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依舊粗暴的將我塞進車里。
陸凌赫的車在雨夜中疾馳,最終停在了我公寓樓下。
他不由分說地抱起我,大步走進電梯。
我掙扎著要下來,卻被他按得更緊。
"陸凌赫,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的聲音發(fā)抖。
"閉嘴。"他下頜緊繃,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火。
電梯門開,他單手摸出我包里的鑰匙,踹開門,將我扔在沙發(fā)上。
我的公寓很小,只有一室一廳。
他環(huán)顧四周,目光落在茶幾上那張泛黃的照片上。
和他別墅那張一模一樣,也被我用相框小心地收著。
"還留著?"他冷笑,"沈小姐不是最愛錢嗎?這種不值錢的東西,怎么沒扔?"
我別過臉,沒說話。
"我被逐出家門了,在你這留宿一晚。"他的語氣不像在詢問,倒像是在通知。
他大步走進浴室,片刻后拿著濕毛巾出來,半跪在我面前,抓起我的腳腕。
"我自己來。"我縮了縮腳。
"別動。"他聲音低沉,手上的力道卻放輕了許多。
溫熱的毛巾擦過腳心的傷口,疼得我輕嘶一聲。
他的動作頓了頓,抬頭看我:"現(xiàn)在知道疼了?"
我沒回答,只是盯著他臉頰泛紅的指印。
心疼,想去觸摸,但還是忍住的把手握住了。
窗外雨聲漸歇,房間里只剩下我們兩人的呼吸聲。
擦拭好,他仰頭盯著我。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我們還是在五年前。
他也是這樣含情脈脈的望著我,對我說:"沈逸,我好愛你。"
那次,我回他的是我熱烈而溫柔的吻。
他看出了我在回憶,起身上前逼近。
額頭即將抵過來時,我一怔,回過神來。
猛地推開他,"我去洗澡。"
熱水沖刷著身體,我卻覺得更冷了。
記憶被拉回五年前,大學時代。
辯論賽場上,我把他駁的啞口無言。
賽后,他盯著我的學生證,"沈逸,文學院的?"
"嗯。"我草草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陸凌赫從入學那天就是風云人物。
長相帥氣,氣質出眾。
就算他不是陸氏集團的公子,也是學校里最獨特的存在。
我從一開始,就認定了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從那天起,陸凌赫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我的生活中。
他會在每個早晨,準時提著早晨出現(xiàn)在樓下。
他會翹掉他的專業(yè)課,溜進我的教室,不顧眾人的目光坐在我身邊。
他會在校運會上,不顧形象地舉著我名字的燈牌,喊得聲嘶力竭。
"陸凌赫,"我無數(shù)次推開他送來的禮物,"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怎么不是?"他固執(zhí)地把圍巾繞在我脖子上,"你是沈逸,我是陸凌赫,我們都是這里的學生。"
他不懂。
他不知道我父親是個賭徒。
不知道我家連學費都是借的。
更不知道我的妹妹出生就是白血病,為了治病媽媽欠下五十萬的高利貸。
"沈小姐,"陸夫人把支票推到我面前,"離開我兒子,這錢夠你還清家里的債。"
我沒收。
但陸凌赫不知道這些。他依然每天變著花樣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沈逸!"那晚是跨年夜,他跑來我的宿舍樓下,眼睛亮得驚人,"跟我走。"
他帶我翻墻出了校園,在市中心最高的摩天輪上,掏出一枚素戒:"給我一個機會。"
"我陸凌赫這輩子,非你不娶。"
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融化成水珠。
那一刻,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后來,我們和校園里的情侶一樣。
牽手,擁抱,親吻。
直到,陸夫人拿著我妹妹被刀抵著脖子的照片。
我才意識到,不同世界的人,相處起來會很辛苦。
哪怕相愛。
當陸凌赫和文悅面對面坐在西餐廳里時。
我竟然覺得畫面如此和諧,或許我才是硬要融入的灰姑娘。
那晚,我接了支票。
妹妹需要錢,媽媽也需要。
像我們這樣的人,她們漏漏手指縫,就是我們的救命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