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保護黎初,我死在了魔修的劍下。
他三叩九拜,終于求得復(fù)活我的方法。
只要徒步走上天山,登頂見到仙人的那一刻,我方能復(fù)活。
九十九年里,他受盡苦楚,卻無一絲怨言。
誰知眼看就要登頂,他卻認(rèn)識了一個女子。
當(dāng)女子問他背后的尸體是誰時,他支支吾吾撒謊:
“一個朋友罷了。”
那一刻,我苦笑一聲,朝著天際的考官搖頭。
“考驗暫停,黎初不配為神?!?/p>
他不知道,登頂天山的這條路并非是復(fù)活我的路。
而是我費勁心思為他開辟的,成神之路。
……
負(fù)責(zé)成神之路的考官是我的摯友,遙光。
他看著黎初和那女子的身影,不屑的冷哼:
“就這樣的人,也值得你在此處等九十九年?”
我的肉體已經(jīng)死亡,正被黎初背在背上。
此刻是以靈魂狀態(tài),站在成神之路的盡頭。
我嘆了口氣,還沒說話,那山腰處的女子又問道:
“黎初哥哥,你的朋友是怎么死的?”
黎初身體一僵,險些被山頂刮下來的,如同劍刃一般的冷風(fēng)掀下去。
我知道,他是想起了九十九年前的那場大戰(zhàn),著實慘烈。
彼時魔修打上宗門,靈劍山莊死傷慘重,最后只剩下我和黎初二人。
宗門內(nèi)尸山血海,我和黎初持劍迎敵,都受了重傷。
我的劍被砍斷,他七竅有六竅都出了血。
力竭之時,他還不忘安頓我。
“涼歌,一會我拖住他,你找到機會就趕緊逃走?!?/p>
“今生我們無緣結(jié)成夫妻,只待來世再與你重修舊好!”
他說這話時染血的白色衣袍被風(fēng)吹的獵獵作響,我回過頭去看,正好撞進他堅定的眸中。
平日在宗門中,總是他照顧我多一些。
沒想到苦守到最后一刻,他還在為我考慮。
我心中一暖,僅僅攥著斷劍護在他身邊。
“你先走。”
不過話雖如此說,但我們誰都沒有放棄。
苦苦等待外出的弟子回來支援。
只可惜,就算再怎么堅持,我們二人也敵不過那個魔修。
長劍對準(zhǔn)黎初的心口而去,他眼前被鮮血糊住,已經(jīng)絲毫沒有力氣再躲。
而那一刻,我想都沒想就護在了他的身前。
被魔修一劍,剜出了心臟。
黎初大驚失色,胡亂擦掉臉上的鮮血,接住我的尸體,呆愣在原地。
若不是外出的弟子及時回來,恐怕他也兇多吉少。
盡管九十九年過去,想起那一幕來我還是覺得心痛難忍。
而山腰處的黎初,面對女子好奇的目光,竟然苦笑道:
“涼歌學(xué)藝不精,死在了魔修手中?!?/p>
他的話音落下,遙光“噗呲”一聲笑了:
“堂堂神女,學(xué)藝不精?”
“孟涼歌,你不惜忍受靈魂和肉體分離之苦,也要幫他開辟成神之路,當(dāng)真是瞎了眼!”
我心口一滯,無數(shù)的話哽在喉嚨,脫口而出的也只有一句:
“再看看吧?!?/p>
山腰處,黎初自然聽不到我們說話。
他一邊向上爬一邊問女子:
“靈兒,你是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