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聽說,嘉寧帶著安安在瑞士療養(yǎng)呢?!?/p>
她邊觀察男人表情邊說,“嘉寧也真是的,一聲不吭就走了,連個信兒也不往回捎?!?/p>
顧硯深一頓:“瑞士?”
“是啊?!绷滞砬鐕@氣,“她還跟個男醫(yī)生同進同出,被人拍到對顧家影響多不好。”
“夠了?!?/p>
顧硯深開口打斷她,拿起外套就往外走。
那晚我回家,遠遠瞥見路燈下一抹熟悉身影。
我轉身就走,被他從身后叫住。
“沈嘉寧!”
他三兩步追上來。
我手腕被狠狠攥住,顧硯深將我拽進懷里。
“沈嘉寧,我們談談?!?/p>
我甩開他,他又纏上來。
“我來接安安回家?!?/p>
進屋關門又問。
“你把安安藏哪兒了?”
他聲音沙啞,仿佛他真的很在乎這個孩子一般。
“瑞士的醫(yī)療條件是好,但顧家的資源——”
“顧家的資源?”我突然笑了。
“那不都是留給你嫂子林晚晴的嗎?”
顧硯深皺眉,“我今天不是來跟你爭這個的?!?/p>
“安安呢?他的病耽誤不得,我來接他回家治療?!?/p>
我一愣,突然就想笑。
燈開了,他看不見桌上安安的遺照。
“你再耽誤下去,安安死了你就開心了?”
聞言我再沒忍住,抓起一疊紙砸在他臉上。
“看看你兒子的病歷!最后三個月,他疼到咬爛嘴唇,都不敢哭出聲?!?/p>
“我沈嘉寧當初臉都不要了,我跪下求你換專家,你呢!”
“你說林晚晴說得對,你說安安裝的,你說我無理取鬧……”
紙張雪花般灑落,顧硯深甚至不敢撿起來親眼去看。
“這就不敢看了?”
“那你是沒見過安安兩條手臂被針扎得青紫,疼的用頭撞墻的時候?!?/p>
“同樣是生日,你為顧宸包下整個游樂場,我的安安卻在病房數(shù)著藥粒?!?/p>
“你能陪顧宸彈三小時鋼琴,安安求你給他講十分鐘故事,你都以工作繁忙狠心推掉。”
他手里的糖,全喂給了另一個孩子,連渣都沒留給安安。
“顧硯深你到死都不會承認,你就是把偏愛毫無保留給了另一個孩子,然后親手將自己的兒子送上死路!”
顧硯深神色崩潰,語氣頹然,“怎么會呢?”
“我已經(jīng)請了最好的專家,他今晚就能到,我們帶安安回去好不好?”
“我已經(jīng)快一周沒見他了,我最近都有時間陪他,你讓我見見他?!?/p>
“嘉寧,我只是心里氣不過,我氣你總是跟大嫂作對,所以才……”
他語氣急切,往日惜字如金的男人竟一口氣說了許多。
門鈴突然響了。
林晚晴抱著顧宸站在門外。
“硯深,我不放心你,宸宸也說想哥哥了?!?/p>
顧宸抬頭張望,往屋里跑去,“哥哥呢?”
“宸宸你跑慢點?!?/p>
林晚晴看我一眼,追了進去。
我連門都沒來得及關上,只聽身后“啪嗒”一聲。
林晚晴裝模做樣一臉歉意,“哎呀,宸宸也是不小心,這盒子哪里買的,我明天賠一個給你吧?!?/p>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