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傲慢的他“太刺眼了！不行！”徐天昊用手擋了擋太陽，“這場戲最重要的就是眼神，
這樣肯定影響我發(fā)揮?！薄拔見y都要花了，能不能快點！”蘇雯翻了個白眼。此刻，
我在人群后面，心里叫苦不迭。我叫林曉，35歲，在影視圈摸爬滾打了十二年，
現(xiàn)在是星輝傳媒的制片人。在這個行業(yè)里，
制片人就是那個既要會變魔術(shù)又要會滅火的雜技演員——每天睜開眼睛就是各種突發(fā)狀況，
閉上眼睛夢里都在算賬。我現(xiàn)在所處的地方是《都市夜歸人》的片場，
角徐天昊的助理第三次跑過來跟我說"昊哥覺得今天陽光太刺眼會影響他眼神戲的發(fā)揮"時，
我真的很想把手中的場記板拍在他那張價值八位數(shù)的臉上。"林制片，
您看..."小助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遞過來一張紙，上面列著徐天昊今天新增的十條要求。
我深吸一口氣，看了眼手表——上午十點，已經(jīng)比原定開機時間晚了兩個小時。
礦泉水必須22度恒溫、化妝間要放特定香氛、臺詞頁必須用淺紫色紙張打印……"告訴他，
22度的水我給他準備，但再拖下去，今天拍不完的戲份從他片酬里扣。"我微笑著說，
同時在心里記下要跟財務(wù)說把違約金條款再檢查一遍。當我轉(zhuǎn)身走向?qū)а輳埫鲿r，
我的手機又響了。是平臺方的王總監(jiān)，這周第五次催進度了。"王總，您放心，
絕對按期交付……"我邊說邊對場務(wù)比劃著讓群演就位，"特效部分已經(jīng)在做了，對，
就是那個車禍鏡頭……啊……這樣啊……好的好的……"掛掉電話，
張導沖我苦笑："天昊又說要改戲？""不，這次是女主角蘇雯的經(jīng)紀人，
說吻戲不能用真親，要用借位。"我揉著太陽穴，"問題是合同里明明寫清楚了有三場吻戲。
""那就用替身？"張導提議。"替身預(yù)算早超了。"我翻著通告單，
"實在不行……”我環(huán)顧四周，烏泱泱的人群，挑不出幾個女生，要么身材不行，
要么頭發(fā)五顏六色，要么干脆比男人像男人。“嘖，不行我上？反正鏡頭只拍背影。
"我咬咬牙，拍攝進度是真的不能耽誤了。張導上下打量我："你比蘇雯高五公分。
""微蹲！"我咬牙切齒，"實在不行就讓徐天昊踩蘋果箱，反正明天必須得把這場戲拍完。
"2 我的偏見這就是我的日?！皇窃诮鉀Q問題，就是在解決問題的路上。作為制片人，
我得同時應(yīng)付投資人、平臺方、導演、演員、劇組上百號人的吃喝拉撒，
還有永遠不夠用的預(yù)算。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像個八爪魚，每只觸手都在處理不同的危機。
中午吃飯時，我終于能喘口氣。盒飯是附近餐廳訂的，兩葷兩素標準。
我端著飯盒蹲在攝影棚外的臺階上，財務(wù)小李愁眉苦臉地湊過來。"林姐，又超支了。
徐天昊昨天臨時要求換酒店，一天差價就兩千多。
"我扒拉著飯盒里的青椒肉絲："記他個人賬單上，合同附加條款第12條，
非劇組安排的特殊要求自行承擔。""還有，特效公司說尾款不到位他們下周就停工。
"小李聲音越說越小。我嘆了口氣："先用我的信用卡墊上，等平臺那筆款到了再補。
"說著我從錢包里抽出卡遞給她，心想這個月又要吃土了。下午的拍攝總算步入正軌，
如果忽略徐天昊每拍一條就要休息二十分鐘的話。我正在和美術(shù)指導確認下個場景的布置，
突然聽到片場一陣騷動。"怎么了？"我小跑過去，看到徐天昊坐在他的專屬椅子上，
一臉痛苦地捂著脖子，時不時拿眼睛瞟我。"天昊落枕了，今天不能拍動作戲。
"他的經(jīng)紀人劉姐板著臉宣布。我強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劉姐，通告單上周就發(fā)了，
今天全是文戲。""那也不行，情緒會受影響。"劉姐寸步不讓，"我們要先回酒店休息。
