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的裴驍失去了他的白月光。
裴驍恨瘋了我,用盡手段折辱我,惡狠狠的罵我。
“溫折玉,你怎么不去死!”
我說,好。
后來,他被摯愛騙得遍體鱗傷。
哭著跪在地上,求我。
“折玉,是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1.
霓虹燈下,光影交錯。
“求我,否則免談?!?/p>
裴驍看著我,眼神漠然。
指甲陷入肉里,我啞聲問,“裴總,你還要我怎么樣?”
裴驍覺得是我害他失去摯愛,所以他不肯放過我。
“我已經(jīng)丟了工作,都知道我惹了不能惹的人,身邊沒人敢親近我?!?/p>
“這樣還不夠嗎?難道,就因為我阻擋了你和鹿清一?”
他笑得譏諷又悲涼,“怎么能夠呢?我差點就,永遠(yuǎn)沒法和清清在一起了。”
裴驍伸出靴尖,點了點地上的紅酒漬,示意我舔干凈。
“不愿意求我也沒關(guān)系,想想你的母親,她在等你照顧。”
他笑得殘忍,告訴我。
“溫折玉,是你破壞了我的感情?!?/p>
所以,他要我付出代價。
哪怕我最初阻止他,是因為鹿清一這個人,并不愛他。
2.
當(dāng)初,我由于一些原因被迫和裴驍分手,鹿清一開始慢慢接近他。
我以為鹿清一真的愛裴驍,可直到我聽見鹿清一對著她的那些小跟班說著:”要不因為裴驍有錢,我能看的上他?“
那是我才知道鹿清一不愛裴驍,我不想讓裴驍被欺騙所以開始阻擋他。
他卻覺得,我是嫉妒他和鹿清一。
他笑著嘲諷我,“溫折玉,你賤不賤???你就是看不得我對鹿清一好,是不是?”
他的話語像刀,一道道往我心里扎。
裴驍問我,“分手是你提的,難不成你對我,還余情未了?”
我跪在地上,避開他的目光。
一點點,把散落在地的酒液,卷入舌中。
紅酒混著淚珠,咸澀又發(fā)酸,莫大的屈辱擠壓著我的心臟。
將我心底對他的那些情感,一寸寸,擠壓得干凈。
是啊,分手是言不由衷。
我對他,何止余情未了。
紅酒的度數(shù)不高,奈何我一向不能喝酒。
醉倒在地的前一刻,我聽到他嗤笑。
“溫折玉,你也就就這點本事了?!?/p>
他將一封入職書甩到我臉上,“滾吧,我以后不想再見你?!?/p>
我醉的厲害,頭重重的磕在地面。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中,唯有門口傳來的聲音無比清晰。
“驍哥,你怎么和她在一起???”
3.
這清越的聲線,絕不會教人錯認(rèn)。
是鹿清一。
她怎么來了?
醉酒加頭部遭遇重?fù)?,我到底還是昏迷了。
再睜眼時,我已然躺在病房中,頭上還扎著繃帶。
哪怕未曾親眼看見,我也能想象到。
鹿清一進(jìn)門時,裴驍一定是丟下我,急匆匆的和她解釋著一切。
自嘲的笑笑,壓下心口痛意,我徹底暈了過了。
再次慶幸,我感覺身體仿佛被掏空一樣。
“折玉,你現(xiàn)在感覺咋樣?頭還疼不疼?”
視線慢慢聚焦,面前是白棠柔美清秀的臉。
她是我的大學(xué)同學(xué),兼畢業(yè)后的合租舍友。
最近也是她在照顧我。
雖然虛弱,但我還是盡力揚起一抹笑,“我沒事?!?/p>
頭包的是挺嚇人,我倒沒感覺太痛。
我的手在病床上摸了半天,終于一皺眉,“我的入職書呢?”
話音剛落,像按下了某種開關(guān)。
白棠臉上霎時就沒了血色。
“你知道昨晚……發(fā)生了什么嗎……”
4.
我心里嘎蹬一下。
難道昏迷過后,還發(fā)生了我不知道的事?
“鹿清一那個瘋子,”白棠咬牙切齒,“她想把你丟到二樓去!”
昨天和裴驍談事的地方,是個挺偏僻的酒吧。
我沒問他為什么在那里,就好像我也沒問,我和他戀愛三年,和平分手。
他為什么對我,卻一點了解都沒有。
“那個酒吧二樓……”白棠捏住我的病床,氣的渾身顫抖,幾乎要說不下去,“是個會所!”
我悚然一驚。
當(dāng)時的我,還處在昏迷狀態(tài)下。
要是被扔到那種地方,下場可想而知。
“裴驍攔住了?”我下意識問。
聽到白棠的冷笑我才覺得不妙,“攔?”
