠,聲音甜膩,“這下知道初霽和斯宴有多愛我了吧?”
她俯下身,在陸棠耳邊輕聲說:“但我要告訴你,這只是一個開始?!?/p>
話音剛落,寧潞突然抬手,狠狠扇了自己幾個耳光!
“啪!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病房里格外刺耳。
還沒等陸棠反應(yīng)過來,寧潞已經(jīng)扯開自己的衣領(lǐng),尖叫著沖了出去:“救命!救命??!”
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怎么回事?”傅初霽第一個沖進來,西裝革履的身影帶著寒意。
陸斯宴緊隨其后,目光落在陸棠身上時瞬間結(jié)冰。
寧潞躲在傅初霽懷里抽泣:“她、她找這些人來侵犯我……”
“陸棠!”傅初霽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你是不是一天不鬧事就不舒服,傷成這樣還不消停?”
陸棠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她的嘴唇干裂蒼白,手腕上還插著輸液針,整個人瘦得幾乎脫了形。
見她不說話,傅初霽的怒火更甚:“說話!你是不是又找人欺負潞潞?”
病房里安靜得可怕,只有監(jiān)護儀發(fā)出規(guī)律的“滴滴”聲。
“好,很好?!标懰寡缤蝗焕湫Γ凹热荒氵@么喜歡玩這種把戲,那就和這群人關(guān)在一起吧?!?/p>
他轉(zhuǎn)頭對保鏢使了個眼色:“把門鎖上?!?/p>
他們拽著寧潞離開時,寧潞還“害怕”地回頭:“初霽哥,斯宴哥,這樣不好吧,把她和這些人關(guān)在一起會不會……”
“能有什么事?”傅初霽冷冷道,“這都是她自己找來的人。”
話雖這么說,但走廊上,傅初霽和陸斯宴卻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
兩人屏息聽了幾秒,病房里靜悄悄的,什么聲音都沒有,才徹底放心的離開。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
病房內(nèi),那幾個男人正透過貓眼確認他們走遠。
“走了。”為首的男人咧嘴一笑,轉(zhuǎn)身朝病床走去,“兄弟們,讓我們好好照顧照顧陸大小姐!”
粗糙的手掌捂住她的嘴,病號服被“刺啦”一聲撕開。
冰涼的空氣接觸皮膚的瞬間,陸棠瘋狂掙扎起來。
“唔……放開……”
淚水模糊了視線,絕望的嗚咽被悶在掌心。
指甲在男人手臂上抓出深深的血痕,卻換來更粗暴的對待。
“噗——”
突然,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出,濺在雪白的床單上。
男人們愣住了。
緊接著是第二口、第三口……
鮮血像止不住一樣從她嘴角涌出,很快染紅了大半個病床。
“操!她吐血了!”
“快叫醫(yī)生!”
男人們驚慌失措地退開,有人撞翻了輸液架,玻璃碎裂聲混著尖叫。
陸棠的意識開始模糊,耳邊是雜亂的腳步聲和儀器的警報聲。
“血壓驟降!準備搶救!”
“家屬呢?快通知家屬!”醫(yī)生急促的聲音忽遠忽近,“肝功能衰竭,凝血功能障礙,隨時可能停止呼吸……”
護士的聲音帶著哭腔:“打了幾十通了,她哥哥和未婚夫都不信,說她在買通醫(yī)生做戲……”
陸棠渙散的瞳孔映著天花板。
快了……
他們很快就會知道,她是不是在做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