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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看看顧以江,又把目光移到了姜眠臉上,他欲言又止,緊抿了一下嘴唇。
“說?!?/p>
顧以江的聲音沉著冷靜。
小王上前一步,把聲音壓在兩人能聽見的范圍內(nèi),“你前夫蕭含冰找部隊來了,現(xiàn)在在你家?!?/p>
“首長很生氣,不想讓你再看見他?!?/p>
顧以江臉色一沉,噌的一下站了起來。隨后,姜眠也跟著站了起來,“小王,謝謝你來通知我?!?/p>
“這是我個人的事情,不能讓爸爸做擋箭牌?!?/p>
小王聽姜眠這么說,雙臂展成了個“大”字,攔住姜眠的去路,他很認真,“首長交代過,我必須攔住你!”
顧以江是個頂天立地的個頭,他輕輕一提小王的后領子,就把他提溜到了自己身邊。
小王急的要撓人。
顧以江用身子攔住了小王,
“哎呦,小王,你怎么摔跤了?”
“這下壞了,她跑的那么快,你肯定是追不上她了?!?/p>
姜眠見狀,原本低落的情緒,瞬間好了些。
她又抱歉的看了眼小王。
“對不起,我會跟爸爸解釋的?!?/p>
說完,姜眠頭也不回的跑出食堂。
她剛出學校大門,準備去坐公共汽車,一輛軍綠色的吉普,穩(wěn)穩(wěn)的停在了姜眠身邊。
“上來,我送你回去?!?/p>
姜眠沒客氣,一把扯開車門坐了上去。
她心里又氣又愧,她真不愿讓蕭含冰那東西,臟了自己的家。這個家,這份平安,來的不容易。
看著窗外飛馳的風景,姜眠的心情緩和了些。
她偷偷看了眼開車的顧以江,沒話找話。
“還好你今天開車來了。要不然,我坐公共汽車回去,還要一個多小時......”
顧以江開車,目不斜視。
“我騎自行車來的?!?/p>
“???那這車是誰的?”
趁著等紅燈的間隙,顧以江一本正經(jīng)的看向姜眠,“這是小王開過來的車。”
姜眠咬了下嘴唇,覺得更對不起小王了。
“那他怎么回去?”
“我把自行車給他騎了?!?/p>
“......”
這份歉疚的心情,一直持續(xù)到看見蕭含冰的那一刻。
姜眠回家,正看見蕭含冰端坐在自家的沙發(fā)上,她站在門口,那是看一個陌生人的目光。
“眠眠,我終于見到你了。”
蕭含冰就像什么事兒沒發(fā)生似的,迎著她,熱火朝天的走了過來。
然而,一向?qū)λδ樝嘤慕?,當頭給他破了一盆冰水。
“這里不歡迎你?!?/p>
蕭含冰沒做聲,單單盯著姜眠身后的男人看。
這男人的頭,幾乎貼著姜家的上門框。他模樣生的真好,相面英俊,一身英武。姜眠在他身前,兩人看上去很有點般配的意味。
蕭含冰是個自負的人,可看見顧以江的瞬間,他那點自負的小九九,瞬間化作了嫉妒。
“呵?!?/p>
他雙手插兜,原地轉(zhuǎn)了一圈。
“姜眠,你學壞了?!?/p>
蕭含冰仰著頭,目光在姜家巡視了一番。別說自己原來那個家了,就算陸敏的家,也沒有姜家這么寬敞。
“你騙我,這就是你口中的普通家庭?!”
姜眠無話可說。
自己能說什么?
和蕭含冰結(jié)婚時,自己的家庭破敗不堪。那時,爸爸在大西北,生死未卜。
“你說話??!無話可說了么?”
蕭含冰一把擒住姜眠的手腕,目光逼了上來。
姜眠被他這么一抓,就像被毒蛇上了身。她猛地往后一退,用力的甩開了蕭含冰的手。
背叛,欺辱,往事歷歷在目。
想著這個月來,噩夢般的日子,姜眠突然笑了。
那是蕭母對自己的評價,姜眠決定還給她兒子。
“哎呦,不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你巴巴兒的找到京北來,是想攀我家的高枝兒了?是陸家的起點太矮,已經(jīng)撐不住您蕭大師的才華了嗎?”
噗嗤......
身后,傳來顧以江的笑聲。
蕭含冰是文人脾性。
筆桿子溜,嘴皮子和腦瓜子的速度稍頓。被姜眠這么一說,他又羞又愧,站在姜家的客廳里不知所措。
短短幾秒,他從羞愧變成了憤怒。
他恨自己耳根子軟,也恨姜眠的心硬!
“眠眠,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我有我的錯,你也有你的錯。”
“咱們是夫妻,哪有吵架拌嘴,你就留下離婚申請不告而別的道理?!為了找你,你知道我受了多大的罪么?”
蕭含冰攥著拳頭。
他這輩子,從沒對任何人說過軟話。今天,他對得起姜眠。
“跟我回家,我就原諒你?!?/p>
蕭含冰不顧一切,上去拉住了姜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