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景聽晚......是我曾經(jīng)看輕你了?!?/p>
“怪不得當(dāng)時故意讓我看到你往我的酒里下東西?!?/p>
“能把我的宴會玩成你的主場,可真是一場好算計啊?!?/p>
江策安開門見山,卻不盯著我的眼睛說話,甚至余光看都不看我,冷漠的很。
我不想和他糾纏,已然也沒什么好脾氣,只舒出一口氣后便同他開了口。
“江策安?!?/p>
“你覺得我是怎么得到這份離婚協(xié)議,又是怎么謀劃這一切的?走到今天這一步,還不是你們逼我的嗎?”
“江紀(jì)年自從腿殘廢以后就沒參加過這種宴會,可是卻一反常態(tài)的讓我去訂禮服,還說要給你送一份大禮?!?/p>
“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能送得起什么大禮?金錢,美人他都沒有,只有一個和你江策安有舊情的妻子。”
“他口中所說的禮物,是我吧。”
我看都不看他,就察覺出他呼吸亂了一瞬,像是心虛一般撇過了頭,看向窗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yīng)該用我換了榮華富貴,換了余生安穩(wěn)?!?/p>
“一張薄薄的離婚協(xié)議,讓我不再是他江紀(jì)年的妻子,讓我不再是你江策安的嫂子?!?/p>
“只要沒了這層關(guān)系,即使你困住我把我當(dāng)成情兒養(yǎng)著,外人也挑不出毛病?!?/p>
“對嗎?江策安?!?/p>
他仍舊不說話,只是低頭抽著煙,尼古丁的味道彌漫在車?yán)?,嗆得我眼眶都有些發(fā)紅,只能自嘲一般點了點頭。
“好算計,可惜,我景聽晚不是傻子?!?/p>
“江紀(jì)年的異樣我分的清,景家的人蠢又多疑,我也清楚,只要我在告訴他們房間號碼的時候稍微遲疑一下,他們就一定會多疑的,把景月白往相反的房間號碼里送。”
“白色的粉末我揣了兩包,一包是景家給我的清藥,一包是我倒進你酒杯里的面粉。”
“你叫我來不就是想要一個答案嗎?現(xiàn)在我都告訴你,你還想要知道什么?”
他隨手將掐著的要捻滅,終于分給了我一點眼神,看向我的時候眼里多了幾分我看不懂的意味。
“你今天這樣算計,有一分是因為我嗎?”
“有一分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和你說的話嗎?”
或許有,也或許沒有。
我答不上來,只能閉著眼睛去反問他。
“如果,江紀(jì)年真的把我送給了你?!?/p>
“你會給我自由,還是會把我囚禁起來,當(dāng)成籠子里的鳥雀兒?”
他像我一樣,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低著頭,一言不發(fā)。
有些事情或許不需要一個準(zhǔn)確的答案,沉默已然是變相的回答了。
于是我看著他,只是笑了笑,隨后便伸手去夠車門的把手,卻發(fā)現(xiàn)江策安鎖死了車門,我下不去。
難堪和尷尬一時之間徹底讓我沒了理智,我看著江策安,說出的話里都帶著顫音。
“江策安,有些事過去就讓它過去吧,強求是強求不來的。”
“就像你答應(yīng)和江紀(jì)年達成協(xié)議的那一瞬間,腦子里想的是什么?是你和我曾經(jīng)的甜蜜過往海誓山盟,還是你江策安的不甘心!”
“你有拿我當(dāng)人看嗎?有拿我的尊嚴(yán)當(dāng)尊嚴(yán)看嗎!江紀(jì)年獻給你的投名狀,是用我的痛苦換來的?!?/p>
我話音落下,車門便咔噠一聲被打開,江策安轉(zhuǎn)過頭去不看我,可車窗卻又清楚的映出他通紅的眼眶。
“景聽晚,說什么冠冕堂皇的話!從頭到尾你只為了你自己,根本沒有想過我半分?!?/p>
“以前你一句話不說甩了我就走,現(xiàn)在為了和江紀(jì)年分開,也拿我當(dāng)做棋子?!?/p>
“從始至終我甚至不知道你有沒有愛過我!”
“景聽晚,我恨你......”
江策安的車行駛的飛快,只遙遙留給我一個背影,我咂摸著他說的話,只覺得有些可笑。
從我一出生開始,我便沒得選,愛情也好,人生也罷,供我選擇的東西太少太少了。
他總以為是我給他的不夠多,其實不是,是我擁有的太少了......
當(dāng)景家小姐的時候,他想要的我給不起。
現(xiàn)在身份調(diào)換。
他當(dāng)江家掌權(quán)人的時候,我想要的他也給不起。
呼出口氣我回了景家,王媽仍舊像前些天那副樣子,對著我趾高氣昂的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不應(yīng)該進門,也進不了門。
從前的隱忍都是有所圖謀,現(xiàn)在事兒做的差不多了,我就沒有什么可忍著藏著的了,她竟然說這景家我不配進也進不了。
那也好辦,把門砸了就好。
四周環(huán)繞了半天,也沒發(fā)現(xiàn)什么趁手的工具,難免有些失落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雜貨間里大概會有東西,于是我轉(zhuǎn)身去了側(cè)門。
王媽看我離開,還以為我像以前一樣窩囊的知難而退,卻沒想到,不過一會的功夫,我就帶著榔頭又回了正門。
一榔頭又一榔頭砸向正門,不一會就將正門砸出了坑,王媽推開窗戶向外頭望,看向我的時候都帶了幾分懼意,商量著讓我放下榔頭,她來替我開門。
“哎呀,不就是一個門的事嗎,用得著這么大費周章嗎?!?/p>
我懶得理她嘴里的大費周章是什么,只是放下榔頭緊盯著門,在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又將榔頭揮了上去,堪堪在王媽面前停住。
“景家什么時候淪落在讓一個保姆,說主家的不是了?”
“王媽你歲數(shù)也大了,實在不行就下戶重新找雇主吧,對了,走之前記得把這些年里從景家偷走的還回來?!?/p>
她不知道我怎么突然之間變了性,雖然消停了幾分,但還是沖著我有幾分不忿的樣子。
我不理她,只是去廚房里挑挑揀揀了半天,才又坐回了主座上,喝著溫?zé)岬牟杷染凹乙恍腥嘶貋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