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周靳的事,我和林安夏開始了無盡的冷戰(zhàn)。
但這正合我意,方便我收拾行李。
幾乎沒怎么猶豫,我就曾經(jīng)最喜歡的那個馬克杯扔進(jìn)了垃圾桶。
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時買的,杯身上印著兩只依偎在一起的卡通貓。
七年了,杯底的釉色都有些剝落,就像我們的感情一樣斑駁不堪。
我一邊收拾一邊扔,有關(guān)我們兩個的紀(jì)念品全被我打包準(zhǔn)備投送到垃圾桶。
臥室里堆滿了紙箱,我把屬于我的東西一件件收進(jìn)去。
衣柜最深處還藏著林安夏送我的第一件禮物——
一條深灰色的圍巾,針腳歪歪扭扭的,是她花了一個月偷偷學(xué)的編織。
我盯著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把它塞進(jìn)了“待處理“的袋子里。
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抬起頭,正好看見林安夏推門進(jìn)來。
她手里拎著周靳最愛吃的那家甜品店的紙袋,臉上的笑容在看到滿地狼藉時瞬間凝固。
“喲,這是玩哪出?”
她把包往沙發(fā)上一扔,聲音里帶著刻意的輕快:
“不會是一大把年紀(jì)了還學(xué)小年輕玩離家出走那一套吧?”
我沒說話,從公文包里抽出那份準(zhǔn)備好的離職申請,遞到她面前。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林安夏的表情從嘲諷變成震驚,最后定格在一種扭曲的憤怒上。
她一把拍開我的手,申請書瞬間散落一地:
“你拿個假申請糊弄誰呢!不就是為了讓我和周靳保持距離嘛,居然還用離職來威脅我?”
“陳驍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卑鄙了?”
我彎腰撿起紙張,輕輕撣去上面的灰塵:
“沒威脅,我是認(rèn)真的。”
“放屁!”林安夏的聲音突然拔高,“你就是在報復(fù)!就因為那天我護(hù)著周靳?”
我搖了搖頭,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平淡:
“是也不是,這么多年,我太累了?!?/p>
“不止離職。林安夏……我們也分手吧?!?/p>
我清楚看到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但這么多年,她高高在上慣了。
不會反思自己,不會向我道歉,更不會刨根問底地去解決我們兩個之間存在的所有矛盾。
她只會一味地等我去請求和好。
所以,累并不全然是借口,我是真的覺得身心俱疲了。
林安夏胸口劇烈起伏著,眼睛里隱隱約約泛著水光,但嘴角卻扯出一個冷笑:
“好,很好!你想用分手離職來威脅我,要我求你?做夢!”
她撂下一句狠話后轉(zhuǎn)身沖進(jìn)臥室,“砰”地一聲甩上門。
我站在原地,聽見里面?zhèn)鱽頄|西砸在地上的悶響。
過了一會兒,門又猛地打開,林安夏拖著行李箱走出來,臉上帶著一種決絕的表情。
她在門口停頓了一下,聲音有些發(fā)抖:
“我等著你來求我!到時候我要你跪著向我道歉認(rèn)錯!”
門再次被重重摔上。
我望著玄關(guān)處她沒帶走的那串鑰匙,突然覺得乏累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