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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拍賣會結(jié)束,裴彥京幾乎將這里的大半拍品全都拍下來送給了林南汐。
經(jīng)理面帶諂笑走了過來:
“林小姐,因為拍品數(shù)額巨大,需要您跟著我們?nèi)ズ笈_簽字檢查一下?!?/p>
林南汐跟著經(jīng)理簽完字后,準(zhǔn)備聯(lián)系裴彥京再確認(rèn)一遍拍品,卻怎么都不見裴彥京的身影。
她掏出手機剛想打電話,就在隔壁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
“念念,這是我特意為你拍下的禮物,你喜歡嗎?”
透過虛掩的門縫,林南汐看到裴彥京正拿著一條無比閃耀的項鏈,往裴之念的頸間戴去。
她認(rèn)得這條項鏈,這是拍賣會的壓軸拍品海藍(lán)之心,裴彥京用了將近一個億才將其拍了下來。
剛剛也正是在檢查拍品時沒有看到這條海藍(lán)之心,她才打算聯(lián)系裴彥京的。
門內(nèi),裴之念一臉抗拒地將項鏈摘下來往裴彥京手里塞,語氣懊惱:
“哥哥!我讓你帶南汐來拍賣會為她拍東西,結(jié)果你給我拍項鏈做什么呀!”
“可我已經(jīng)給她拍了那么多東西,就算是補償也足夠了,念念,這條項鏈?zhǔn)菈狠S拍品,在我眼里只有你才能配得上它?!?/p>
裴之念低著頭,已經(jīng)快要哭出來了:
“不行,咱們兩個偷偷在一起已經(jīng)夠?qū)Σ黄鹉舷耍愣鄰浹a她一些,我心里才會好受一點......”
聽到這一切的林南汐指甲已經(jīng)狠狠掐入手心。
怪不得裴彥京今天的所作所為如此反常,原來竟都是為了完成裴之念交代的任務(wù)。
企圖用這些行為彌補對她的愧疚,到頭來,卻讓她成為搶了別人幸福的小偷。
她林南汐在他們眼里,究竟算什么?
林南汐垂下眼睫,內(nèi)心只覺荒涼無比。
這時,突然一陣風(fēng)將虛掩的門刮開,林南汐毫無征兆地出現(xiàn)在了兩人面前。
裴之念頓時離裴彥京站遠(yuǎn)了些,她慌張拿著手里的海藍(lán)之心解釋:
“南汐,你不要誤會,這條項鏈只是哥哥準(zhǔn)備補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而已?!?/p>
裴彥京也摸了摸鼻子,沉聲說道:
“我下次會拍下比這更好的東西補償你?!?/p>
短暫的沉默過后,林南汐忍著內(nèi)心的酸楚擠出一抹笑。
“嗯,我知道了,走吧。”
離開拍賣會大樓后,裴彥京去取車了,林南汐和裴之念站在路邊等他。
裴之念親切地挽著林南汐的胳膊,還想為剛剛的事情解釋幾句。
這時,一個戴著口罩和鴨舌帽的男人無聲無息地走到兩人的面前。
林南汐眼前寒光一閃,便見男人從袖口露出一截刀子,低聲說道:
“要想活命,就趕緊把身上的錢給我交出來?!?/p>
他那狠厲的眼神一看就是亡命之徒,林南汐心臟一顫,立馬就要掏錢。
卻不想,裴之念竟然拿手里的包包猛地砸向那人。
“大家快來看啊,這里有搶劫犯!”
“你找死!”
男人瞬間被激怒,掏出手里的刀狠狠朝裴之念劈了過去。
裴之念總算知道害怕,她尖叫一聲,下意識躲在了林南汐身后,用她的身體當(dāng)自己的人肉盾牌。
林南汐躲閃不及,慌亂之中身上被砍了好幾刀,疼得她眼前陣陣眩暈。
就在那把刀對準(zhǔn)她胸口又要刺來時,一道迅疾的身影沖了過來。
裴彥京伸手緊握住了鋒利的刀尖,順勢反手一折將歹徒制服。
林南汐渾身脫力地倒在地上,耳中陣陣嗡鳴。
但在視線的余光中,她看到裴彥京不顧血紅的手將裴之念緊緊摟在了懷中。
那惶恐的模樣,就像是對待失而復(fù)得的寶物。
三人很快就被熱心路人叫來的救護(hù)車送往了醫(yī)院。
盡管裴之念是他們中傷得最輕的,但裴彥京卻無比重視,寸步不離守在她身旁。
林南汐衣衫被血染透,她跟隨護(hù)士一個人辦理了手續(xù),一個人走進(jìn)手術(shù)臺縫合,又一個人走回了病房。
望著窗外漸漸黑沉的天色,林南汐從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這是今天一早傳真過來的離婚證明,她還沒有來得及給裴彥京。
林南汐想了想,決定還是親口跟他說一聲,也算給這三年婚姻一個交代。
剛走出病房,就看到正快步趕往醫(yī)生辦公室的裴彥京。
林南汐拿著文件跟了過去:
“裴彥京,我有件事想告訴你。”
裴彥京頭也不回:
“我現(xiàn)在要去找醫(yī)生討論念念的治療方案,沒有急事別打擾我?!?/p>
離婚跟裴之念相比,應(yīng)該確實不算什么急事吧。
林南汐低頭一笑,讓開了路。
在裴彥京的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后,她手里的文件給了裴彥京的助理。
助理看到上面的文字,表情震驚:
“夫人,這東西......您不親自需要交給裴總嗎?”
“不必了,就當(dāng)剛剛那一面,是我們的最后一面吧?!?/p>
林南汐留下這句話后就走出醫(yī)院,定了最近一班機票前往機場。
飛機緩緩起飛,她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內(nèi)心只有釋然。
再見了,海城,和裴彥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