“裴驍那個……為了哄鹿清一開心,他什么都做得出來!他就差親手把你送上去了!”
顧忌到我對裴驍?shù)母星椋滋牡降讻]罵出更難聽的話來。
我的心,卻一寸寸涼下去。
裴驍,原來你真能如此狠心。
我深吸一口氣,遲到的頭疼終于發(fā)作。
白棠趕忙將我摁回病床上,“別激動,趕緊養(yǎng)好傷。還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的!”
“什么好消息?”
5.
“我?guī)湍懵?lián)系到了,有公司愿意讓你去上班!”
這意味著,我能給我媽打生活費了!終于不用再發(fā)愁了。
“那太好了!”我長舒一口氣,真誠的對白棠道,“謝謝你,幫了我這么多?!?/p>
白棠趕忙擺手,“哎呀,哪里的事!你當(dāng)年不也幫了我大忙嗎?跟我客氣什么!”
我忍不住笑了,這一刻,那些不愉快的人和事,全被我拋在腦后。
我傷的不算重,休養(yǎng)好了,就跟著白棠去公司上班了。
路上她絮絮叨叨:“這公司也挺奇怪,看了你的簡歷直接就錄了,居然連面試都沒有?!?/p>
“或許倒霉太久了,難得能有點好運氣吧!”我笑著應(yīng)和。
結(jié)果剛到公司,我就傻眼了。
白棠拉著我轉(zhuǎn)身就走,“折玉,沒事的……走,我們不干了……”
6.
難怪裴驍出手后,所有公司都不肯要我。
偏偏這家公司反其道而行,把我招了過來。
這分明就是請君入甕!
鹿清一站在我的工位旁,冷睨著我。
“喲,千金大小姐找不到工作了呀?”
是裴驍故意,把我招到他的公司里,給鹿清一這個折辱我的機(jī)會。
他認(rèn)定我會忍氣吞聲呆在辦公室里,因為,家里還有等著我養(yǎng)的母親。
我掙脫了白棠的手,眼神掙扎。
“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很重要……”
白棠馬上回過神,死命拽著我不松手,“得了吧,你看不出她就是故意的?別工作了,我養(yǎng)你得了!”
我得承認(rèn)有那么一瞬間,我是動搖了的。
我搖搖頭,示意白棠放手,“我總得養(yǎng)活自己,也不能一直花你的錢不是?”
“哈哈哈,真是好清高??!”鹿清一走過來為我鼓掌,“這么獨特,難怪能讓驍哥一直念念不忘?!?/p>
念念不忘?她怕不是搞錯了什么。
讓裴驍念念不忘的人,從來不是我。
“麻煩讓讓,我要打卡上班了?!?/p>
我繞開鹿清一,小跑到了打卡機(jī)旁。
打卡機(jī)一側(cè)的拐角處,突然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抽著煙,撲面而來的白煙太濃,嗆得我連連咳嗽。
滾燙的煙灰隨著輕慢語調(diào)一并落下,他說。
“溫折玉,你現(xiàn)在裝乖,是不是太晚了些?”
我一抬頭,就撞入了雙令我永生難忘的深邃墨眸里。
7.
裴驍似笑非笑看著我:“想打卡?可是你已經(jīng)遲到了?!?/p>
我下意識反駁:“我沒遲到,是鹿清一……”
我沒遲到,是鹿清一攔了我,才耽誤了時間。
可這個名字說出口,我就知道要糟。
“你還有臉,在我面前提她?”
裴驍果然怒了,“你記不記得你做過什么?”
記得。我默默道。
可我是為了你。
這句話我沒敢說,反正說了,他也不會信。
我只會遭到更瘋狂的報復(fù)。
“裴驍,我……”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驍哥,別和她說這些了,沒意義。”
鹿清一走過來,親昵的挽住裴驍?shù)氖帧?/p>
見到她,裴驍冰冷的臉上,才終于露出一抹笑意。
他將煙頭在我手背上按熄,挽著鹿清一走遠(yuǎn)。
慘叫聲被我死死壓在喉中,我捂著手上被燙傷蜷曲的血洞,抬手在打卡機(jī)上按下了指紋。
“滴!打卡成功,本次遲到六分鐘?!?/p>
“累計遲到次數(shù)若過多,公司有權(quán)進(jìn)行勸退處理?!?/p>
我呆呆的看著那一行字。
深呼吸了好幾個來回,我告訴自己,這只是鹿清一對我的報復(fù)而已。
這不是我的錯。
就在我調(diào)整好情緒,扭頭去找燙傷膏時,同事憐憫的看著我:
“原本公司是有配燙傷膏的。”
“可是鹿姐剛剛,把醫(yī)藥箱帶走了?!?/p>
8.
