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安撫珠玉,一面腦子飛速運轉(zhuǎn)。
心亂如麻,卻又隱隱看到了頭緒。
大選如期進行。
雖然我已知曉這背后的陰謀,卻無力轉(zhuǎn)圜。
但是救自己女兒一個,我還是能做到的。
哪怕用盡我這一生所有的積蓄與努力,我都愿意。
可是珠玉不愿意。
“阿娘,你現(xiàn)在救我,只是救我一個,那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女孩子怎么辦?”
我被珠玉逼問得說不出話來。
我想跟她辯,我已經(jīng)救了很多女子了。
我不是神,我沒法救眾生。
可倘若我是神,救眾生與救珠玉,我還是會選救珠玉的。
但是珠玉的一顆赤子之心,就那么明晃晃地展露在我面前。
“阿娘,你重生已非常人之命,既然重生,又有這樣的手藝與能力,我不愿你只救女兒一人!”
她鏗鏘有聲。
秀兒姐也與她一同陣線,“巧兒,我貪生怕死,有違師傅的教誨,現(xiàn)在更是不如一個閨閣之女了?!?/p>
“此事若你點頭,我愿舍下生死,助你一臂之力?!?/p>
話到了這里,我這個做娘的,當師妹的,哪兒還有拒絕的余地。
罷了,拼一把!
我的女兒是如珠似玉,旁人家的女兒就野草一棵嗎?!
第二日,我們便坐上了進京的馬車。
秀兒姐一早藏在了馬車底下,等車子駛到郊區(qū),她一翻身進了車內(nèi)。
珠玉正睡得香甜。
我與秀兒姐將進京之后的計劃復盤了一遍,再次明確各種易錯的細節(jié)。
最后,我們在驛站的茶寮處分了手。
她一人一騎,快馬加鞭,可以比我們快上十日。
送走了秀兒姐,我懸著的心稍微松了一松,她是我們十人中最大的,做事一向妥當。
那一夜,我如約去往鬼市與秀兒姐碰面。
卻不曾想,她一改上次的浪蕩不羈,正襟危坐地在后屋等我。
我還沒開口問,秀兒姐便咬牙切齒地說道:“巧兒,這回巧了,仇人找上門來了!”
我心一咯噔,什么仇家?
我默不作聲,聽她說完。
“此次選秀,名義上是選秀,實際是皇帝為求長生,給自己尋適齡女子雙修?!?/p>
我雖然意外,但并不特別驚訝。
本朝自上而下都尊崇佛道之術(shù),尋長生,愛雙修之人也不在少數(shù)。
這沒什么稀奇,為何秀兒姐如此氣憤?
“雙修之后的女子會被送給太子,做二修,皇帝說這叫‘真龍同修’?!?/p>
什么?
荒唐!
把禮義廉恥置于何地!
“完成‘真龍同修’的女子,處子之血加上雙龍之精?!?/p>
“便成了煉丹的上品。”
手中的琉璃杯盞被我捏得粉碎!
這簡直就是吃人!
掛羊頭賣狗肉地吃女人!
“皇帝是靠著太子母族坐上的高位,所以與母族親近的太子對皇帝隱隱有輕視之意。”
“因而他借著東巡的機會,各處找貴女瀉火?!?/p>
“咱們珠玉撞在了他槍口上?!?/p>
蛇鼠一窩!豬狗不如!
見我臉氣得通紅,秀兒姐重新遞給我一杯新的茶水,讓我冷靜。
“更氣人的還有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