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抿唇,不自在地掙開沈連晝的懷抱。
他愣了一下,隨即了然一笑。
“還在因為昨天結(jié)婚紀(jì)念日沒陪你的事情生氣?這樣,我答應(yīng)你一個條件好不好?就當(dāng)補(bǔ)償了。”
我心神一動,把離婚協(xié)議拿出來,順手翻到最后一頁遞給他。
還沒等我說話,沈連晝已拿出筆,大手一揮簽下名字,看都沒看就遞還給我,悶笑。
“你啊,**十歲的人了,還凈愛玩這些小孩子把戲,又是什么保證書吧?我保證沒有下次了?!?/p>
我勉強(qiáng)一笑。
是啊,再不會有下次了,我和他就要結(jié)束了。
家里的門忽然被重重拍響。
我去開門,站在門外的是許薇薇。
沈連晝一見她,眉眼間瞬間染上溫柔。
卻不想,許薇薇立刻紅了眼眶,狠狠推開我,三兩步撲進(jìn)沈連晝懷里。
“連晝,怎么辦,小寶不見了,剛剛綁匪打來電話,說要?dú)⒘宋覀冃毥o你和漣漣的女兒出氣!他還說,等小寶死了,下一個就是我,連晝,我好怕!”
沈連晝本來摟著許薇薇安撫,聞言,整個人僵住,繼而暴怒,一腳將我踹下樓梯。
“江清漣,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自己沒保護(hù)好女兒讓她受傷,現(xiàn)在又想害我的年年!”
我連著滾落十來個臺階,被砍傷的刀口又裂開,鮮血浸染了我整個后背。
“還不快打電話讓綁匪放人!否則,我就把你女兒碎尸萬段!”
我渾身發(fā)冷,強(qiáng)撐著一口氣,奄奄一息道:
“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p>
沈連晝一步步朝我走來,怒不可遏地將我提溜起來,掐住我的脖子。
“不知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我被他拽著頭發(fā)拖行到醫(yī)院,一路上,路人都好奇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我。
沈連晝一腳踹開女兒病房的門,才醒過來的女兒從床上強(qiáng)撐著坐起來。
怯生生喊:“爸爸……”
沈連晝舉起刀指著女兒,盯著我。
“說不說?快說小寶被你綁去哪兒了?”
我拼命搖頭。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刀刃逼近女兒脖子幾分,女兒嚇得臉都白了,拼命掙扎,才縫合起來的傷口又裂開。
“媽媽……我害怕……”
看著女兒驚恐的表情,我心痛萬分。
“不要!”
我忍著痛爬過去,抓著沈連晝的褲腿,拼命磕頭。
“求求你放過我們寶寶,寶寶才被綁架過,你這樣她會應(yīng)激的,先放開寶寶求求你了,你是她爸爸?。 ?/p>
放在以前,沈連晝一定心疼的不得了,會將我抱進(jìn)懷里哄,可現(xiàn)在,他根本不為所動。
狠狠一刀砍在病床上,女兒嘶聲尖叫,就差一點(diǎn)點(diǎn),就會切下女兒的手指。
我撕心裂肺地哭嚎:
“你究竟怎么樣才肯信我!我說了,不是我,我不知道!”
看著瑟瑟發(fā)抖的女兒,我也止不住地發(fā)抖。
似乎是惱火我事到如今還不肯交代他兒子的下落,沈連晝冷笑一聲,倒轉(zhuǎn)刀柄狠狠砸在我的后腦。
我陷入昏迷,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我和沈連晝結(jié)婚十年,是怎么從最初的恩愛、琴瑟和鳴一步步走到如今相看兩厭的?
我嫁給沈連晝時,他還是沈家人人喊打的私生子,連入族譜的資格都沒有。
當(dāng)時我是高高在上的江家大小姐,我能看他一眼就已經(jīng)是施舍。
可沈連晝,偏偏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即使被人嘲諷倒貼,還堅持不懈地追著我跑。
大學(xué)時,四年如一日的給我買早餐,親自來寢室樓地下接我。
逢年過節(jié),給我精心準(zhǔn)備驚喜。
即使是放假,為了能多看我一眼,他不惜在我家工地干最苦最累的活,只求我去巡查時,那遠(yuǎn)遠(yuǎn)的一眼。
他向我表白了九十九次,被江家的管家打出去九十九次。
他始終沒有放棄。
我被他的執(zhí)著所感動,二十五歲生日那年,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答應(yīng)了他的求婚。
婚后,他愛我,敬我。
我覺得我家里人看人的眼光根本沒有我準(zhǔn),瞧,沈連晝對我多好呀。
他很自卑,為了讓他覺得配得上我,我親自上陣,和沈家處處為難他的小叔叔打的有來有回,終于讓他進(jìn)了沈家族譜。
我以為我們能一直這樣平靜地生活下去,直到,我為他洗衣服時,從他西服口袋里掏出了許薇薇的項鏈。
我和許薇薇從小玩到大,那項鏈?zhǔn)俏宜徒o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我專門刻了她的名字縮寫,我絕不會認(rèn)錯。
我了解到,原來,許薇薇就是沈連晝大學(xué)以前談的女朋友,也是他的初戀。
當(dāng)初沈連晝私生子身份敗露,被趕出家門,一無所有,許薇薇立馬踹了他。
這會兒見沈連晝回了沈家,功成名就,借著談工作之名,她又貼了上來,偏偏沈連晝還不嫌棄。
后來在我和沈連晝單獨(dú)相處的過程中,許薇薇時不時就來插足。
不是讓二人約會變成三人,就是直接將沈連晝叫走。
我為此和沈連晝生了嫌隙,許多次忍無可忍和他提起,他卻說我不懂事,凈吃醋。
指責(zé)完我,又摟著我哄。
“我知道你是太愛我了,我也是啊,可是我也要工作,許薇薇當(dāng)初那么狠心拋下我,我怎么可能還會喜歡她?”
“現(xiàn)在我和許薇薇只有工作上的接觸,絕對沒別的了。漣漣,夫妻間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你要相信我?!?/p>
看著沈連晝真誠的眼睛,我選擇相信他。
可我怎么也沒想到,我的忍讓會換來沈連晝的變本加厲。
我和他結(jié)婚十年,可他和許薇薇的孩子,居然都十歲了!
......
我悠悠轉(zhuǎn)醒。
還沒等我喘上一口氣,沈連晝的保鏢就破門而入。
抓起我就扔上車,一路疾馳回了沈家。
我身上的傷還沒好,又被粗魯?shù)谋gS拖拽出了新傷。
客廳里,沈連晝摟著許薇薇坐著。
氣氛壓抑,陣仗擺的極大,不知道要做哪門子妖。
他們的兒子沈蕭年面色慘白,緊閉雙眼躺在沙發(fā)上。
我被保鏢粗暴地按在地上。
“漣漣,我的兒子找是找到了,可中了邪,大師說是你克他。需要鞭打你七七四十九鞭,年年才能好轉(zhuǎn),漣漣,你會理解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