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是個帥哥。別笑，這是事實。雖然現在滿大街都是喪尸，但帥就是帥，
世界末日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就像我前女友西婭的病嬌屬性一樣，
就算地球爆炸她也會堅持用那種甜到發(fā)膩的聲音說"親愛的"。"紀峰，你再不把門關上，
我就把你的腦袋塞進馬桶里沖走。"看吧，她又在撒嬌了。我迅速關上便利店的門，
順手抄起貨架上的薯片塞進背包。末日第三天，我已經總結出了生存法則：第一，
跑得快；第二，吃得飽；第三，離西婭遠點?？上У谌龡l現在做不到了。
"你拿那么多薯片干什么？"西婭歪著頭看我，她今天穿了件紅色連衣裙，
在滿是血跡的街道上格外顯眼，"會發(fā)胖的。""親愛的，"我學著她的語氣，
"外面有至少二十個想吃掉我們的喪尸，我覺得發(fā)胖是最不用擔心的。"西婭笑了，
眼睛彎成月牙。如果忽略她手里那把滴血的菜刀，這畫面還挺可愛。便利店后門傳來撞擊聲。
我和西婭對視一眼，同時嘆了口氣。"你左我右？"我問。"不，你前我后。"她糾正道，
"畢竟你跑得比較快。""真是體貼。"我抓起貨架上的打火機和酒精，
迅速做了個簡易燃燒瓶。
西婭則從收銀臺下面摸出一把消防斧——這姑娘總能在奇怪的地方找到武器，
這也是為什么分手半年后我依然做噩夢的原因。后門的玻璃碎了，一只青灰色的手伸了進來。
我點燃布條，把瓶子扔了過去。"紀峰！"西婭尖叫，"這是便利店！""所以呢？
""會爆炸的！"火焰轟地竄起，我這才注意到貨架上全是酒。那只喪尸變成了火球，
在店里亂竄，點燃了更多東西。"跑！"我抓起西婭的手。我們沖出門的瞬間，
便利店爆炸了。沖擊波把我們掀飛到馬路對面，我護著西婭，后背重重撞在路燈上。
"操..."我齜牙咧嘴地爬起來，"這下全城的喪尸都知道我們在這兒了。
"西婭拍拍裙子上的灰，居然還在笑："至少問題解決了。"我回頭看去，
便利店已經變成火海，里面的喪尸自然不用說了。遠處傳來更多嚎叫聲，正在向我們靠近。
"你真是個瘋子。"我說。"彼此彼此。"她眨眨眼，"現在去哪？
"我看了眼手機——居然還有信號，但只剩5%電量。新聞推送全是亂碼，
社交媒體上最后一條消息是"它們不吃素食者"。"去我家？"我提議，"我存了不少泡面。
"西婭的笑容消失了："然后呢？等著被吃掉？""或者我們可以玩?zhèn)€游戲，看誰先被吃掉。
"我試圖活躍氣氛，"我賭你會贏，因為你比較甜。"她沒笑。完蛋，她真的生氣了。
"聽著，"西婭突然抓住我的衣領，"我知道一個地方。我爸爸留下的安全屋，在郊區(qū)。
""你爸？那個總說世界末日的陰謀論大叔？""他現在看起來不那么瘋了，對吧？
"西婭松開我，從胸衣里掏出——是的，從胸衣里——一個小U盤，
"這里有我們需要的一切。"我盯著那個U盤，又看看西婭。她的表情告訴我，
這不是在開玩笑。"里面有什么？"我問。"病毒來源，疫苗研究數據，
還有..."她頓了頓，"我們的照片。""什么照片？""你不想知道的那種。"她微笑。
我后背一涼。分手那天我刪光了所有照片，顯然西婭沒那么做。嚎叫聲越來越近，
至少十幾個喪尸轉過街角，朝我們沖來。"決定吧，"西婭說，"跟我走，或者留下當午餐。
"我看了眼逼近的喪尸群，又看看西婭。她今天涂了口紅，在火光映照下像剛喝完血。
"你保證安全屋有熱水？"我問。"還有紅酒。""成交。"我們開始奔跑。
