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葉沉去到醫(yī)院的時候，程白意正狼狽地被壓在手術室門口。
見到他來，像是見到救星，上前抱著他的大腿不斷求饒。
“葉沉哥，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放過我吧?！?/p>
葉沉蹲下身來，手指用力掐著她的下巴，沉聲問道：“你的腎究竟有沒有問題？”
程白意崩潰大哭，搖頭道：“沒有！沒有，葉沉哥，我錯了，不該騙你?！?/p>
葉沉手腕青筋暴起，喉間翻涌著鐵銹味，殺意蔓延至眼角。
“沒有問題你讓蘇霈給你捐腎！我問你，蘇霈的腎呢？”
程白意被他嚇到瑟瑟發(fā)抖，眼里充滿畏懼，無助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把她拖進手術室！”他站起身，冷聲吩咐身旁的保鏢，。
“你要干什么？不要！葉沉哥！”她慌亂至極，掙脫保鏢束縛，爬到葉沉面前，不顧一切地磕頭。
可是最后還是被保鏢拖上手術臺，四肢被牢牢鎖住。
幾年前幫她違規(guī)換腎的醫(yī)生，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他的額角浸滿了汗水。
“你當年和他狼狽為奸，如今讓你也嘗嘗少一顆腎的滋味！”
葉沉聲音如同鬼魅，從黑暗中傳來。
“葉總，真，真的要取嗎？”醫(yī)生聲音顫抖，原本已經拿錢走人幾年了，沒想到昨天被人從國外抓回來，他內心止不住地惶恐。
“取，你當年怎么取蘇霈的，現(xiàn)在就怎么取她的。”葉沉聲音壓制著怒意。
“不要，葉沉哥哥，我爸媽還等我回家呢！”被束縛住的程意白拼命求饒。
“先不要馬上取出來，慢慢劃，等她說出蘇霈那顆腎的下落，再取出來?！?/p>
葉沉沒有聽她的求饒，而且毫不留情面地吩咐醫(yī)生。
手術室里傳來程白意的尖叫聲，而葉沉卻想到的是幾年前蘇霈躺在這里時是不是也是這么痛苦？
他坐在手術室外椅子上，靜靜等著程白意的消息。
過去不到半小時，醫(yī)生就滿頭大汗跑出來，“葉，葉總，程小姐說幾年前那顆腎她也不知道下落。”
怒意在葉沉眼眸翻涌：“你做的手術，她出的主意，現(xiàn)在你們說不知道？”
醫(yī)生看著滿臉怒意的葉沉，腳下一軟，跪在他面前拼命磕頭求饒：“我，我真不知道?！?/p>
葉沉一腳踹翻了那個人，壓制著怒火：“去叫你們醫(yī)院的院長來！”
院長聽到消息早已瑟瑟發(fā)抖，早早吩咐人去調查，只是年代久遠，還未找到。
這下又被葉沉召喚，他急急忙忙趕到現(xiàn)場。
“葉總，我們已經在查了。”他擦擦額頭的冷汗，只希望葉沉不要連坐他人。
這么多年過去，其實也不急于一時，只是苦了手術室里的程白意。
她后背被劃了無數(shù)的傷口，沒有麻醉，也沒有止血。
她躺在手術臺上渾身發(fā)抖，不知道因為是疼痛還是失血過多。
在等待的期間，葉沉卻忍不住失神。
他在想自己究竟是愛誰？
程白意嗎？他承認對她有感情，但是卻不是愛。
對于她的憐惜，好像只有蘇霈在場時才會產生。
不然看見她痛苦，自己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蘇霈呢？他對蘇霈究竟是什么感情，自己也講不太清楚了。
恨嗎？可是看到她痛苦，受罪，他的心臟還是會抽痛。
愛嗎？蘇霈受到的傷害幾乎全部來源自己，有什么資格說愛她呢？
過了一會或者很久，出神的葉沉被秘書拉回思緒。
“葉總，有消息了?！?/p>
他有些急切地看向滿頭大汗趕來的醫(yī)生。
遞上一份資料，上面寫滿了器官捐贈者和被捐贈者的基本情況。
“葉總，我們查到蘇小姐的腎器官，開始的接受者確實是程小姐?！?/p>
他頓了頓，看到跪在地上的黑心醫(yī)生，咬牙道：“后面因為主刀醫(yī)生的瞞報，造假，腎器官的去處確實有些難找?！?/p>
“不過好在，謝醫(yī)生看出不對及時安排了手術，把腎臟捐給了一位十歲的女孩?！?/p>
話音落下，一位頭發(fā)花白的醫(yī)生走了過來。
葉沉驚訝發(fā)現(xiàn)，這位謝醫(yī)生就是上次在醫(yī)院揭發(fā)程白意謊言的醫(yī)生。
“謝謝這位謝醫(yī)生?！比~沉朝他點點頭。
他心中莫名安定下來，好在蘇霈的器官沒有浪費，好在是真的拯救了一個人。
可是想到蘇霈遭受這一切本就是無妄之災，葉沉心臟深處傳來一陣陣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