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條件直線改善,我都有點想感謝我父親把我送進宮了。
我每日例行送些消息出宮。
【皇帝今日心情不好,父親上朝時注意?!?/p>
【皇帝今日吃得不好,心情也不好,父親上朝時注意?!?/p>
【皇帝今日睡得不好,心情更不好,父親上朝時注意?!?/p>
父親急了,給我送了一支喜鵲的羽毛。
我放下手里的桂花糕,慢條斯理地寫下新消息。
【莫急,最近草原又有異動。】
父親安了心,我的喜鵲乖乖飛回了我身邊。
不過半月,草原撕毀了和平條約,揮師犯我大夏邊境。
嫡姐這個和親公主命苦,開戰(zhàn)前被祭了旗。
皇帝夜夜宿在我宮里,愁眉苦臉。
“楚妃,內憂外患,你說朕該怎么辦?”
一條蛇從窗外爬進來,朝著我友好地吐信子。
我喝著御膳房新做的湯羹,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
“引蛇出洞?!?/p>
他眼神有了光,第二日在朝上信誓旦旦。
“朕要御駕親征!”
一排螞蟻排著隊給我講朝上爭論的盛況,把宮女和太監(jiān)嚇了一跳,以為鬧蟻災了。
朝上分為兩派。
一派認為皇帝萬金之軀,不可輕動。
一派認為皇帝真龍親征,威震四方。
皇帝力排眾議,把父親立為監(jiān)國大臣,自己鐵了心要御駕親征。
聽說為了此事,有兩個大臣當場就撞了柱子。
不過太醫(yī)救得及時,都沒什么大礙。
御駕親征之前,父親找到我。
他整個人興奮極了,連胡須都在發(fā)抖。
“蘇蘇,這次你跟皇帝一起出征,有什么消息及時回報?!?/p>
我往頭上比劃著皇帝新送的發(fā)簪,有些敷衍地開口。
“皇帝待我這么好,你要我做的事,是不是應該加大籌碼?”
他眼神中立刻閃過精明的算計。
“你要什么?”
我第一次認認真真地看著他。
臉上是籌謀多年的沉穩(wěn),嘴角永遠是那副叫人看不透的微笑。
“把我娘休了?!?/p>
他松了一口氣,隨即又反應過來。
“為何?”
我想到娘死前的樣子,眼神中帶著無限的希望。
仿佛她死后,就能回到她一直念叨的那方自由天地。
“娘不喜歡這里,我不希望她死了還被困在楚家?!?/p>
父親怔在了原地。
陪著皇帝御駕親征的的前一夜,我把那封休書燒給了我娘。
出征當天,父親和皇帝都緊緊地拽住我的手,不肯提前松開分毫。
“女兒啊,戰(zhàn)場上刀劍無眼,你要好好照顧陛下?!?/p>
“楚妃啊,國事繁雜,朕走后要麻煩你父親了?!?/p>
兩個人有的沒的說了一大堆,我只望著天上飛過的鳥雀發(fā)呆。
草原騎兵精悍,可我軍總是可以提前知道他們的布局。
這一度讓草原王慌了神,以為有內奸。
可不論怎么查,只有鳥雀和蛇蟲在我軍和他們之間來往。
僵持半年,我軍以極大的優(yōu)勢殲滅了草原王的軍隊。
邊境恢復了前所未有的安寧。
慶功宴上,皇帝高興得多喝了幾杯。
我急忙上前相勸,聲音不由得大了些。
“陛下,您連日勞累,不宜過量飲酒,恐有損龍體啊?!?/p>
可皇帝輕輕握著我的手:“愛妃,不妨事的。”
第二天,皇帝駕崩。
太醫(yī)來驗,皇帝是勞累過度而亡。
我立刻哭暈了過去。
我扶著皇帝靈柩回京的那天,父親在眼睛上擦辣椒都擠不出眼淚來。
皇帝葬禮上,父親帶著重兵,拿出了一份所謂的遺詔,宣告要繼承大統(tǒng)。
我哭得傷心,但還是幫父親做了證。
本以為那些忠臣會說我們父女勾結,謀奪皇位。
可出人意料的是,就連撞柱子的那兩個大忠臣,也什么話都沒說。
整個過程順利得不像話。
父親登基在即,我這個前朝妃嬪的處境很尷尬。
而且我知道他的一切,這就更尷尬了。
他笑嘻嘻地找到我,給了我三尺白綾。
我垂眼嘆氣。
“那邊是御膳房新做的奶糕,我吃了再死行不行?”
他多疑,親自走到桌邊把奶糕看了又看。
全然不知道自己身后悄然出現(xiàn)了一個故人。
“楚王,好久不見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