西婭穿著高跟鞋卻跑得飛快，我緊隨其后，背包里的薯片嘩啦作響。轉過兩個街區(qū)后，
我們躲進一家廢棄的咖啡館。"休息五分鐘。"西婭喘著氣說，卻依然優(yōu)雅地擦了擦汗。
我癱在椅子上，掏出半包沒壓碎的薯片："餓嗎？""你總是這樣。"西婭沒接薯片，
"世界末日了還想著吃。""親愛的，世界末日才更要吃。"我嚼著薯片，
"誰知道明天還有沒有飯吃。"西婭突然湊近，我下意識后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她伸手從我嘴角拿下一片薯片屑，然后——媽的，她舔掉了。"味道不錯。"她說。
我的大腦當機了三秒。這就是西婭的可怕之處，
她總能在最不合適的時機讓你想起她有多誘人。"我們得談談。"我試圖嚴肅起來。
"關于什么？""關于為什么我們要一起逃命。"我直視她的眼睛，
"六個月前你差點閹了我。""那是誤會。"她擺弄著菜刀，"我只是想嚇唬你。
""用剪刀？""手術剪，很貴的。"我扶額。
和西婭講道理就像和喪尸討論素食主義——沒用還可能被咬。窗外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
我們同時屏住呼吸，西婭的手悄悄握住了菜刀。聲音漸漸遠去。我松了口氣，
卻發(fā)現西婭正盯著我的脖子。"怎么了？"我問。"你這里有道傷口。"她皺眉。
"刮胡子劃的。"她突然伸手觸碰我的脖子，我渾身一僵。西婭的指尖冰涼，
輕輕劃過那道幾乎愈合的傷口。"如果被咬了，我會知道的。"她低聲說。"然后呢？
""然后我會親手解決你。"她微笑，"用最溫柔的方式。
"這就是為什么我當初會愛上西婭，也是為什么我必須離開她。她能把死亡威脅說得像情話。
"我們該走了。"我站起身，"安全屋有多遠？""步行兩小時。"西婭也站起來，
整理了下裙子，"如果我們運氣好，能找到車。""你的車呢？""撞毀了。
"她輕描淡寫地說，"為了甩掉跟蹤我的政府人員。"我決定不追問。
和西婭在一起的日子里，我學會了有些問題最好不要知道答案?？Х瑞^后巷停著幾輛自行車。
西婭挑了輛粉色的，我選了藍色的——顏色不重要，能騎就行。"跟緊我。"西婭說，
"如果走散了，記住安全屋的坐標是...""等等，"我打斷她，"你就這么告訴我了？
不像你的作風。"西婭歪頭："因為如果你敢不去，
我就把你硬盤里的'學習資料'發(fā)給你媽。"我差點從自行車上摔下來："你黑了我電腦？
""分手后總得找點事做。"她甜甜地笑了，"順便說，你的品味真差。"我們騎出小巷，
街道上一片狼藉。幾具尸體橫在路中央，但沒看到活著的喪尸。陽光照下來，
這場景居然有種詭異的寧靜。"你說，"我邊騎車邊問，"這病毒是怎么爆發(fā)的？
"西婭沒立刻回答。我們轉過一個彎，避開地上的一灘血跡。"不是自然發(fā)生的。
"她終于說，"U盤里有答案。""你知道卻不告訴我？""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她看了我一眼，"就像上次我告訴你我爸爸的事，你笑了一星期。"我閉嘴了。
西婭的爸爸堅信政府在用5G傳播病毒控制人口，現在看起來...好吧，還是很好笑，
但沒那么荒謬了。騎了半小時后，我們在一家加油站停下。便利店已經被洗劫一空，
但油泵還能用。"加滿油，"西婭指揮道，"我去找找有沒有能開的車。
"我一邊加油一邊思考人生。三天前我還是個普通的程序員，每天最大的煩惱是外賣遲到。
