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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院消毒水的氣味刺鼻。
手邊的輸液管不停“滴答滴答”。
走廊外有人在低語交談著什么。
所有的一切,在寂靜的病房里都顯得格外清晰、真實。
我躺在病床上恍惚了好一會兒。
大腦仍然一片混沌,古代和現(xiàn)代的記憶雜糅成團(tuán)。
段修璟的面孔在我眼前交替出現(xiàn)。
一會兒是他跪在大雨中,捧著玫瑰第99次向我求婚的深情。
一會兒又是他把我打入天牢,讓人抽我99鞭的殘忍無情。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他?
我頭痛欲裂,雙手捂著額頭發(fā)出陣陣嗚咽。
“囡囡,你可算醒了!”
熟悉的溫柔嗓音讓我漸漸平靜下來。
我轉(zhuǎn)過頭,看見爸爸媽媽焦急又欣喜的守在病床邊,呆了一瞬,緊接著便撲進(jìn)他們懷里痛哭出聲。
“不哭了不哭了,沒事了?!?/p>
媽媽拍著我的背,輕聲安撫著我。
爸爸叫來醫(yī)生給我檢查。
“患者車禍后有腦震蕩現(xiàn)象,頭痛是正常的,靜養(yǎng)一段時間就好了?!?/p>
聽到車禍二字。
我渾身一顫。
當(dāng)時,是我和段修璟一起出的車禍。
“段修璟......”
爸媽聽見我喊他的名字,還以為我是擔(dān)心,表情有些沉痛。
“修璟現(xiàn)在還沒有蘇醒。”
“你們的婚約......”
“取消吧?!?/p>
我聲音澀啞,喉嚨像被粗糲的砂石摩擦過。
爸媽相視一眼,怔愣過后,皆是松了口氣。
他們還怕我一根筋吊在段修璟身上。
萬一他一直不醒,我豈不是要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好,聽你的?!眿寢屄氏瘸雎?,摸著我的腦袋,“段家那邊爸媽去說,你只要安心養(yǎng)傷就行了?!?/p>
我乖乖點頭,指尖無意識攥緊被褥。
胸口依然有些悶得喘不過氣。
“我可不可以,選擇去國外靜養(yǎng)?”
我不想留在這里。
不想再和段修璟扯上任何關(guān)系。
不管古代那些記憶是夢,還是真實發(fā)生過的,我都只想遠(yuǎn)遠(yuǎn)的逃離他!
爸媽很快給我辦理好了出院手續(xù)。
回到家,看到家里有關(guān)段修璟的一切。
我身形一晃,扶著墻才勉強沒有倒下。
臥室里掛著段修璟給我定制的婚紗,上面每一顆鉆石都是由意大利裁縫大師親手縫上去的。
我卻想起了在古代,我一針針親手繡好的婚服,穿在別的女人身上。
想起我站在紅毯盡頭,看著段修璟與她交握的手。
想起我的狼狽與痛苦......
我閉了閉眼,聯(lián)系人把婚紗退了。
收拾好我的東西,轉(zhuǎn)頭踏上了飛往國外的飛機。
三個月后。
一家私人療養(yǎng)院的診療室里。
心理醫(yī)生握著筆,溫柔地向我確認(rèn)這段時間還會不會做同一個連續(xù)的噩夢。
我眼下泛著明顯的青黑,悶悶點頭。
“我覺得那不是夢,那是我真實經(jīng)歷過的?!?/p>
“可是......”我頓了頓,聲音沙啞,“我沒有辦法證明那些是真的,別人都以為我是瘋子?!?/p>
醫(yī)生敲了敲桌面,給我推過來一份文件。
“或許你該看看這個?!?/p>
心臟猛地一跳,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直覺。
打開來看,赫然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新出土的文物圖片。
和我在古代設(shè)計的鳳冠別無二致。
我瞳孔顫動,繼續(xù)往后翻。
遺失的史書記載,那個鮮為人知的古周朝最后一代皇帝,于次年中元節(jié),隨皇后城樓殉情。
砰——
我打翻了手邊的水杯。
“不好意思,我......”
與此同時。
國內(nèi),醫(yī)院。
段修璟也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