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抖開,是林晚晴上個月慈善拍賣會穿過的舊裙子。
上面還沾著她的香水味,甜膩的令人作嘔。
賓客竊竊私語,“聽說她兒子都快死了,還有閑情跑來宴會出風頭?”
“晦氣死了,這種日子還來?!?/p>
“聽說她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天天跟她嫂子過不去?!?/p>
“哎呀,嘉寧終于來了!”
林晚晴從人群中走出,親熱地挽住我的手臂。
“大家別誤會,是我讓硯深一定要請嘉寧來的?!?/p>
她眼眶微紅,一副心疼至極的模樣:
“安安生病,她一個人照顧太辛苦,我想著,讓她出來散散心。”
賓客頓時動容。
“晚晴真是善良,這種時候還想著她?!?/p>
“是啊,換做別人,誰愿意搭理這種晦氣又小心眼的人?”
林晚晴低頭,聲音夾雜著一絲委屈,“我是大嫂,怎么會計較這些呢?!?/p>
“晚晴就是太心軟了,有些人啊,根本不值得同情。”
奶奶突然拉過我的手。
“嘉寧這段時間照顧安安,還天天來看我,你們有什么資格說她?!”
林晚晴臉色一僵,隨即泫然欲泣:“奶奶,我不是那個意思?!?/p>
顧硯深皺眉,一把拉過她護在身后:
“奶奶,您別聽風就是雨?!?/p>
奶奶突然拽過我的手,“嘉寧啊,”
“你要照顧安安,還抽空看望我這個老太婆,又忙著操持家里,真是辛苦你了。”
她說著,就將那只祖?zhèn)黥浯滂C子套到我的手上,“你應該的?!?/p>
林晚晴的笑容當即僵在臉上。
顧硯深立刻起身:“奶奶,大哥不在了,這鐲子該給大嫂……”
奶奶強行把玉鐲套在我手上,冷哼一聲:“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們分家產(chǎn)!”
顧硯深還要再說什么,突然吊燈劇烈搖晃,地震了。
我第一時間撲過去護住奶奶。
水晶燈砸下來,我的腿瞬間鮮血淋漓。
終于逃出大廳,徹底安全后,醫(yī)院的電話就在這時打來。
“顧太太,您兒子病情突然惡化,請您立刻趕來醫(yī)院,安安恐怕——”
恐怕什么……
安安,你一定要等著媽媽。
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涌,我拖著傷腿往外跑,顧硯深卻一把拽住我:
“晚晴昏迷了,你和她血型相同,先輸血?!?/p>
“放開我,安安快不行了!”
我掙扎不開。
“抽個血而已,耽誤不了幾分鐘?!?/p>
針頭刺進血管,我的手機再次響起。
電話那頭小護士帶著哭腔,“顧太太,安安瞳孔開始擴散了,他,他一直喊著媽媽,說好疼……”
顧硯深奪過電話,漫不經(jīng)心的語調(diào)帶著幾分不耐:“醫(yī)院是白拿顧家的錢嗎,按最優(yōu)方案執(zhí)行。”
護士帶著哭腔哽咽:“心電監(jiān)護儀的波形一直往下掉,孩子真的不行了?!?/p>
“從下午起只出氣不進氣,喊爸爸媽媽的聲音越來越小,只有我們護士進來換點滴……”
不等護士說完,顧硯深直接摁斷電話,抬手強行把我按住,“醫(yī)院有顧家捐贈的頂尖設備,”
“況且之前主治醫(yī)生不是說過,安安的病治愈率95%,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