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世間僅存的蚩尤后人,只需與傷者同房七天七夜,其斷肢便能重生。
上一世,宋家當家宋沉攜萬金,求我救他那因車禍雙腿盡斷的兒子宋明洲。
宋明洲康復后,許下海誓山盟,娶我為妻。
當我即將生產,宋明洲卻突然變臉,把我囚禁在倉庫里。
“什么蚩尤后人,不過是個貪圖宋家權勢的賤女人!”
“明明是小晴救了我,你卻冒領功勞,害她慘死!”
“我要你給她陪葬!”
剛想解釋,他讓人給我灌下墮胎藥。
孩子流產后,他打斷我的雙腿,扔到了荒郊野外。
“你不是能讓斷腿重生嗎?那就看看你能不能自己爬回去!”
再睜眼,我回到了宋父求我救宋明洲這天。
我神色冷漠,婉拒道:
“世間哪有什么斷肢重生之術,都是傳說,我沒有這樣的神通?!?/p>
1.
聽到我的拒絕,一旁的宋母眼中含淚哀求道:
「尤小姐,您肯定能有辦法的,求您想想辦法吧?!?/p>
宋父也不死心,在一旁連連點頭:
「對對對,尤小姐,明洲是我唯一的孩子。」
「就算不能恢復雙腿,哪怕只是恢復他的生育功能也好啊?!?/p>
「我們宋家不能斷了香火??!」
那場車禍,不僅奪去了宋明洲的雙腿,也一并奪走了他作為男人的根本。
我面無表情,再次拒絕:
「抱歉,我確實無能為力?!?/p>
輪椅上的宋明洲猛地將手邊的水杯掃落在地。
「爸!媽!別求她了!」
他雙目赤紅,死死地瞪著我。
「不過一個裝神弄鬼的騙子而已!沒有她,我宋明洲一樣能站起來!」
宋明洲倨傲地抬起下巴,眼中滿是不屑,
「小晴已經找到了神農的真正后人,給我買了斷續(xù)丹。」
「只要我吃了,很快就能長出新的雙腿了!什么蚩尤后人,都是騙人的把戲!」
宋母頓時喜極而泣,緊緊抓住宋明洲的手:
「真的嗎?明洲,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宋明洲得意洋洋地說。
「小晴為了我四處奔波,終于找到了真正的神醫(yī)!哪像某些人,只會裝神弄鬼騙錢!」
我對上他的眼睛,看到了他眼神深處的厭惡和恨意。
我明白了。
他也重生了。
我勾起一個冰冷的微笑,心中涌起一陣快意。
真好,冤有頭債有主。
既然他也跟著回來了,那么這些賬算在他頭上也不算冤枉。
「既然沒幫上什么忙,那幾位就先回吧?!?/p>
我站起身,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宋父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還想再爭?。?/p>
「尤小姐別生氣,明洲這是病久了脾氣不好,您別介意?!?/p>
「只要您肯出手,酬金我可以再加碼,您開個價!」
他曾經親眼見過我爺爺出手救人的場景,簡直是化腐朽為神奇。
所以比起周晴能找到的什么斷續(xù)丹,他更相信我的能力。
宋明洲不滿地叫道,「爸不許再求她!沽名釣譽的騙子而已,我們走!」
「小晴還在家里等我呢!」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前世的種種畫面瞬間沖入腦海。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
我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平靜,臉色徹底沉了下來。
「我說了,治不了。宋少爺是腿斷了,不是耳朵聾了,聽不懂人話嗎?」
「一口一個騙子,你這張嘴是剛從化糞池里撈出來,所以才這么喜歡滿嘴噴糞?」
「你——」
宋明洲還想反駁什么,被宋父急忙推著輪椅往門外走。
「對不起對不起,尤小姐,明洲不懂事,您別跟他一般見識?!?/p>
宋母在一旁不住地向我道歉,臉上滿是尷尬。
看著他們一家三口離開我家門口的背影。
感應到宋家的氣運短了一大截,黑氣繚繞,敗象已現(xiàn)。
看來是要后繼無人了。
不過我不想再管這些破事。
前世,我看在宋家和我尤家有那么一絲微末的因果牽連,動了惻隱之心。
我們蚩尤一族的血脈之力,并非憑空而來。
每一次催動,都是在消耗自身的本源。
那七天七夜,我?guī)缀跏且悦嗖?,每日以心頭血為引,融入藥浴。
才將他那雙被醫(yī)生斷言永無可能恢復的腿,一寸寸地重新生長出來。
沒想到他不僅不感激,還虐殺了我和孩子。
還覺得我領了周晴的功勞。
這一世,我倒要看看周晴能拿出什么神奇的丹藥來挽救他。
2.
