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晚晚笑得嬌羞,挽住周既明的手臂。
“阿遠(yuǎn),這是知微姐姐給我們的驚喜?!?/p>
“她說她愿意成全我們了,這是好事呀?!?/p>
他的目光越過她,死死盯著那扇空無一人的大門。
“阮知微呢?”
“既明......”
“我問你,阮知微在哪兒?”
周既明的聲音,冷得像冰。
林晚晚的笑容僵在臉上,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許家的老管家穿著一身黑西裝,穿過賓客,徑直走到他面前。
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絲絨盒子。
“先生?!?/p>
他微微躬身,將盒子遞過去。
“這是小姐讓我,在婚禮上交給您的新婚禮物?!?/p>
周既明打開盒子。
里面躺著的,是城郊那棟別墅的房產(chǎn)證。
旁邊,還有一堆閃著光的珠寶首飾,是阮知微最喜歡的那幾套。
底下壓著一張卡片。
上面是她熟悉的字跡,清秀又帶著一絲決絕。
“周既明,兩清了?!?/p>
周既明猛地意識到什么,發(fā)了瘋似的掏出手機(jī)。
她的號碼,一遍一遍地?fù)艽颉?/p>
聽筒里傳來的,永遠(yuǎn)是那句冰冷的機(jī)械女聲。
“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guān)機(jī)?!?/p>
“既明哥,別打了,知微姐姐是真的祝福我們的......”
林晚晚的手又纏了上來,聲音柔弱又委屈。
“她說你一直都很討厭她,她不想再糾纏你了,她還說......”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p>
周既明看著她,突然甩開了她的手。
他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沖出了禮堂。
身后,是全場的嘩然和林晚晚尖銳的哭喊。
他什么都顧不上了。
開著車一路狂飆到許家。
開門的是許伯父。
他看到周既明穿著一身禮服,愣了一下。
“伯父,知微呢?她去哪兒了!”周既明沖進(jìn)去,聲音都在發(fā)抖。
許伯父嘆了口氣,“她出國了,昨天晚上的飛機(jī)?!?/p>
“出國?”
“她沒告訴你嗎?”許伯父給他倒了杯水,“她說你們的婚禮取消了,我還以為她總算想通了,愿意放下了?!?/p>
他看著周既明失魂落魄的樣子,又說。
“這孩子,昨天走的時候還笑著跟我說,要去S國找個老朋友,開始新生活?!?/p>
“她還說,她終于自由了?!?/p>
自由了。
原來,她所謂的重新開始,是這個意思。
原來,她說“明天見”,只是為了穩(wěn)住自己。
原來,那一個月鞍前馬后的所謂“成全”,都是她精心策劃的逃離。
可笑。
真是太可笑了。
那個偏執(zhí)地愛了他十年的人,被他親手推開了。
周既明不知道自己在許家別墅待了多久。
屋外天色漸暗,他卻像個行尸走肉,漫無目的地游蕩。
房間空蕩蕩的,所有的東西都被清空了。
只剩下冷冰冰的床架和衣柜。
他走到書桌前,那里曾放著她的書和香水。
手無意識地拂過桌面,指尖碰到一個硬物。
那是一本藍(lán)色封面的日記本,孤零零地躺在桌角,被幾張散落的紙張蓋住。
他拿起日記本,翻開。
泛黃的紙頁上,是熟悉的清秀字跡。
“我重生了?!?/p>
“我回到了那個晚上,那個我親手毀掉你清白的晚上。”
“周既明,我愛你,愛到偏執(zhí),愛到瘋狂?!?/p>
“可這份愛,最終害了你,害了林晚晚,也害了我自己?!?/p>
“重來一世,我不要再重蹈覆轍?!?/p>
“我要贖罪。”
“我要放過你,也要放過我自己。”
周既明的手指顫抖著翻過一頁又一頁。
日記里,字字泣血。
她寫著重生后的痛苦,寫著如何努力撮合他和林晚晚,寫著她如何忍著心痛為我們準(zhǔn)備婚禮。
“我看著你和她站在一起,心像被刀割一樣痛?!?/p>
“可這是我欠你的,我必須還?!?/p>
“周既明,我愛你,所以我要成全你?!?/p>
“即使這份成全,要我付出所有,要我親手?jǐn)財鄬δ闼械哪钕搿!?/p>
“再見了,我的愛?!?/p>
“愿你和她,幸福一生?!?/p>
日記的最后一頁,是她畫的一幅畫。
畫上,是她和林晚晚手挽手,站在婚禮的禮堂里。
而她站在遠(yuǎn)處,背對著他們,身影孤獨而決絕。
周既明跪倒在地,雙手緊緊地抓著日記本,淚流滿面。
“阮知微,你這個傻子?!?/p>
“我愛你啊?!?/p>
“怎么會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