"眼看又要耽誤半天，我靈機一動，半蹲下身："徐老師，聽說您一直想嘗試導演工作？
正好下個場景是配角戲，您要不要在監(jiān)視器旁指導一下？這樣不耽誤進度，
也能讓您積累經(jīng)驗。"徐天昊眼睛一亮——我知道我戳中他痛點了，
這位流量小生一直想轉(zhuǎn)型當導演。半小時后，他戴著墨鏡坐在導演椅上一本正經(jīng)地喊"卡"，
而張導在旁邊憋笑憋得臉都紅了。這種好哄的演員不多了啊。沒想到徐天昊突然看著我，
那眼神好像知道我在笑話他。我假咳兩聲，趕緊溜回辦公室處理郵件。剛回完兩封，
外聯(lián)制片小王急匆匆沖進來："林姐，出大事了！明天要拍的咖啡廳場地突然說要裝修，
不讓用了！"我眼前一黑——那場戲是全劇關(guān)鍵轉(zhuǎn)折點，場景布置花了一周時間。"合同呢？
違約金呢？""他們寧愿賠錢……"小王哭喪著臉，"說是水管爆了必須馬上修。
"我立刻打開手機通訊錄："幫我聯(lián)系所有相似風格的咖啡廳，還有，
讓道具組準備Plan B，萬一找不到就在棚里搭景。"三小時后，
我們以雙倍價格租到了另一個場地。我看著又瘦了一截的預(yù)算表，胃開始隱隱作痛。
晚上十點，劇組終于收工。我留下來和導演、編劇開明天的拍攝會議。正討論到關(guān)鍵處，
我的手機又響了——是物業(yè)，說我們樓下的鄰居投訴劇組夜間噪音太大。
"告訴他們我們申請了夜間拍攝許可……"我揉著太陽穴，"再送個果籃過去，寫我名字。
"掛掉電話，我發(fā)現(xiàn)編劇小趙正用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我。"怎么了？"我摸摸臉，
"我妝花了？""不是……"小趙猶豫了一下，"林姐，
你剛才同時處理了場地問題、鄰居投訴、調(diào)整了明天的拍攝順序，
還在微信上罵哭了平臺方的責編……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聳聳肩："職業(yè)病吧。
知道為什么這行女制片人多嗎？因為女人天生擅長多任務(wù)處理，多核處理。
"張導哈哈大笑："而且抗壓能力極強。
我記得有次林制片同時面對投資方撤資、主演罷演、外景地暴雨，還能淡定地給我們叫奶茶。
""那次之后我長了三根白頭發(fā)。"我苦笑著合上筆記本，"行了，明天六點開工，
大家早點休息吧。"走出公司大樓時已是凌晨一點。初春的夜風還有些涼，我裹緊外套，
突然發(fā)現(xiàn)手機上有十二條未讀消息——其中八條來自徐天昊，兩條來自特效公司，
一條是物業(yè)說果籃送錯了單元。我站在空蕩蕩的馬路邊，突然覺得特別累。這行干了十幾年，
從編劇開始做到制片人，經(jīng)手的項目十幾個，但每次開新劇都像第一次那樣兵荒馬亂。
有時候我會想，為什么要堅持做這么辛苦的工作？
也許是因為看到自己參與的作品最終呈現(xiàn)在屏幕上時，那種成就感無可替代。
第二天清晨五點，我的鬧鐘響了。十分鐘后，我頂著黑眼圈出現(xiàn)在片場，
手里拿著三杯咖啡——一杯給自己，一杯給張導，還有一杯是22度的溫水，
給即將駕到的某位大明星。"林姐！"場務(wù)小劉慌慌張張跑過來，"出大事了！
咖啡廳的咖啡機壞了，但今天有特寫鏡頭！"我深吸一口氣，
把22度的水塞給他："告訴徐老師今天改拍外景，我先去解決咖啡機問題。
"這就是我的生活，永遠充滿意外，永遠停不下來。但你知道嗎？
我其實偷偷愛著這種混亂——因為在這個瘋狂的世界里，能把所有碎片拼湊成完整作品的人，
才是真正的魔術(shù)師。而今天，我的魔術(shù)才剛剛開始。我盯著溫度計，
看著水銀柱穩(wěn)穩(wěn)停在22度，才小心翼翼地把水倒入徐天昊專屬的保溫杯。
這已經(jīng)是我今天第三次給他準備水了——第一次太涼，第二次太熱，這次要是再不對，
我可能會考慮在水里下點瀉藥。"林制片親自給我倒水？真是受寵若驚啊。
"身后傳來那個熟悉的、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我轉(zhuǎn)身，差點把水灑出來。