卻不想下一秒宋父去而復返。
「尤小姐,如果您愿意治我另一個兒子的話,我的酬金加上宋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我有些驚訝。
宋家居然還有一個私生子。
前世我跟宋明洲在一起這么久,他從來沒有提過還有個兄弟。
修行的人最忌諱因果不斷,一旦沾上就很難脫身。
宋家的氣運雖然已經衰敗,但那條暗紅色的因果線卻還牢牢地纏繞在我身上。
如果我就這樣放手,這條線永遠都斷不了。
我點頭答應說:「可以?!?/p>
宋父如獲大赦,眼中涌出了淚水:「謝謝!謝謝尤小姐!」
去到醫(yī)院的時候,我才知道宋臣俞遭遇了什么。
原來他意外被人綁架,活生生地被砍斷了雙手。
因為抑郁自殺,整個人半死不活的。
聽說我可以救他,他竟然從病床上掙扎著給我跪下。
「尤小姐,我這條性命都是您的,我愿意永遠效忠您?!?/p>
他長得很清秀,眉眼間有種說不出的純凈。
「你先躺好,」
我扶起他,「救你是我答應你父親的事,你不欠我什么?!?/p>
宋臣俞眼中閃過一絲震驚,隨即更加堅定地說:
「不,尤小姐,我知道這種神通意味著什么?!?/p>
「您愿意為我治病,這份恩情我這輩子都還不清?!?/p>
我心中一動。
知道感恩就好,就怕又是個白眼狼。
為宋臣俞治療的第七天,我從房間里走出來時,腳步都是虛浮的。
宋臣俞原本齊肩斷裂的手臂處,已經長出了粉嫩的血肉。
他正沉沉地睡著,日日夜夜承受的斷骨再生之痛,讓他早已精疲力竭。
總算,大功告成。
我緊繃了七天的心弦終于松了下來。
只想立刻滾回我那張柔軟的大床上睡個天昏地暗。
一個恍惚,便直直撞上了一個人。
「對不......」
道歉的話還沒說完,一個巴掌就狠狠甩在了我的臉上。
我被打得一個趔趄,耳朵里嗡嗡作響,眼前瞬間一片漆黑。
好不容易穩(wěn)住身形,我才看清眼前幾個人。
「尤芊月!你這個賤人居然跟蹤我和小晴?」
明洲厭惡地開口,仿佛我是什么甩不掉的垃圾。
他身后周晴無辜又得意的眼神看著我。
我想也沒想,反手一巴掌也抽在了他的臉上。
「賤人罵誰呢?」
宋明洲捂著臉,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你他媽瘋了!誰給你膽子打我?你這個騙子!」
「再敢多說一句詆毀,我立刻報警,告你誹謗?!?/p>
我掏出手機,冷漠地對準他。
周晴見狀,立刻柔柔弱弱地湊上來,假惺惺地勸道:
「這位小姐你怎么可以這么野蠻,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宋明洲一把將周晴護在身后,警惕地瞪著我。
「說!你是不是又想搶小晴的功勞!」
我懶得理他,視線落在他那空蕩蕩的褲管上。
「你腿都沒長出來,我搶什么?」
「宋少爺,你有病就去治,被迫害妄想癥也是病?!?/p>
這句話顯然戳中了他的痛處。
「我的腿最近一直都在疼!那種鉆心的疼!」
「這是神經在重新連接,很快就要長出來了!我今天就是來復查的!」
「尤芊月,沒想到你這么陰險,居然算準了時間又想來冒領小晴的功勞!」
上一世,我為他治療斷腿時,那種痛苦他記憶猶新。
所以他堅定認為周晴的藥是有效的。
周晴眼眶一紅,泫然欲泣地看著我。
「尤小姐,我知道你可能還喜歡明洲哥,」
「可這顆斷續(xù)丸,是我千辛萬苦才為明洲哥求來的,你怎么能......」
我聞著空氣中怪異的血腥味,嘲諷開口。
「你確定這是讓人長出新肢的丹藥?」
周晴的眼神瞬間慌亂起來,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當、當然了!這是我從高人那里求來的仙丹!」
宋明洲立刻護在她面前:
「你問這么多干什么?小晴不需要向你證明什么!」
我嗤笑一聲,走近了幾步,那股怪異的味道更濃了。
「那這股臭味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聞著像是有點腐臭的味道?」
「你胡說八道!」
宋明洲氣急敗壞地吼道。
周晴臉色煞白,開始轉移話題。
