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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隱,崇家一直將所有資源都傾注在你一個人身上,可你今天是什么樣的!在那么多媒體和賓客面前,跪在地上,苦苦求一個女人的原諒,像什么話!”
崇家爺爺話音剛落,戒尺就重重落下,崇隱原本光潔的后背,已是傷痕累累。
戒尺接觸身體的瞬間,崇隱渾身的肌肉都在收緊,熱汗混著鮮血,劃過分明的腹肌和背肌,浸透褲子的布料。
他臉色慘白,一言不發(fā),根本聽不進(jìn)崇家爺爺?shù)慕逃?xùn),滿腦子都是那晚他讓人用戒尺規(guī)訓(xùn)洛星月的畫面。
“阿月,會改嗎?”
他好像聽見自己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zé),也聽到洛星月顫抖著聲音,堅持回答。
“不......改......”
“洛星月......死都不改......”
混蛋!崇隱在心里狠狠罵了自己一句。
那時的他仗著婚約欺負(fù)洛星月,要她承認(rèn)自己從未犯過的錯,她對得有多失望啊。
見他還不肯出聲認(rèn)錯,戒尺再次重重落下,崇家爺爺氣得胡子都飛了起來:“崇隱,你在想什么?還在執(zhí)迷不悟,想那個女人嗎!”
又是一戒尺落下,五十三,崇隱心里默數(shù)著。
他想,星月那晚也很疼吧。
“對,我是在想她?!?/p>
崇隱故意這樣說,既然疼,那就讓他雙倍接受這懲罰吧。
果然,崇家爺爺更加生氣了,把戒尺揮得呼呼作響,連續(xù)打了十幾下:“那女人到底給你下什么迷 魂 藥,能讓你如此鬼迷心竅!”
“她不需要給我下什么迷 魂 藥,她只要站在那里,我就愛她?!?/p>
仿佛發(fā)現(xiàn)什么不得了的事,崇隱大聲重復(fù):“對,我愛她,我愛她,我就是愛洛星月!”
崇隱背上的傷越來越重,他卻在喊出這句話后暢快地笑了出來,笑聲在祠堂久久回蕩。
“來!打死我?。±^續(xù)!如果我沒死,那我還要去找洛星月!誰也阻止不了!”
“我看你是瘋了!”
崇父接過崇家爺爺手里的戒尺繼續(xù)打,力道比剛才的重多了,可崇隱只是緊緊捏著拳頭,沒有一句求饒。
他想他可能真的瘋了,瘋了就瘋了吧,他早就受夠這樣的生活了!
戒尺揮舞的聲音持續(xù)了許久,數(shù)到第兩百下時,崇隱終于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在腦袋砸向地面那一刻,他卻想起,那晚他實(shí)在生氣,竟拋下洛星月直接走了。
那她一個女孩子,是怎么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去醫(yī)院的呢?
對不起啊。
他在心里說完最后這句話,徹底暈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崇隱撐著身子起來,渾身骨頭都在叫囂著疼痛。
他一刻不停換上衣服準(zhǔn)備出門,卻發(fā)現(xiàn)房間門被鎖了。他輕輕用力再試探著轉(zhuǎn)動一下,不想驚動別人,可外面還是傳來傭人的聲音。
“少爺,別試了,門已經(jīng)被老爺鎖了,您還是好好在房間反省吧?!?/p>
崇隱放開手,自嘲地笑了笑。
又是這樣,從小到大只要他犯了錯就會被關(guān)在房里,但這次,他不會那么聽話了。
他悄悄打開窗戶,看看樓下,毫不猶豫邁出一只腿。
遲了二十多年的反抗,在這一刻,終于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