現在我和病嬌前女友一起逃亡，口袋里還裝著可能拯救世界的U盤。生活真是充滿驚喜。
"紀峰！"西婭的喊聲從加油站后面?zhèn)鱽恚?過來看！"我放下油槍，警惕地走過去。
西婭站在一輛黑色SUV旁邊，車門大開。"鑰匙在車上，"她說，"油是滿的。
""太巧了吧？""末日里沒有巧合。"西婭嚴肅地說，"只有陷阱和陰謀。
"我們檢查了后備箱——有幾瓶水和罐頭，沒有尸體或炸彈?？雌饋泶_實像天上掉餡餅。
"我開第一段？"我提議。"不，我來。"西婭已經坐進駕駛座，"你負責看地圖和講段子。
""講段子也是生存必需品？""對我來說是的。"她發(fā)動車子，"你講段子的樣子很帥。
"我系好安全帶，心想這大概是我聽過最奇怪的贊美了。SUV駛出加油站，
西婭開得出奇地穩(wěn)。我打開手機導航，發(fā)現大部分道路已經無法通行。"改走小路。
"我指著一條鄉(xiāng)間道路，"從這里繞過去。"西婭點點頭，
突然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嗎？""在電影院，
你差點把爆米花塞進前排情侶的后頸里。""因為他們一直在接吻。"西婭皺眉，
"很沒禮貌。""所以你差點引發(fā)一場斗毆？""我在維護公共秩序。"她理直氣壯地說。
我笑了。這就是西婭，永遠有自己的邏輯，而且堅信不疑。車子駛入一條林間小路，
樹影斑駁。收音機里只有雜音，世界仿佛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紀峰，"西婭突然說，
"如果這是最后一天，你有什么遺憾嗎？"我看著她完美的側臉，
想起分手那天她摔碎的所有相框。"沒多存點泡面。"我說。西婭笑了，
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跳動。有那么一瞬間，末日似乎沒那么糟糕了。然后輪胎爆了。
2爆胎的聲音比我想象中響亮，像上帝打了個飽嗝。SUV猛地偏向右側，
西婭死死握住方向盤，車子在公路上劃出蛇形軌跡。"抓緊！"她喊道。
我抓緊了——抓緊了她的大腿。西婭今天穿了黑色絲襪，手感不錯。她瞪了我一眼，
但沒空把我的手拍開。車子最終斜停在路邊，引擎蓋冒著煙。我松開手，
西婭立刻在我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變態(tài)。"她說。"求生本能。"我揉著手背，
"再說你穿成這樣不就是——""閉嘴。"西婭打開車門，"檢查輪胎。"我跟著下車，
熱浪撲面而來。末日第四天，太陽似乎更毒了。右后輪完全癟了，上面扎著根生銹的鋼筋。
"能換嗎？"西婭問。我蹲下檢查："備胎還在，但...""但什么？
""但我們得祈禱沒有喪尸聞到我們的味道。"我指著遠處廢棄的服務站，
"那里可能有工具。"西婭從后備箱拿出消防斧："走吧帥哥，保護我。
"服務站像被龍卷風掃過。貨架倒塌，商品散落一地，墻上還有可疑的褐色污漬。
我撿起一把扳手，西婭則往背包里塞罐頭。"拿金槍魚，"我建議，"蛋白質高。
""你懂營養(yǎng)學？"西婭挑眉。"我懂哪種罐頭更貴。"我聳肩，"末日也要活得有品位。
"角落里傳來窸窣聲。我和西婭同時僵住。一只灰老鼠跑過，我們松了口氣。"你太緊張了。
"我說。"你太放松了。"西婭反駁，"外面都是想吃掉我們的——"玻璃碎裂聲打斷了她。
服務站后窗探進半個身子——如果那還能叫身子的話。它的皮膚像融化的蠟，
