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孤城:夜行者的永恒之誓永夜司指揮使蕭夜闌站在皇城最高的鐘樓上,
血色披風(fēng)在夜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他蒼白修長的手指撫過腰間懸掛的青銅羅盤,
那羅盤上的指針正瘋狂旋轉(zhuǎn),指向城西某處。"又開始了。"他低語,聲音如同冰封的溪流。
三日前,城西接連有少女失蹤,尸體被發(fā)現(xiàn)在荒廢的義莊,全身血液被抽干,
脖頸處留著兩個細(xì)小的孔洞。百姓們竊竊私語,說是百年前的"血月之禍"再度降臨。
蕭夜闌眼中閃過一絲痛楚。百年前那場災(zāi)禍中,他還是個普通道士,
為追查真相被轉(zhuǎn)化為血族,從此不老不死,成為永夜司的暗夜守護(hù)者。百年孤獨,只為贖罪。
他縱身一躍,從三十丈高的鐘樓飄然而下,血色披風(fēng)展開如翼,融入夜色。
赤凰現(xiàn)世城西藥鋪后院,蘇挽晴正在研磨藥材。月光透過窗欞,
在她清麗的側(cè)臉投下斑駁光影。她二十出頭年紀(jì),杏眼櫻唇,眉間一點朱砂痣格外醒目。
突然,院中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蘇挽晴握緊藥杵,
輕手輕腳推開門扉——一個渾身是血的黑衣男子倒在院中,身下血泊不斷擴(kuò)大。更可怕的是,
三個身影正從墻頭躍下,慘白的臉上,猩紅雙眼在黑暗中閃爍。"血族!"蘇挽晴心頭一顫。
她自幼聽祖父講過,這些夜行生物以人血為食,懼怕陽光與赤凰血。而巧合的是,
祖父臨終前告訴她,她體內(nèi)流淌的正是這種特殊血液。三個血族已嗅到血腥味,
朝黑衣男子撲去。蘇挽晴不及多想,抄起門邊曬藥的銅盆猛敲起來。
"鐺——鐺——"刺耳金屬聲在夜空中炸開,血族們動作一滯。蘇挽晴趁機(jī)沖上前,
咬破手指將血珠彈向最近的血族。"?。?那血族臉上頓時冒起青煙,發(fā)出凄厲慘叫。
剩下兩個血族驚疑不定時,地上黑衣男子突然暴起,袖中滑出一柄泛著青光的短劍,
瞬間刺穿一個血族的心臟。另一個見勢不妙,化作黑霧遁走。男子轉(zhuǎn)身,
蘇挽晴這才看清他的面容——劍眉星目,輪廓如刀削般鋒利,蒼白膚色下隱隱有暗紋流動。
最令人心驚的是那雙眼睛,漆黑如墨,深處卻似有血色漩渦。"多謝姑娘相救。
"男子聲音低沉,"在下永夜司蕭夜闌。""永夜司?"蘇挽晴聽說過這個神秘機(jī)構(gòu),
專司處理朝中不便公開的詭秘事件。她警惕未消:"你...也是血族?
"蕭夜闌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曾經(jīng)是人。"他忽然皺眉,湊近蘇挽晴嗅了嗅,"赤凰血?
難怪能傷到血族。"蘇挽晴后退半步,卻見蕭夜闌突然單膝跪地,胸前傷口汩汩流血。
"你傷得很重。"醫(yī)者本能壓倒恐懼,她扶住蕭夜闌,"先進(jìn)屋處理傷口。
"師徒之緣燭光下,蘇挽晴為蕭夜闌清理傷口。那傷口深可見骨,
卻詭異地沒有血液大量涌出。"血族受傷是這樣的。"蕭夜闌看出她的疑惑,
"我們失血速度比人類慢十倍,但恢復(fù)需要新鮮血液。"蘇挽晴手一抖,紗布掉落。"放心,
我百年未吸活人血了。"蕭夜闌苦笑,"永夜司有特制血丹。"他從懷中取出瓷瓶,
倒出一粒暗紅丹丸服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剛才那些血族為何襲擊你?
"蘇挽晴重新包扎,指尖不經(jīng)意觸到他冰冷的皮膚,心頭莫名一顫。"他們在進(jìn)行某種儀式,
需要特定生辰的少女。"蕭夜闌凝視她,"而你,恰好符合條件。"蘇挽晴手一抖,
銀針扎破手指。一滴血珠滲出,蕭夜闌瞳孔驟縮,喉結(jié)滾動。百年修行,
竟險些壓制不住本能。"我...該怎么做?"蘇挽晴聲音發(fā)顫。"跟我回永夜司。
"蕭夜闌起身,"你身負(fù)赤凰血,是克制血族的利器,也是他們必除的目標(biāo)。
"蘇挽晴猶豫片刻,望向墻上祖父的畫像,終于點頭。當(dāng)夜,蕭夜闌帶她穿過重重機(jī)關(guān),
來到永夜司地下秘殿。殿中陳列著各種法器與古籍,中央一口青銅古棺尤為醒目。
"這是我的...休憩之所。"蕭夜闌略顯尷尬,"白日里血族需要沉睡。
"蘇挽晴好奇地?fù)崦讟∩系你懳模蝗槐灰坏澜鸸鈴楅_。蕭夜闌迅速接住她下墜的身體,
兩人四目相對,呼吸交錯。"棺上刻有鎮(zhèn)邪咒文。"他輕聲道,卻未立即松手。
少女身上溫暖的氣息如春風(fēng)拂面,讓他想起百年前已逝的愛妻。"大人!
