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站在聚光燈下接受這個榮譽，臺下掌聲雷動。今天，它就躺在廢品般的紙箱里，

像個巨大的諷刺。空氣里浮動著都市特有的、混合著汽車尾氣和昂貴香水的燥熱氣味，

黏膩地裹住他每一寸皮膚。西裝內(nèi)襯早已被冷汗浸透，緊緊貼在背上，

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狼狽。他站在旋轉(zhuǎn)門投下的巨大陰影邊緣，

與匆忙進出、衣著光鮮的精英們格格不入，像一個被遺棄在繁華邊緣的孤島。

口袋里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很輕，卻像一顆投入死水的小石子，

在他緊繃的神經(jīng)上激起一片微瀾。他幾乎是麻木地騰出一只手，摸索著掏出手機。屏幕亮起，

未婚妻林薇的名字跳了出來，下面跟著一行簡短到冷酷的文字：“陳默，我們結(jié)束了。

鑰匙我放物業(yè)了。好聚好散。”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

精準地扎進他早已麻木的心臟深處。結(jié)束？好聚好散？五年，

他規(guī)劃的未來藍圖里每一筆都有她的位置，此刻卻只換來這樣一行冰冷的通知？

一股混雜著荒謬、憤怒和巨大失落的濁氣猛地頂?shù)胶韲悼?，讓他眼前短暫地發(fā)黑。

他死死攥著手機，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硌得掌心生疼。

紙箱的分量似乎瞬間又重了千斤，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必須回去。這個念頭像失控的藤蔓，

瞬間纏緊了他混亂的大腦?；厝プ鍪裁?？質(zhì)問？挽回？他自己也不清楚。

或許只是想抓住一點什么，抓住一點還未徹底崩塌的、屬于過去的真實感。他猛地轉(zhuǎn)身，

幾乎是跌撞著撲向路邊，僵硬地抬起手臂，一輛黃色的出租車帶著刺耳的剎車聲停在他面前。

“師傅，錦悅?cè)A庭，快！”聲音嘶啞干澀，像是砂紙在喉嚨里摩擦。

車廂里彌漫著廉價香水和消毒水混合的怪味，熏得人頭暈。

司機從后視鏡瞥了一眼他慘白的臉和那個突兀的紙箱，識趣地沒有多問，一腳油門，

車子匯入洶涌的車流。窗外的摩天樓、霓虹燈、步履匆匆的人群，都像加速流動的模糊色塊，

扭曲著向后飛馳。陳默把頭抵在冰冷的車窗上，閉上眼，林薇最后那條短信的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