一只眼球掛在臉頰上，下巴不見了，露出參差不齊的牙。"跑！"我抓起西婭的手。
我們沖向門口，卻發(fā)現外面聚集了至少十只喪尸，正搖搖晃晃地包圍SUV。它們聽到動靜，
齊刷刷轉頭，發(fā)出那種濕漉漉的喉音。"Plan B？"我問。
西婭從背包掏出兩個燃燒瓶："你一個我一個。""你什么時候做的？
""你盯著我大腿的時候。"她微笑，"數到三？"我們同時點燃布條，扔向喪尸群。
火焰轟地竄起，兩只喪尸瞬間變成火炬。其他的被暫時阻擋，發(fā)出憤怒的嚎叫。"換輪胎！
"西婭命令。我手忙腳亂地操作千斤頂，汗水流進眼睛。西婭站在旁邊警戒，斧頭在手。
"快點，"她說，"它們不怕火太久。""我在努力！"扳手打滑，我指節(jié)擦破皮，"操！
""用這個。"西婭扔來一罐WD-40，"我在收銀臺下面找到的。
""你真是...""天才？我知道。"備胎終于裝上，我們跳進車里。西婭猛踩油門，
SUV躥出去，撞飛一只攔路的喪尸。它的腦袋在擋風玻璃上留下蛛網裂紋。"我的車技，
"西婭得意地說，"比你的修車技術強多了。""我的修車技術比你的廚藝強。"我反擊，
"記得那次你差點把公寓燒了嗎？""那是意外！""你把微波爐當烤箱用！
"西婭臉紅的樣子很可愛，
如果忽略她正以100公里的時速在滿是廢棄車輛的公路上飆車的話。
導航顯示還有一小時到安全屋。我檢查手機——沒信號了。世界正式進入"自求多福"模式。
"那個U盤，"我問，"到底有什么？"西婭抿著嘴，
這是她撒謊前的習慣動作："我說過了。""沒說全。"我指出，
"你爸只是個業(yè)余陰謀論者，不可能有病毒數據。""他是...曾經是生物工程師。
"西婭輕聲說，"在'新紀元'制藥工作。"我瞪大眼睛："那個上個月爆炸的實驗室？
"西婭點頭。她的指甲摳進方向盤："爆炸是掩蓋。病毒早就泄露了。
爸爸發(fā)現后...他們讓他'意外身亡'。"我不知該說什么。
西婭爸爸的"車禍"發(fā)生在分手前兩周，她當時異常冷靜，現在想來是壓抑了所有情緒。
"所以U盤...""他的研究筆記。還有..."西婭聲音更輕，"他認為病毒有解藥。
"公路突然中斷，前方是塌陷的橋梁。西婭急剎車，我們差點撞上儀表盤。"繞路。
"她調轉車頭，"從森林穿過去。"土路顛簸得像在騎馬。樹木越來越密，
陽光被切割成碎片。后視鏡里，有什么東西在樹叢間閃動。"有東西跟著我們。"我說。
西婭加速："系好安全帶。"SUV在窄路上飛馳，樹枝刮擦車身。
那東西追上來了——不是喪尸，是輛改裝皮卡，車頭焊著尖刺。"強盜！"西婭咬牙，
"末日特產。"皮卡逼近，一個紋身男從車窗探出身子，手里拿著弩箭。"趴下！
"我按下西婭的頭。箭矢釘入座椅頭枕。西婭猛打方向盤，SUV沖進灌木叢。
樹枝抽打擋風玻璃，視線一片模糊。"你瘋了嗎？"我大喊。"相信我！"西婭緊握方向盤。
車子突然騰空——我們沖出了懸崖。下方是條河。時間仿佛變慢，我看到西婭嘴角的笑意。
"游泳課，"她說，"記得嗎？"然后我們墜入水中。3河水灌進鼻腔的瞬間，
我想到兩件事：第一，西婭的駕駛技術比她的廚藝還爛；第二，
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沒買那款防水手機。水下光線昏暗，
SUV像頭垂死的巨獸緩緩下沉。我踹開車窗，氣泡咕嚕嚕地往上竄。
西婭的紅裙在水中綻開，像朵有毒的花。我抓住她的手腕往上游，
她的高跟鞋卻卡在了方向盤上。我低頭看她，她也看著我，
