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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目的地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上。
距離我離開許媛媛身邊還有最后一天。
霍坤帶她來的地方是A市的一處地下賭坊。
里面別有洞天,喧囂無比,吶喊聲震耳欲聾。
一群人看到霍坤牽著許媛媛,紛紛上前討好。
見到我則是一臉鄙夷。
“怎么司機也能放進來?保安都是干什么吃的?”
“這人是不是那個勾引大小姐的林嘉明?。空媸且蝗说玫离u犬升天啊,他那個妹妹可不是省油的燈?!?/p>
談到妹妹,我立刻狠狠瞪著那個人:“我妹妹還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
那人不甘愿地閉嘴。
許媛媛替我出頭道:“他是我的老公,自然可以來這里。”
我忽略她朝我伸出的手,自顧自走到一邊。
只見拳擊擂臺上已經(jīng)清空,即將有一場惡戰(zhàn)。
主持人興高采烈說道:“今晚我們將舉行一場特殊拍賣會,賣品不要錢,但是需要買家拳擊贏得,只要最后能夠留在臺上,就能拿走賣品?!?/p>
“本次賣品為一顆東非出土的割血紅鉆石,價值兩個億,現(xiàn)在拳擊賽開始!”
歡呼聲此起彼伏。
我隱隱感覺到不對勁。
許媛媛溫聲對我說:“嘉明,你能不能把它贏下來給霍坤?他想把這顆鉆石送給一個小姑娘。他救過我,我不能給他幸福,希望他能追到心愛的女孩子?!?/p>
我難以置信地站起來:“許媛媛,那群人都是不要命的主,我上臺只有死路一條!”
原來她叫我來,是為了要我的命。
發(fā)現(xiàn)她心有不忍,霍坤開口道:“媛媛,如果他不愿意,那就算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你幸福就好?!?/p>
許媛媛聲音更冷:“嘉明,妹妹的墓地干凈,不能被人破壞,你說呢?”
面對明晃晃的威脅,我別無他法。
“嘉明,你別害怕,我已經(jīng)打點好一切,不會讓你受傷,你只需要全力以赴拿到鉆石就好,醫(yī)療團隊我也安排好,隨時帶你回家?!?/p>
回家?呵,我跟她再沒有家了。
站上擂臺后,我出奇地冷靜。
參賽者足足十幾個人,擠滿了臺子,這是一場混戰(zhàn)。
對方拳拳到肉,一股鼻血順著我的下巴流淌。
天旋地轉(zhuǎn)間,我看到臺下的霍坤和許媛媛十指緊扣。
下一瞬,男人猛地吻住她的唇瓣,而她沒有推開。
“加油!打死他!”
“胖子,打死那個司機小白臉!”
幾個身材魁梧面目兇狠的人朝著我揮拳。
業(yè)余的我承受不住鋪天蓋地的拳擊,如一條死狗倒在臺上。
許媛媛叫了暫停,看著我道:“給他打一針?!?/p>
這種不正規(guī)的拳擊賽,可以允許給參賽者打興奮劑。
而我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那種可怕的藥。
于是我用盡力氣哀求:“求你了,放過我,打針會要了我的命——”
許媛媛細膩的手握住我的手腕,聲音卻無情:“嘉明,再堅持堅持,我們不能前功盡棄。”
“我不要,放我下臺!”
冰冷的針管刺入我的皮膚,渾身的細胞都叫囂著要輸出暴力。
然后便是新一輪的拳打腳踢,鮮血橫飛在眼前。
最后臺上只剩下我跟另外的兩位大漢,體力不支的我再次倒下。
許媛媛眼里迸射希望的光芒,大喊:“再給他打一針!”
兩針,是一個人的身體極限。
霍坤好整以暇看著我,假惺惺道:“媛媛,林嘉明還能撐得住嗎?”
她抿唇:“最后關(guān)頭,不能掉鏈子,我一定要替你拿到這顆鉆石?!?/p>
藥物進入身體血液,我已然成了一頭發(fā)瘋的困獸。
不知道廝殺了多久,最終臺上只剩下我一個人。
十指均被掰斷,一條腿失去知覺,肋骨仿佛全部斷裂,鮮血模糊了視線。
“獲勝者是林嘉明!”
許媛媛高興得跳進霍坤懷里,兩個人眉開眼笑去到二樓領取鉆石。
她全然忽略了瀕死的我。
我看過她的背影,撐著最后一口氣爬到外面的馬路邊。
坐車到機場后,我如愿乘機飛往歐洲。
許媛媛,此生再也不見,再也不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