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蹌著撲到我跟前，發(fā)髻散亂，滿臉淚痕：
“姐姐！我生產(chǎn)時傷了身子，這輩子都不能再生了。求您救救這個孩子吧！”
“姐姐，我什么都不要了。皇后之位是您的，太子之位是您孩子的。玉薇只求能有個孩子傍身?！?/p>
“陛下?！彼饾M是淚痕的臉，聲音哽咽。
“我父兄還在府里等著臣妾回去報喜呢?！?/p>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直戳軒轅昊蒼的軟肋。
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抱著孩子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誰都知道，張玉薇的父兄手握重兵，若是知道她再不能生育，而皇子又夭折，怕是要起兵造反。
殿內(nèi)一時寂靜無聲，只有張玉薇壓抑的抽泣聲。
原來在這深宮里，連骨肉親情都要讓位于權(quán)力制衡。
軒轅昊蒼突然將孩子狠狠摔在地上，小小的身軀發(fā)出“砰”的悶響。
孩子口鼻冒血，卻還在微弱地抽泣著。
“不——！”我拼命爬向孩子，卻被張玉薇一腳踹開。
她繡鞋上的珍珠狠狠硌在我傷口上，疼得我眼前發(fā)黑。
只見她彎腰抓起奄奄一息的孩子，竟又高高舉起——
“住手！”我撕心裂肺地喊。
可已經(jīng)晚了。
孩子像破布娃娃般再次墜落，這次再沒發(fā)出一絲聲響。
那顆小腦袋軟綿綿地歪著，嘴角還掛著一抹血痕，仿佛在笑。
就在這死寂般的時刻，張玉薇的貼身宮女跌跌撞撞沖進殿來，滿臉喜色：
“娘娘！小皇子突然好了！不哭了，臉色也紅潤了，正乖乖吃奶呢！”
張玉薇臉上瞬間堆滿假笑，故作親熱地要來扶我：
“多謝姐姐救命之恩！玉薇這輩子都記得姐姐的大恩大德?！?/p>
我冷冷甩開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確定……那是你的孩子？是皇上的孩子？”
軒轅昊蒼的龍靴狠狠碾在我胸口，眼中滿是厭惡：
“為了爭寵，你什么瘋話都敢說！連皇子血脈都敢質(zhì)疑！”
我突然大笑出聲。
笑得前仰后合，上氣不接下氣。
除了我，沒人看到王朝氣運從軒轅昊蒼身上斷了。
嬰兒的怨氣圍繞著大殿旋轉(zhuǎn)，進入了象征著皇權(quán)的玉璽。
軒轅昊蒼一把掐住我的下巴，眼中怒火中燒：“賤人！你在笑什么？！”
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笑你糊涂，笑你親手?jǐn)財嗔送醭凝埫}！”
張玉薇立刻尖聲呵斥：“住口！你可以罵我，但怎能辱罵皇上？！”
“陛下待你多好??！你受傷時他徹夜守著，你難過時他百般哄著。你怎么能這樣忘恩負(fù)義！”
軒轅昊蒼的馬鞭“啪”地抽在我臉上，頓時皮開肉綻。
鮮血順著我的臉頰流下，我卻倔強地昂著頭，死死盯著他。
他的手突然顫抖起來，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想為我擦去血跡：
“朕……朕也是迫不得已?！?/p>
玉薇的父兄手握重兵，若不安撫，江山不穩(wěn)。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我一把拍開他的手，冷笑道：“你是男人嗎？是皇帝嗎？”
每個字都像刀子般鋒利。
“靠出賣自己的身子坐穩(wěn)皇位，你也配稱九五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