表情平靜得像在說"你敢放手就死定了"。我翻了個白眼，潛下去幫她脫鞋。她的腳踝冰涼，
皮膚上有道舊傷疤——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她追小偷留下的。浮出水面時，
我們被沖到了下游。強盜們的皮卡停在岸邊，但沒人下水追——河里漂著幾具腫脹的尸體，
看起來不太新鮮。"你的車技，"我喘著氣說，"簡直是對物理學的侮辱。
"西婭甩了甩濕發(fā)，水珠濺在我臉上："至少我們還活著。""暫時而已。
"我指著岸上蠢蠢欲動的強盜們，"他們好像在等我們變成外賣。"西婭從裙底——是的，
從裙底——摸出把折疊刀："游到對岸。
""你裙子里到底藏了多少——"她突然按住我的頭往下壓。
一支弩箭擦著我的耳朵射入水中。"聊天時間結束。"西婭說。我們拼命游向對岸。
子彈在水面炸開朵朵水花，有發(fā)擦過我的肩膀，火辣辣的疼。西婭游得比我還快，
紅裙像面旗幟在渾濁的河水中招展。爬上對岸的泥灘時，我們像兩條擱淺的魚。
強盜們在對面叫罵，但河流太急，他們暫時過不來。"他們?yōu)槭裁醋肺覀儯?我問，
"你看上去不像能吃的樣子。"西婭擰著裙角的水："可能因為你長得像他們的前男友。
"我檢查背包——薯片泡湯了，但罐頭還在。西婭的U盤居然完好無損地藏在她胸衣里，
這玩意比諾基亞還結實。"安全屋還有多遠？"我問。
西婭指向遠處的山丘："穿過那片森林，兩小時路程。"森林比想象中陰森。
樹木扭曲成詭異的形狀，地上散落著動物骸骨。西婭的高跟鞋早丟了，
光腳踩在枯枝上卻一聲不吭。我脫下外套給她，她嫌棄地看了眼，還是披上了。
"你爸的安全屋，"我打破沉默，"為什么建在這種鬼地方？
""他 paranoid（偏執(zhí)）。"西婭說，"現在看挺有先見之明。
""他還預測了什么？彩票號碼？"西婭突然停下。前方樹叢沙沙作響，
鉆出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他舉著自制長矛，眼睛凸得像金魚。
"食物..."他盯著我們的背包，"給我食物..."我慢慢后退，
西婭卻上前一步："你知道'新紀元'實驗室嗎？"男人瞳孔驟縮："惡魔...都是惡魔！
"他尖叫著撲來。西婭側身閃避，一個肘擊把他放倒。男人蜷縮在地，
喃喃自語："紅色月亮...他們會在紅色月亮時來...""瘋子？"我問。西婭蹲下，
翻開男人的衣領——后頸有個條形碼烙印："實驗體。"她翻找男人的口袋，
找出一張皺巴巴的照片：一群穿白大褂的人站在實驗室前，其中有個戴眼鏡的中年男子，
眉眼和西婭很像。"你爸？"我指著照片。西婭的指甲掐進照片："他們殺了他兩次。
第一次是車禍，第二次是名譽。"遠處傳來犬吠聲。西婭拽起我："走，他們放狗了。
"我們在密林中狂奔，身后的犬吠越來越近。西婭突然拐向一條幾乎看不見的小徑，
盡頭是座生銹的鐵塔。"爬上去！"她命令道。我抬頭看著搖搖欲墜的鐵塔："你認真的？
""要么爬，要么當狗糧。"我們爬到塔頂時，夕陽正沉入地平線。三只杜賓犬在塔下狂吠，
強盜們的身影在樹林間晃動。"現在怎么辦？"我問，"等他們餓死？
"西婭從鐵架縫隙抽出個防水袋，里面是把鑰匙和地圖："我爸的應急包。
""你早就知道這地方？""小時候常來。"她撫摸著鐵架上的刻痕，"這是我刻的，
十二歲生日。"刻痕是只歪歪扭扭的貓。我莫名心軟："那時候你爸還...""正常？
"西婭冷笑，"他從來就不正常。只是后來更瘋了。"強盜們開始鋸塔基。鐵塔搖晃，