她根本就沒受傷!
鹿清一,是故意帶走醫(yī)藥箱的!
我艱難的問:“這附近有藥店嗎?”
同事一愣,搖搖頭:“藥店老板好像回老家了,這幾天剛好不開門?!?/p>
我的手痛到抽搐,還只能強(qiáng)忍著道:“好,謝謝。”
裴驍那一下煙頭,是往死里按的。
看似輕描淡寫,實則煙灰都已經(jīng)嵌到了肉里,血紅中泛著焦黑,看起來分外駭人。
我的手抖得拿不住鼠標(biāo)。
可我又一次低估了他的狠心。
給我安排的任務(wù),在ddl前根本就,不可能做完。
鹿清一去而復(fù)返時,脖頸上還帶著曖昧的吻痕。
我一個眼神也沒分給她,專注的整理著word文檔。
忽然,滾燙的熱茶澆下,正正好落在我手背的血洞上。
鹿清一笑得放肆無比:“啊,燙傷膏用完了,不如就拿水擦擦吧?”
我猛地站起,她身后的裴驍卻平靜的補(bǔ)充:“我沒記錯的話,白棠和我們有個合作?!?/p>
我的動作猛然一頓。
他在威脅我,現(xiàn)在如果敢反抗的話,他就能讓白棠和他們的合作泡湯。
滔天怒意沖刷著心口,被煙頭和熱茶燙過兩遭的手背通紅,分外嚇人。
我乖巧的坐了回去。
裴驍攬過鹿清一的腰,緩聲宣布:
“今晚公司有個聚會,我請客。地點稍后發(fā),記得要來。”
我一怔,不詳?shù)念A(yù)感再一次涌上心頭。
9.
說是公司聚會,卻分明用的是不容置喙的口吻。
我直覺今晚沒什么好事,可裴驍特地看我一眼,說的話意味深長。
“要是不來的話……”
他話未說完,但我心知肚明。
要是不去,我和白棠都別想好過。
過了半天,手背的疼痛非但未減,而且還愈發(fā)劇烈。
方才他們走后,我拿冷水敷了敷,可冰涼的液體碰到破皮的傷口,仍是火辣辣的疼。
疼痛讓時間過得分外漫長,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大家才浩浩蕩蕩一起去了聚會地點。
沒有人問我,為什么我剛到公司就被這樣對待,也沒有人對那個血洞,和那杯熱茶提出質(zhì)疑。
所有人臉上,都是麻木而見怪不怪的神情。
跟這樣一群人聚會,我如坐針氈。
更別說來到宴會上的,還有鹿清一帶來的好友了。
許竹秋燙著大波浪卷,親昵的挽著鹿清一的手,“清一~”
她們貼貼到一半,許竹秋似有所覺,抬頭猛地看向我。
“溫折玉?你怎么還敢出現(xiàn)在清一面前?!”
我平靜的答:“公司聚會,我剛剛?cè)肼??!?/p>
我打定主意她要是讓我走,我一定轉(zhuǎn)身就走。
正好給我個名正言順離開,還不用被裴驍秋后算賬的借口。
誰料許竹秋怔了怔,忽然掩唇笑起。
“對了,今天不是還有‘安排’嗎?你來正好,來了那就別走了。”
說完她和鹿清一對視一眼,會心一笑,手挽著手離開了。
我的心卻猶如浸泡在冰水中,冰冷麻木。
今晚果然有事在等著我。
10.
話雖如此,聚會時卻是難得的風(fēng)平浪靜。
吃著吃著,頭頂?shù)臒敉蝗涣疗稹?/p>
強(qiáng)烈的光線刺激得我猛一激靈,記憶如潮水般涌來,我下意識就要彈起。
死死壓住那些沉在心底的東西,才能勉強(qiáng)維持住平靜。
“清一,”我目光看向聲音來源處,頭頂聚光燈緩緩轉(zhuǎn)動,直至定格在一道人影上。
裴驍一襲西裝,明亮的燈光襯得他側(cè)臉矜貴又冷淡。
此時此刻,他臉上帶著笑,細(xì)碎燈火揉散于幽深墨眸,璀璨奪目如繁星,目光落在面前的纖細(xì)身影上。
他臂彎里,靜靜躺著一束包裝精美的玫瑰花。
幾乎是只有夢里,才能出現(xiàn)的場景。
我曾經(jīng)也幻想過,他站在我面前,給我遞上一束玫瑰花。
然后單膝下跪,打開早就準(zhǔn)備好的戒指盒。
耀目的銀光晃花了我的眼,戒指上一圈碎鉆排列清晰,一看就價值不菲。
裴驍捧著玫瑰,遞上戒指,“清一,你愿意嫁給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