徐天昊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站在我身后，距離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今天他穿著劇中的西裝三件套，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確實帥得讓人晃神——如果忽略他那副"全天下都該慣著我"的表情的話。"徐老師，
您的水。"我職業(yè)化地微笑，把杯子遞過去。就在交接的瞬間，片場突然有人大喊一聲，
我手一抖，22度的溫水準確無誤地潑在了徐天昊價值六位數(shù)的定制西裝上。
時間仿佛凝固了。我看著他胸前迅速擴散的水漬，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計算要賠多少錢，
以及如何跟投資人解釋這筆額外支出。出乎意料的是，徐天昊沒有發(fā)火。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抬頭看我，突然笑了："林制片，你這是對我有意見可以直說，
不用采取這么極端的方式。""我...我馬上找服裝師！"我手忙腳亂地掏紙巾。
他握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逗你的，備用服裝有三套。"他的手指溫熱干燥，
觸感意外地令人安心，"不過，你是不是該補償我一下？
"我心里警鈴大作——這位大明星的"補償"要求通常都離譜得很。上次讓他多拍了兩小時，
他就要求劇組給他租一架直升機觀光。"今晚收工后，陪我練臺詞。"他說，
"聽說你是編劇出身，幫我理解一下這段戲。"就這？我狐疑地看著他，試圖找出陷阱，
卻只看到一雙含著笑意的眼睛。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當晚十一點，
我拖著疲憊的身體敲響了徐天昊的酒店套房門。開門時他穿著休閑T恤和運動褲，
頭發(fā)微微蓬亂，與片場那個光鮮亮麗的大明星判若兩人。"你真來了。"他側(cè)身讓我進去，
聲音里有一絲驚訝，"我以為你會放我鴿子。""職業(yè)道德。"我干巴巴地說，
眼睛不由自主地打量著他的套房——出乎意料的整潔，茶幾上攤著劇本和熒光筆，
還有幾本表演理論書籍。他順著我的視線，
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腳把一本《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往沙發(fā)下推了推："別看了，就是裝裝樣子。
"我忍不住笑了，突然覺得這個在片場不可一世的家伙也有可愛的一面。我們開始對戲，
他飾演的男主角有一段很長的獨白，關(guān)于失去愛人后的痛苦與追悔。
徐天昊念到一半突然停下，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不對，感覺不對。"我看著他緊鎖的眉頭，
第一次意識到他可能真的在乎表演，而不只是片酬和曝光率。我放下劇本，
走到他面前：“你得把自己當初一個普通人，不要有大明星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我有嗎？”“額，有一點?！逼鋵嵤呛芏啵也幌氪驌羲?，但又怕他不重視，
“你有一點偶像包袱，你得甩開那些，就當自己是個普通人。”“普通人？
”徐天昊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有點姿色的普通人，行了吧？”沒想到徐天昊居然笑了。
“謝謝夸獎。”我忍不住白眼翻動，“回歸正題，你談過戀愛嗎？真正愛過一個人的那種。
"他愣住了，眼神閃爍："為什么這么問？""因為這段戲需要真實的痛感。
