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沒說錯,你確實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了,不能再隨意進出校園。」
「什么?不可能!」
莊子云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音的尖銳。
「我的學費都是陳梓童幫我付的,時間都過了那么久了,她肯定幫我交了呀!」
她著急的湊過來拉起我的胳膊。
「你快告訴導員你已經(jīng)替我交過學費了呀,教務處肯定是弄錯了!」
我只是輕飄飄地回應。
「我確實沒交?!?/p>
剎那間,她如遭雷擊,臉上的血色褪得飛快。
「你不是說你要資助我上大學嗎?你連學費都沒交,我怎么讀書?。俊?/p>
「你是在騙我的對不對?畢竟我都已經(jīng)讀了差不多一個學期了,怎么可能沒交學費......」
旁邊有班委替她解釋。
「因為你是貧困生呀,交學費的日期可以延后?!?/p>
「可是你都差不多拖到了學期結束了還沒交,那就沒辦法了?!?/p>
她被驚得后退半步,隨便抓住一位記者往前面扯。
「記者,你聽見了嗎,是她沒有給我交學費!她品德敗壞,說要資助我,實際上連學費都沒給我交?!?/p>
這記者一瞬間也有些為難。
畢竟莊子云連本校學生都不算,來這采訪曝光也就沒必要了。
我在鏡頭面前做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對不起啊,子云。前段時間我錢燒沒了,我自己都快窮得像貧困生一樣了,確實沒辦法給你交學費?!?/p>
「反正之前你不是本來就打算不讀了去打工嗎?現(xiàn)在我成全你了,看你家窮,所以你讀的這一學期學校也不收你學費了?!?/p>
說完,輔導員剛好就叫了幾位保安過來趕人。
她叫來的幾個記者都識相地離開了,只剩下莊子云還死死抓著走廊的欄桿,不愿意走。
突然,她掙脫開保安的束縛,走到輔導員面前跪下。
「導員,我不是故意不交學費的,而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沒交!」
「您就看我是個貧困生的份上,再幫我去學校面前求求情吧?!?/p>
「我爸爸還欠了一屁股賭債,媽媽又重病在床,我全家只能指望我了,我不能沒書讀啊!」
聽到她這番話,輔導員神色微微一滯,眼里閃過一絲猶豫。
莊子云見她有所動容,撲上去拼命抹幾把眼淚。
「導演,我求求您了,我要是不讀書,以后就完蛋了??!」
但我記得,她當初可不是這么說的。
當初是她親口和我說她不讀大學,要直接去打工。
我怎么勸她都不聽,直到我主動提出要給她付學費,她就像突然變了臉一樣,爽快答應了我。
若是任由她繼續(xù)待在學校,她后面還不知道會怎么想損招來再次坑走我的錢。
好不容易重生一世,我可不能再給她任何機會!
于是我走上前,把她口袋里那臺最新款蘋果手機給拿了出來。
「我沒記錯的話,除了蘋果手機,還有手表平板什么的你全部都買齊了把?!?/p>
「我可沒見過哪個貧困生用得起蘋果全家桶啊?!?/p>
「如果我拿著這些證據(jù)去舉報,不知道你這個貧困生的名額還能不能保???」
莊子云瞬間慌了神,忙不迭為自己辯解。
「難道貧困生就不能買自己喜歡的東西了嗎?」
「我雖然窮,但是也有需求的??!」
可惜她的辯解顯得蒼白無力。
「學費你都交不起,還有錢買自己喜歡的東西嗎?」
「我看你也沒多想讀這個大學,不用再說了?!?/p>
輔導員臉色一沉,再沒多聽她說一句話,便把她趕了出去。
莊子云退學后的這些天,我沒少收到過她惡毒的謾罵。
她覺得是我毀了她的學位,殊不知當初她是通過我才得以入學的。
她也沒少來學校求過情,但她學籍已經(jīng)被開除了,要是想再重新入學,只能重新參加下一年的高考。
我碰見她臉色蒼白地癱倒在地,畢竟她哪里有錢回高中再復讀一年呢。
本以為這一次她被趕走后,我們之間的事情就結束了。
知道又一年新生入學,我在校門口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