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教個技術問題?!蔽依_他旁邊的椅子坐下,“純屬腦洞。”
“說?!彼K于停了手,端起咖啡聞了聞,皺著眉放到一邊。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盯著他屏幕上滾動的代碼,聲音放得很平,
“在服務器端,實現(xiàn)對某個特定終端的‘影子備份’?”
“什么意思?”他來了點興趣,身子轉(zhuǎn)向我。
“就是說,那臺終端上的一切操作,包括文件創(chuàng)建修改刪除,甚至是通過加密U盤的拷貝,服務器都能實時生成一個一模一樣的鏡像,而且,不在終端和網(wǎng)絡日志里留下任何痕跡。”
張工那雙深陷在眼窩里的眼睛瞇了起來,像在評估一個異想天開的瘋子。
他沉默了足足半分鐘,手指無意識地在桌上敲著摩斯電碼。
“理論上,如果能拿到最高權限,在系統(tǒng)內(nèi)核層面植入驅(qū)動,可以做到?!?/p>
“但動靜太大了?!彼a充道,“跟在你家臥室里裝個高清攝像頭差不多,沒人會蠢到這么干,風險收益不成正比。”
“我就隨便問問?!蔽艺酒鹕恚α诵?,“謝了,張工?!?/p>
當晚,我留在了公司。
辦公室里空空蕩蕩,只有空調(diào)出風口的嗡鳴,和遠處另一片工位傳來的鍵盤敲擊聲。
是林浩。
他總喜歡扮演最努力的那個新人。
我深吸一口氣,打開電腦,指尖在鍵盤上冷靜而精確地跳躍。
這不是什么核心算法,而是一個我精心設計的邏輯陷阱。
我故意假裝自己也在準備那個跨國項目,
果然林浩一聽我在和同事問那個項目的事情,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
可他不知道的是,所謂的那些項目準備,其實都是我為他精心準備的陷阱。
它偽裝得很好,注釋變量命名,一切都符合項目規(guī)范,
甚至為了逼真,我還故意留了幾個無傷大雅的bug。
但它的核心,是一段致命的觸發(fā)代碼。
一旦有人試圖在公司外部的網(wǎng)絡環(huán)境下編譯它,它就會瞬間激發(fā)報警。
警報會同時發(fā)往兩個地址:公司安全部的最高預警郵箱,和我的私人郵箱。
郵件內(nèi)容很簡單,卻致命:觸發(fā)警報的設備ID和公網(wǎng)IP地址。
我寫完最后一行代碼,故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
身后那規(guī)律的鍵盤敲擊聲,停了幾秒,很快便又稀稀拉拉的響了起來。
我沒有回頭。
只是當著身后那片沉寂的空氣,鄭重其事地將它拖進了一個命名為“個人絕密”的文件夾里。
我關機,收拾東西,背包甩上肩膀。
從始至終,我沒有朝林浩的方向看一眼。
但我能感覺到,那道帶著貪婪與渴望的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死死地釘在我的后背上。
“藍鯨計劃”推進會的氣氛,像是暴雨前的高壓鍋,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老板清了清嗓子,宣布了那個決定性的消息。
“下周,給環(huán)球資本做最終遠程演示?!?/p>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過去。
“主講人,林浩?!?/p>
他站起來的時候,椅子腿在拋光的地板上劃出刺耳一聲,像某種迫不及待的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