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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年輕護士,像是將孟知雨給認(rèn)了出來。
使勁在下面拉著老護士的袖子,小聲示意讓她別再說了。
孟知雨根本顧不上她們的動作。
她眼前仿佛浮現(xiàn)了那天的場景。
方淮神情崩潰地看著她。
“不行!不行!孟知雨,外婆她昏過去了!”
他摔跪在地上,去拉扯她。
方淮的眼睛死死盯著她。
分明沒有落淚,可卻比落淚還要讓她痛心難捱。
自從方淮入獄后,她就一直在替他照顧他的外婆。
那天,她是要趕來看他外婆。
順便再告訴她,方淮很快就能來看她了。
她甚至想到了方淮抱著她感激她的樣子。
可一下電梯,孟知雨還沒來得及收起唇角的笑意。
就看見了受到驚嚇的陳維生。
她生怕他再次犯病,陳維生就又會將這一切都賴在方淮的身上。
她氣惱他不知道自己在背后默默付出得有多艱難。
為了擺平這一切。
為了盡快完成陳維生的五個愿望。
為了讓他不再起訴方淮。
她一直都在隱忍克制。
眼看這一切都能結(jié)束了,她又怎么能讓方淮再次因為沖動犯錯事?
她只能對他神色冷淡地開口:
“你外婆還有力氣傷害維生,又怎么可能會出事!”
她拉著陳維生就走,就是怕自己會忍不住想帶著方淮離開。
孟知雨臉色慘白,像是瞬間褪去了血色。
心臟處的鈍痛變成了尖銳的一柄刀翻攪,疼得喘不過氣。
她抬手用力揪住心口位置,嗓子里忽地涌上一股腥甜。
“噗!”的一聲。
大口鮮血噴涌而出!
孟知雨的身子重重向后倒去,耳邊是陌生人呼叫的聲音,是嘈雜的議論聲,是擔(dān)架車急促將她推走的聲音。
可唯獨,沒有她想要聽見的聲音......
孟知雨在病床上躺了兩天,根本不知道外面有關(guān)她和陳維生的新聞早已鋪天蓋地地席卷起來。
等待她醒來的,是數(shù)百條未接來電和消息。
“孟律師,你總算接電話了,你和陳律師在婚宴上的事被人發(fā)到網(wǎng)上了,陳律師已經(jīng)被人網(wǎng)暴到不敢出家門了,律所這兩天也被一群人圍堵,又是潑紅漆,又是觀光打卡的,現(xiàn)在大家都已經(jīng)居家辦公了!”
孟知雨揉了揉沉痛的額頭。
見助手欲言又止,她沙啞著嗓子開口:“最近麻煩大家了,大家的損失我會以個人名義加倍補償。”
“倒不是這個......孟律師,有個不好的消息需要告訴你,你和陳律師的事,上頭已經(jīng)派人來詢問了,你們都要接受調(diào)查......”
孟知雨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會配合接受調(diào)查?!?/p>
她雙眼空洞,渾身無力。
孟知雨剛掛斷電話,手機鈴聲就再次響起。
這次是孟父打來的。
當(dāng)初為了陳維生,孟知雨和孟父鬧得關(guān)系很僵。
后來她又不顧孟父的阻攔,拒絕相親,反而嫁給了平平無奇,身世坎坷的方淮。
若是從前,孟知雨絕不會接聽孟父的電話。
可現(xiàn)在......
她找不到方淮了,她只能仰仗孟家的勢力來幫她。
果不其然,孟知雨剛按下接聽。
孟父便劈頭蓋臉地叱罵起來。
“不孝女!我孟家世代的名聲,都要被你給毀了!”
孟知雨一句話都沒有反駁。
只是默默聽著孟父的訓(xùn)斥,直到他累了,重重喘了一口氣,“媒體那邊,我們會幫你解決,整件事不過是一個瘋子在鬧事而已,你也不過是聽信了瘋子的讒言,孟知雨,若不是看在你姓孟,我絕不可能管你!”
她嗓音顫抖,“爸,方淮不見了,求你幫我找找他......”
孟父繃緊了臉。
這是這么多年來,孟知雨第一次喊他爸。
卻是為了一個男人。
好似過了許久,孟知雨才聽到電話里再次傳來的聲音。
“方淮的戶籍信息已經(jīng)顯示全部注銷,孟知雨,你是個律師,你應(yīng)該很清楚,什么情況下才會注銷掉一個人的戶籍信息?!?/p>
“換句話來說,方淮,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死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