螺絲釘一顆顆崩飛。西婭展開地圖，指向山腰處的紅點："安全屋在這。""我們怎么下去？
"她笑了，從防水袋里掏出個煙霧彈："玩過跳傘嗎？""什么？
等等——"她拉響煙霧彈扔下去，濃煙瞬間遮蔽了塔底。強盜們咳嗽著后退。
西婭抓住我的手："數到三就跳。""你瘋了！""一。"鐵塔傾斜了三十度。"二。
"鋸子聲刺耳。"三！"我們躍入濃煙。下落時西婭的紅裙翻飛，像末日里最后的旗幟。
落地時她扭了腳，但立刻爬起來拉著我跑進灌木叢。黑暗中，她的手心全是汗，卻握得很緊。
我突然想起分手那天，她也這樣握過我的手，然后給了我一耳光。"為什么是我？
"我喘著氣問，"末日里那么多人，為什么找我？
"西婭的背影僵了僵："因為..."槍聲打斷了她。子彈打在我們腳邊，濺起泥土。
前方出現鐵絲網，掛著"軍事禁區(qū)"的牌子。"跳過去！"西婭推我。鐵絲網后是片開闊地，
中央有座混凝土碉堡。我們剛跑過開闊地，探照燈就鎖定了我們。"趴下！"我把西婭撲倒。
子彈呼嘯著從頭頂飛過。碉堡的門突然打開，一個穿防化服的人招手："快進來！
"我們滾進門內，防爆門立刻關閉。穿防化服的人摘下頭盔，是個滿臉雀斑的年輕女孩。
"西婭姐？"女孩驚訝道，"博士說你死了。"西婭冷冷地："顯然他錯了。
"女孩看向我："這位是...""食物 tester（試吃員）。"西婭說。
我正要反駁，女孩卻突然掏槍對準我們："博士說，如果見到你，必須立刻匯報。
"西婭嘆氣："珍妮，你還用那把玩具槍？"女孩扣動扳機——滋，水柱噴在我臉上。
她咯咯笑起來："騙到你了！"西婭翻了個白眼，拉著我往里走。碉堡內部像科幻電影，
滿是屏幕和儀器。角落里堆著罐頭和武器，墻上貼著張世界地圖，標注著紅點和日期。
"紅色月亮是什么？"我指著地圖上的備注。西婭和珍妮同時沉默。"下次月食，
"西婭最終說，"'新紀元'會釋放第二波病毒。"珍妮補充："空氣傳播，感染率99%。
"我腿一軟坐在箱子上："所以我們逃來逃去還是得死？""除非，
"西婭從胸衣里掏出U盤，"我們能先找到疫苗原型。"珍妮瞪大眼睛："你拿到了？
博士說它被鎖在——""女廁所的通風管里。"西婭微笑，"他總是低估女人的偵查能力。
"我看看U盤，又看看她們："你們到底在策劃什么？"西婭把U盤插入電腦，
屏幕亮起一串代碼："拯救世界，順便報仇。"屏幕上出現份名單，
第一個名字被紅圈標注：紀峰。"等等，"我指著屏幕，"那是我？"西婭湊近我耳邊，
呼吸拂過頸側："你以為我們的相遇是偶然嗎？親愛的，你血液里有抗體的鑰匙。
"她的唇擦過我的耳垂，冰涼如刀。4"我的血里有抗體？"我盯著屏幕上自己的名字，
耳邊還殘留著西婭嘴唇的冰涼觸感，"這他媽是什么狗血劇情？"西婭已經轉身去操作電腦，
紅裙?jié)皲蹁醯刭N在身上，像層血膜。珍妮遞給我一條毛巾，
眼神閃爍："西婭姐找你找了三個月。""真感人。"我擦著頭發(fā)，
"所以她接近我只是為了抽我的血？""不全是。"西婭頭也不回，"你還挺會講段子。
"電腦屏幕分成三塊：左邊是基因序列圖，中間是病毒模型，右邊——操，
右邊是我的體檢報告，日期是分手前兩周。"你偷我病歷？""借閱。"西婭終于轉過身，
"你記不記得去年那場重感冒？"我當然記得。高燒四十度，醫(yī)院下了病危通知。
奇怪的是三天后突然痊愈，連醫(yī)生都稱奇。"那不是感冒。"西婭點擊屏幕，病毒模型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