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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即轉身就走。
可沒想到當天夜里,一把熟悉的劍鞘竟然抵在我的咽喉處。
嘴里說著“得罪了”,手上力道卻一點沒輕。
“宋聽晚,還是你自己主動拿出來吧,那玉佩你留著也沒什么用,何必這么自私?”
我咬著牙:“不可能......”
劍鞘往里推了推,威脅的意味更深,仿佛和我較著勁。
“后宮何等兇險,云芷若沒有傍身保命之物,以她善良單純的性子,只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你這樣把妹妹往火坑里推,她死了難道你就滿意了?以為我就能愛上你?可笑?!?/p>
我難以呼吸,整張臉被憋得漲紅。
“咳咳咳,你真要,殺了我嗎?蕭錯!”
蕭錯眼底閃過一絲懊悔,這才松了手。
“抱歉......”
夜色里他眉眼深沉。
我從懷里摸出玉佩。
“你知道,這是我娘的遺物嗎?”
“知道?!笔掑e喉嚨微動,“阿晚,我不求你替云芷進宮,但至少給她一條活路吧。”
我注視著他的眸子,良久,輕輕笑了。
“你放心,我一定給她活路?!?/p>
蕭錯沒聽懂我的言下之意,收起劍背在身后,最后看了眼那枚玉佩。
“那你自己交給她?!?/p>
他走了。
我捂著脖子,摸到溫熱的血跡。
就當我還你前世以身擋箭。
說好了的,這輩子我們就別再互相折磨,我會成全你。
......
隔天我去了街市,看見兩道熟悉的身影。
蕭錯在陪宋云芷挑首飾。
“什么風把姐姐吹來了?”
宋云芷甜美的笑容里藏著一絲惡意。
“姐姐覺得我戴這套翡翠頭面好看嗎?”
在邊塞生活十多年,我從未主動光顧過這些首飾脂粉鋪。
蕭錯也很驚訝。
特別是看到我頸上的紅痕時。
昨夜太黑,他根本沒注意自己把我弄傷了。
“我來取東西?!?/p>
珍寶閣的老板指著宋云芷小心翼翼道:
“大小姐,這就是夫人當年為您專門定制當嫁妝的,不知道怎么被二小姐試戴了......”
“現(xiàn)在立刻,摘下來,宋云芷。”
我冷冷警告。
宋云芷委屈地紅了眼,躲在蕭錯身后。
男人高大的身形嚴實護住她,朝我蹙了蹙眉。
“不就幾根發(fā)釵簪子,宋聽晚,你——”
我懶得和他廢話,快步上前抓住宋云芷的頭發(fā)。
“聽不懂嗎?我讓你摘下來!”
拉扯之間,宋云芷原本精致的發(fā)髻全亂了,楚楚可憐地跟我道歉。
而我像一個蠻橫無禮,只會欺負庶妹的惡毒嫡姐。
“夠了!”
蕭錯徹底看不下去,用力按住我的手背。
“別太過分了宋聽晚,哪有你這樣做姐姐的!”
我冰冷呵斥他放手。
蕭錯不為所動。
“你今天出現(xiàn)在這里,就是專門來找你妹妹的麻煩嗎?”
手骨生疼。
發(fā)釵尖頭在我掌心扎出了血,末端整根陷入肉里。
蕭錯渾然未覺,還在一點一點用力攥緊。
“為什么你什么都要和她爭?”
“云芷喜歡,你就不能讓讓她嗎?她馬上就要離開邊城了,以后也不會再來礙你的眼?!?/p>
我抬起頭,眼眶發(fā)紅,眉毛也因為疼痛而擰著:
“這是娘留給我的!”
憑什么我要讓她?
玉佩要讓。
嫁妝也要讓。
蕭錯看著我,語氣放低了些許:
“可你現(xiàn)在又用不到。況且,你要嫁的人是我。”
“就當給我一個薄面,把這套先讓給云芷吧,以后我再送你一套更好的,阿晚,相信我。”
“呵?!?/p>
我笑了,硬生生掙脫開蕭錯的束縛。
顧不上掌心被發(fā)釵貫穿,血肉模糊。
拔出腰間彎刀,鋒利刀刃在他臉頰擦出一道殷紅。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
直到此刻。
蕭錯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我一直在流血。
這一幕與前世莫名相似。
我們無數(shù)次為了宋云芷大打出手,見血才停。
但從不會真的傷到對方要害。
“蕭哥哥,我......”
蕭錯卻沒管宋云芷,拉著我轉身就走。
他找來紗布和上好的金瘡藥,熟練地為我處理傷口。
看著手心那個血洞,他聲音沙?。?/p>
“對不起?!?/p>
我沉默不語。
每次都是這樣,若我練武比試或在戰(zhàn)場上受了傷,從來都是蕭錯親自給我包扎上藥。
曾經,我以為這是他心中有我的證明。
可我后來才明白,他喜歡一個人,是根本舍不得讓她受一點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