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容收回心思,摸了摸咕咕叫的小肚子,算了,等下一次萍萍的消息吧。
他身邊的貼身侍女檀枝見狀,流氓靠近詢問道:“公主可要用膳?”
李想容揚聲一問:“哥,一起吃飯不?”
三個李家兒郎,異口同聲回答道:“吃!”
李承乾在李想容背后偷偷瞪了可惡的二哥一眼,明明妹妹在叫我,最多加上個大哥,你答應個什么?
李承澤偏頭,不愿意和幼稚臭弟弟一起玩。
而當晚膳被端上來,李想容轉(zhuǎn)頭的時候,兄弟二人馬上收斂起較勁的手,立刻“兄友弟恭”起來。
……
另一邊,儋州,野外墳地。
月色明亮,秀美可愛的小男孩一邊面色如常的解剖著棺材里的尸體,一邊興致勃勃的與自己的師傅閑聊。
五竹叔可與大宗師比肩,可五竹叔又是自己娘親的仆人,這個等式讓小范閑更加興奮,問道:“那我娘豈不是更厲害?”
費介點頭,拿著酒壺的手都垂在了一旁,眼神中帶著一抹悵然:“你母親確實是天下無雙??!”
小范閑卻突然停下手,面上的笑容消失,目光灼灼:“她當年是怎么死的?”
費介在小男孩直直看過來的眼神中感到一股莫大的壓力,這壓力并不真的是范閑給的,這其實來自他自己記憶里那個的姑娘。
費介當年,與葉輕眉算得上是難得的真朋友了,四顧劍那個白癡都是他們兩個一起治好的。
可是現(xiàn)在,這個好朋友死了,她的兒子如今就這樣看著他,問自己她是怎么死的……
費介心中悶痛,強撐道:“那不能說?!苯又崞鹁茐貝灹艘豢?,辛辣的酒水入喉,苦澀不堪。
摯友身死,他既不能替她報仇,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敢透露給她的兒子。
這不是費介害怕,而是這種事情,范閑這種身份,不知道,才能活的好,活得長。
不期然的,他抬頭看著明月,想起當年那個女嬰,太平公主啊……
……
儋州某雜貨鋪。
小范閑推開門,終于如愿看到數(shù)日不見的五竹叔。
“邦邦邦——”五竹拿著菜刀切蘿卜絲,刀下的蘿卜絲大小,粗細像尺子量過一樣,一模一樣。
小范閑在心中吐槽,真是強迫癥福音。
他搬了個小板凳放在五竹身邊,一屁股坐下,把下巴擱在菜板旁邊,靠著手臂歪頭看五竹,眼神里帶著一絲哀怨:“五竹叔,你這幾日又去哪兒了呀?你總要隔一段時間離開好幾日,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做?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五竹一言不發(fā),恍若未聞,拿著菜刀的手連停頓都不停頓一下。
小范閑已經(jīng)快四歲了,在這個陌生的、沒有手機電腦、也沒有人能聽懂他說的話的無趣至極的世界里活了整整四年了!
如果,他當初睜眼的時候,沒有看到竹筐里那個和他一樣異常的女嬰,這四年他也許會慢慢釋然,慢慢接受這個世界的不同,說不定,以后他還會慢慢融入這個世界。
可是沒有如果。
他就是在看到世界的第一眼里,就看到了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那個竹框里的女嬰!
他的老鄉(xiāng)!和他來自一個地方!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