"殿外傳來急促腳步聲。蕭夜闌松開蘇挽晴,恢復(fù)冷峻神色。來人是永夜司密探,
匯報在城南發(fā)現(xiàn)血族聚集。蕭夜闌命人安頓蘇挽晴,轉(zhuǎn)身欲走,卻被拉住衣袖。
"帶我一起去。"蘇挽晴眼神堅定,"我的血能幫上忙。"蕭夜闌凝視她片刻,
取出一枚血色玉佩掛在她頸間:"它能遮掩你的氣息。跟緊我,別離開三步之外。
"暗夜交鋒城南廢棄祠堂內(nèi),燭火幽綠。七個血族圍坐在血繪陣法周圍,
中央懸浮著一顆跳動的心臟。蕭夜闌與蘇挽晴潛伏在房梁上。
他低聲道:"他們在進(jìn)行'血魂轉(zhuǎn)生術(shù)',需要七個純陰之血。已經(jīng)得手六個,
你是最后一個。"蘇挽晴倒吸冷氣:"誰在背后主使?""不知。百年來血族一直群龍無首,
直到最近..."蕭夜闌突然神色一變,"不好,是陷阱!"下方血族齊聲獰笑,
陣法驟然反轉(zhuǎn),無數(shù)血絲如活物般纏向房梁。蕭夜闌攬住蘇挽晴的腰凌空翻轉(zhuǎn),
血色披風(fēng)展開,擋下大部分攻擊。"赤凰血裔!"為首血族興奮大叫,"主人果然沒算錯!
"蕭夜闌放下蘇挽晴,袖中滑出兩柄短劍:"躲到東南角,那里有陣法缺口。
"說罷化作一道血影沖入敵群。蘇挽晴按指示移動,卻見一個血族偷偷繞向蕭夜闌背后。
情急之下,她咬破手指將血珠彈向那血族后背。"??!"血族慘叫著化為灰燼。
這一下暴露了她的位置,兩個血族立即撲來。蕭夜闌回身救援已來不及。千鈞一發(fā)之際,
蘇挽晴抓起地上斷裂的桃木樁,沾上自己的血刺入最先撲來的血族心口。
另一個血族利爪已到她咽喉前——"砰!"一道金光閃過,那血族頭顱炸裂。
蕭夜闌出現(xiàn)在她身前,手中短劍滴血不沾。"做得很好。"他輕聲道,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剩余血族見勢不妙,紛紛化作黑霧逃竄。蕭夜闌沒有追擊,而是迅速檢查蘇挽晴有無受傷。
"我沒事。"蘇挽晴喘著氣,突然指向陣法中央,"那顆心臟!"心臟正在劇烈抽搐,
釋放出濃郁黑氣。蕭夜闌臉色大變:"快走!要爆炸了!"他抱起蘇挽晴撞破窗戶沖出,
身后祠堂在巨響中坍塌。黑氣凝聚成一張巨大鬼臉,發(fā)出震天咆哮后消散?;赜酪顾韭飞?,
蘇挽晴發(fā)現(xiàn)蕭夜闌手臂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你受傷了!"她驚呼。"小傷。
"蕭夜闌不以為意,卻在下一刻踉蹌跪地。蘇挽晴扶住他,發(fā)現(xiàn)傷口泛著詭異黑氣。
"是血毒!"她想起祖父醫(yī)書上記載,"需要赤凰血為引才能解。"不等蕭夜闌阻止,
她已割破手腕將血滴入他口中。蕭夜闌瞳孔驟縮,本能地含住她手腕吸吮,隨即猛地推開她。
"夠了!"他喘息著,嘴角還殘留一絲血跡,
"再多我會控制不住..."蘇挽晴卻再次將手腕遞到他唇邊:"救人要緊。
"蕭夜闌深深看她一眼,輕輕舔舐傷口止血。這個動作莫名親昵,兩人都有些局促。
情愫暗生此后三月,蕭夜闌開始教導(dǎo)蘇挽晴武藝與符咒。每日寅時,
永夜司校場都會出現(xiàn)兩個身影。"手腕再抬高三分。"蕭夜闌站在蘇挽晴身后,
雙手調(diào)整她持劍的姿勢。他身上那股冷冽的沉香氣鉆入鼻尖,蘇挽晴心跳加速。"專心。
"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對敵時瞬息猶豫都會喪命。"蘇挽晴點頭,
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她天資聰穎,很快掌握了基礎(chǔ)劍法與符咒。
蕭夜闌的教導(dǎo)嚴(yán)厲卻不失耐心,與平日的冷峻判若兩人。這日訓(xùn)練結(jié)束,
蘇挽晴好奇問道:"大人為何對我如此用心?"蕭夜闌望向遠(yuǎn)處:"赤凰血百年難遇,
我不想你白白送死。"頓了頓,又輕聲道,"而且你...很像一位故人。
""是您畫上的女子嗎?"蘇挽晴曾在他書房見過一幅仕女圖。蕭夜闌沉默良久:"我妻子。
百年前死于血族之手。"蘇挽晴心頭一酸,不知是為他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