"我直視他的眼睛，"如果你只是表演悲傷，觀眾會看出來的。"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回答。然后他輕聲說："大學時有個女朋友，后來我出道，
公司要求我不可以戀愛。她等了我兩年，最后嫁給了我最好的朋友。"他的聲音很平靜，
但眼睛里有什么東西讓我心口一緊。
我突然理解了為什么他總是在片場制造各種麻煩——也許那只是保護色。"抱歉，
我不該問這么私人的問題。"我低聲說。"沒關(guān)系。"他抬起頭，嘴角勾起一抹壞笑，
"所以林制片，你問這個問題，是專業(yè)需要，還是個人好奇？"我的臉一下子熱了起來，
兇巴巴地說道："當然是專業(yè)！"其實是被戳穿八卦之心的惱羞成怒?！昂昧耍?/p>
我們繼續(xù)上課，你就把當時的心情表現(xiàn)出來就好了，為了事業(yè)，總要付出一些，
情感上的傷痛已經(jīng)算好的了。其實，很多經(jīng)歷你都可以運用在表演上，
所以你要好好記住那些經(jīng)歷發(fā)生時，你的心情和狀態(tài)?！蔽夷闷饎”?，擋住臉說道?！靶邪?，
那我知道了，只是……”徐天昊開始吞吞吐吐。“只是什么？”我隱約覺得不該問，
可嘴巴比大腦先走一步?！爸皇遣恢懒种破瑸榱耸聵I(yè)，犧牲了什么？
”徐天昊對我上下打量一番，接著說道：“嘶，應(yīng)該是……美貌。
”徐天昊接著說道：“其實能看出來林制片你底子不錯的，只是沒有好好收拾，
顯得有點……憔悴?！薄昂?！我的憔悴有你的功勞，很大一部分功勞。
”我當著他的面翻了個白眼。徐天昊只是笑笑，這個話題就過去了。之后的排練還挺順利，
一直到凌晨我才頂著黑眼圈回去。第二天清晨，我剛趕到片場，
手里依舊拿著三個瓶瓶罐罐——一杯咖啡給自己，一杯咖啡給張導，
還有一杯22度的溫水給徐天昊。然而，我剛走進片場，
就聽見女主角蘇雯尖細的聲音：“不行！絕對不行！這場吻戲必須用替身！
”我揉了揉太陽穴，走過去問道：“怎么了？”蘇雯的經(jīng)紀人立刻迎上來，
一臉嚴肅：“林制片，我們雯雯不拍吻戲。”“合同里寫明了有三場吻戲，
你們不能臨時變卦?！币驗橹耙呀?jīng)得到消息了，所以我盡量保持冷靜?！澳蔷陀锰嫔?，
剛好我們雯雯有口水過敏，拍不了吻戲?！睕]想到經(jīng)紀人連這個理由都用了。
我狐疑地看向蘇雯，她眼神閃躲沒有直視我，但我無可奈何，只能解決問題。我深吸一口氣，
環(huán)顧四周，剛好撞上張導的目光，我想起了之前的對話……“實在不行，我上吧。
”我咬牙說道。全場瞬間安靜。徐天昊原本坐在椅子上玩手機，聽到這話，猛地抬頭，
眉毛高高挑起：“你？”“怎么，不行？”我瞪他。
他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行，當然行，你是制片?！睆垖Иq豫了一下，
靠近我小聲說道：“林曉，你確定？這場戲要拍特寫，雖然是借位，但……”“沒事，
反正只拍背影。”我硬著頭皮說道。化妝師迅速給我換上和蘇雯同款的戲服，
又給我戴上假發(fā)，盡量讓背影看起來相似。我站在鏡頭前，心跳居然莫名加速。
不就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有什么好緊張的，之前也不是沒干過替身的事，輕車熟路了。
我抬起頭，直視徐天昊。徐天昊走過來，低頭看我，眼里帶著戲謔：“林制片，
沒想到你還有當演員的天賦。”“閉嘴，趕緊拍完，別耽誤時間?！蔽覊旱吐曇?。
導演喊了“Action”，徐天昊按照劇本，緩緩靠近我。他的氣息拂過我的臉頰，
溫熱而清晰。我下意識屏住呼吸，手指微微攥緊。這一段是昨晚我和他排練的下一場戲，
徐天昊的表情很到位，甚至深情到讓我的心咯噔一下。我穩(wěn)住心神，
盡量避開徐天昊灼熱深情的目光。按照劇情，他應(yīng)該輕輕捧住我的臉，然后借位親吻。然而，
就在他的手觸碰到我的臉的瞬間，他的拇指輕輕蹭過我的唇角，動作曖昧得不像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