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提示,如果現(xiàn)在慫了的話,反悔還來得及,也就四倍薪酬罷了,對于你陳昇來說,
也就早十幾年晚十幾年買房的事兒,不打緊~~”短暫的凝視,老仇收回視線雙手一攤,
徑直就走向了這單元樓一邊的漆黑樓梯間。我當然不會在老仇面前認慫,
壓著心里的發(fā)毛,就緊跟了上去。而當我跟著老仇,踏入單元樓梯間時,我才發(fā)現(xiàn),
樓梯間中,竟然沒有感應燈……不錯,沒有感應燈,不管我怎么跺腳,
都完全的一片漆黑。
梯間沒有感應燈、整棟樓也沒有住戶開著燈、剛才穿過的林蔭小道上的樹木、也沒有人修剪。
這些信息加在一起說明了什么?說明這整棟單元樓,很可能都已經(jīng)沒有人居住,
或者說,這整棟單元樓,都因為某種原因,遭到了廢棄,就連這小區(qū)的物業(yè),
也不再進入這片區(qū)域管理設施、打掃衛(wèi)生??梢赖氖?,這南岸小區(qū)位于市中心,
市重點高中離這兒,就只有一站地鐵的距離,
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卻遭到廢棄……這當然讓我心中不安,
也掏出手機就想打開強力手電。然而,老仇卻一把拽住了我,并盯著我們面前的漆黑,
沉著臉自顧自般搖頭?!翱磥砦业膿鷳n并不是多余的……”說完,
老仇翻著他的肩包,掏出了一根通體剔透的蠟燭點燃。我們也就在這蠟燭火光的照耀中,
踏上了這樓梯間的階梯。封閉、狹小、漆黑、死寂,就好像在深淵中行走,
身邊的一切都被黑暗吞噬,只剩下了老仇揚著的燭火、和燭火中身前一階的混泥土階梯。
我毫不懷疑,如果老仇手中的燭火熄滅,那么黑暗會連同這整個樓梯間,
將我與老仇一并吞噬……這樣的漆黑,當然讓我心生壓抑。也就在這壓抑中,
我與老仇上行至一樓樓梯間拐角處時,老仇一把就拽住了我。沒有問老仇問什么拽住我,
因為我跟著就隱約聽見,我們上方的樓梯間漆黑中,正傳來一陣怪異的聲響。
“咳……咳……咳咳……”似乎是剛出生的嬰兒、還沒有學會說話,
卻又急著說話所發(fā)出的聲響……可這很可能沒有人居住了的單元樓樓梯間里,
怎么會有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不等我多想,嬰兒聲音傳來的上方樓層,
突然就亮起了一片昏黃的燈光,就在四五樓左右的樓層。而伴隨著燈光亮起的,
是那嬰兒傳下來的聲音,漸漸細微的遠離。直到嬰兒的聲音,完全遠離著消失,
我松了口氣,只想這嬰兒所在的樓層,既然還能亮起燈光,那么說明這樓梯間一二層的漆黑,
可能只是感應燈的年久失修而已。這傳下來的嬰兒聲音,
也很可能只是有大人抱著嬰兒在樓梯間走動,畢竟抱著嬰兒走動,
永遠是哄嬰兒入睡的最好辦法。心中平穩(wěn)了些許,
卻又發(fā)現(xiàn)老仇盯著上方昏黃燈光樓層的雙眉一凝。我當然順著再次看去,正好看見,
一個閃著微光的小物件,就從燈光亮著的樓層扶手縫隙中直墜而下。在墜至我們所在一樓時,
“哐”的一聲砸在了轉(zhuǎn)角處護欄扶手上,反彈著掉落在了我們面前。
我借著老仇手里的燭光瞧了一眼,只驚訝的發(fā)現(xiàn),這掉落在我們面前的小物件,
竟是一枚鑲著鉆石的男士戒指,看模樣應該是婚戒……“噓!”也就在這時,
老仇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直接吹熄了他手中的蠟燭燭光!什么情況?
我瞪眼瞟向燭光熄滅后完全漆黑的四周,原本稍微平穩(wěn)的心,不由得就再次蹦緊。
老仇可項來不會一驚一乍,他捂住我的嘴吹熄蠟燭,一定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兒,
什么不能發(fā)出光,也不能發(fā)出聲音的事兒……再聯(lián)想到掉在我們面前的戒指,
我的腦海中隨即蹦出了仨字兒……“買命錢”!聽說,在醫(yī)院附近發(fā)現(xiàn)別人遺失的錢財,
千萬不要去撿,因為那些錢財,很可能是醫(yī)院里重病的病人親友故意丟棄的,而那些錢,
也就是“買命錢”,其目的,就是向撿錢的人借取陽壽……老仇捂住我的嘴,
阻止我撿起戒指,是不是因為,這戒指就是買命錢,所以老仇吹熄了蠟燭,為的,
是不讓扔下戒指的人發(fā)現(xiàn)我們?胡亂的思索著,老仇則一直死死盯著我們上方,
還亮著昏黃燈光的樓層。直到那樓層的燈光熄滅,
整個樓梯間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老仇這才松開了捂住我嘴的手,然后,彎下腰,
眼疾手快的撿起了那男士鉆戒……“不是……不是不能撿嗎?
”我用只有老仇聽得到的細聲詢問,老仇則看向我一臉疑惑,問我為什么不能撿。
“那能撿的話,你剛才又捂我嘴、又吹蠟燭,是為了什么?”“廢話,
要是你剛才發(fā)出聲音讓樓上掉戒指的人聽見,那掉戒指的人,不就順著蠟燭火光找下來了?
到時候,這送到面前的鴨子不就飛了?
”“我……”我心中當時是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而也不等我回懟老仇,
老仇卻又沉著聲叫了一句“糟糕?!币驗榇藭r將戒指揣進兜里的老仇,不管怎么點,
都無法再點燃他手中那琥珀般的蠟燭……是的!老仇不停用打火機點那蠟燭的燭芯,
但那蠟燭的燭芯,雖然每一次都能在打火機的火光里燃起星火,但每一次都只是一瞬,
一瞬之后,星火劇烈晃動著熄滅,就好像我與老仇之中,有人在燭芯被點燃的一刻,
便將其吹熄一樣??晌液屠铣?,當然不會吹熄這蠟燭燭芯的火光。那么,
這蠟燭燭芯的火光,又是誰在一次次的吹熄?
難道此時我們身旁因為燭光熄滅的樓梯間漆黑中,還站著第三個人?
第三個吹熄蠟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