「明洲哥,我們走吧,她就是故意找茬的...」
宋明洲見周晴臉色蒼白,以為是被我的質疑給氣到了,頓時怒火中燒。
他對身后跟著的兩個保鏢使了個眼色,冷聲下令:
「既然尤芊月這么質疑小晴的能力,那就讓她親自證明一下自己有沒有真本事。」
「給我打斷她的雙腿!」
保鏢們聞言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地按住了我。
我拼命掙扎,但寡不敵眾,很快就被制服。
宋明洲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滿是惡毒:
「尤芊月,你不是一直吹噓自己有斷肢重生的神通嗎?」
「我要看看你能不能為自己治療斷腿!」
「宋明洲,你瘋了嗎?這是犯罪!」
我咬牙切齒地警告他,「立刻放開我!」
宋明洲卻不管不顧,揮手下令:「動手!」
話落,保鏢的鐵棍就重重砸向我的雙腿。
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我忍不住發(fā)出慘叫聲,雙腿傳來骨裂的清脆聲響。
周晴在一旁假裝驚呼著:「明洲哥,住手!你這樣太過分了!」
但她眼底卻閃過一絲快意,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
她可是一心想當宋夫人的人,差點被我破壞了。
她現(xiàn)在看到我的慘樣非常開心。
宋明洲冷笑著蹲下身,抓住我的頭發(fā)強迫我看向他:
「現(xiàn)在,你倒是給我展示一下你的神通??!讓我看看你能不能讓自己恢復如初!」
我疼得根本說不出話,他抓起我的頭發(fā)又狠狠給我一巴掌:
「痛嗎?你記住了,這是你欠我的!」
我呸出一口血沫,死死地瞪著他:
「前世周晴根本沒給你吃什么丹藥,我沒有冒領任何功勞?!?/p>
「宋明洲,今日之辱我必然百倍討回!你等著!」
宋明洲嘲諷地笑著: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p>
「但就算我在這里把你打死了,你以為你又能做什么?」
他說著要一腳踩在我的臉上。
醫(yī)院走廊里突然傳來宋父阻止呵斥的聲音:
「住手!你們在干什么!」
緊接著,一道挺拔的身影沖了過來,厲聲喝止:
「都給我滾開!」
宋臣俞一把推開壓在我身上的保鏢。
宋明洲和周晴看到宋臣俞突然出現(xiàn),皆是一驚。
但更讓他們震驚的,是宋臣俞那只原本應該空蕩蕩的雙臂
——此刻,新生的、完好無損的手臂正呈現(xiàn)在他們眼前。
「不可能!」
宋明洲他指著宋臣俞的手,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變得尖利。
「你的手......你的手怎么長出來了?!這不可能!」
宋父一巴掌狠狠甩在宋明洲臉上,氣得渾身發(fā)抖。
「你這個逆子!你在對尤小姐做什么!」
宋明洲捂著臉,看著自己的父親,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嘶啞地問:
「爸,你讓她給宋臣俞治手了?」
宋臣俞小心翼翼地將我從地上扶起。
我靠在他身上,忍著劇痛,嘴角卻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對啊,我治了。他好了,可你就慘了?!?/p>
宋明洲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他不愿意相信我居然真的讓斷肢重生。
他低頭,死死盯著自己那兩條空蕩蕩的褲管。
「那......那我的腿......」
他喃喃自語,顫抖著手掀開了自己的褲腿。
旁邊的保鏢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大步,發(fā)出了驚恐的尖叫。
「啊!少爺?shù)耐龋 ?/p>
「天吶,那是什么東西!好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