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萬?
我的腦子霎時間一片空白,雙眼不可置信的瞪向瘦弱的父親。
父親眼神閃躲,不敢回望我。
我絕望的閉上眼睛,正準(zhǔn)備上前詢問清楚時,身后傳來一陣拖沓的腳步聲。
平時還沒醒的爺爺抽著旱煙,汲著布鞋,一步一步朝門口走來。
“劉建忠說說吧,怎么回事?”
爺爺平靜的聲音震懾住一群準(zhǔn)備破門而入的混混,父親劉建忠則是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懺悔。
“我就是想賺點錢,我沒想到會這樣,爹,我真不是故意的,爹你救救我吧,不然他們就要打斷我的四肢,我知道你能救我,咱家不是還有那個……”
父親話還沒說完,就被爺爺狠厲的眼神嚇到噤聲,只敢小聲嗚咽。
為首老大狐疑掃過我家破破爛爛勉強能住人的土房,貪婪的想破門而入去屋里搜刮一番,找找這個能解決一百萬欠債的寶貝。
爺爺擋在門口寸步不讓,狠狠吐了口煙圈,平淡開口。
“三天,三天之內(nèi)我會給你們一個答復(fù),到時候你們要是不滿意,再來我們家翻找也不遲。”
“畢竟你們也只是求財,并非玩命,不是嗎?”
爺爺?shù)脑捵尀槭桌洗螵q豫片刻,最終撂下一句狠話揚長而去。
“就三天,我要是見不到一百萬,我不光要砸了你家,廢了你兒子四肢,就連你這把老骨頭,我也給你拆成件件,以及你這如花似玉的小孫女,我們也會好好品嘗。”
聽見這話,我不免嚇得面色有些蒼白,但還是緊攥砍刀不敢露怯。
直到那群人徹底消失,我才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背后直接濕了一大片。
突然,我手上一輕。
茫然抬頭望去,卻見到爺爺臉色悲痛的揚起砍刀,精準(zhǔn)落在了父親的左手上。
“事情我會替你擺平,但你該吃的教訓(xùn)也跑不了。你們記住,劉家家規(guī),黃賭毒皆不可沾?!?/p>
濺起的血珠落在我的臉上,我嚇得咽了咽口水,怎么也想不到爺爺竟然會下此狠手。
自己親生兒子的手,竟然說砍就砍,沒有半分遲疑。
但面對威嚴(yán)的爺爺,我連一句求饒的話都不敢替父親說,只能急忙上前幫慘叫的父親拾起那個還在不斷抽搐的手掌,渾身冷汗的想替他接上止血。
爺爺?shù)┝搜墼诘厣咸鄣酱驖L的父親,從懷里抽出幾百塊錢遞給我,冷聲開口。
“我出門一趟,你拿著錢帶他去診所里包扎一樣,血止住就行,不用接上,否則接一次我砍一次?!?/p>
我驚愕抬頭,但在爺爺冰冷的眼神中只能垂眸應(yīng)下。
直到爺爺如往常一樣用黑布包著那個純金的保險箱,裝在背簍里離開后,我才敢扶起不斷哀嚎的父親趕往小診所。
那天之后,除了父親少了一只左手外,一切好像從未發(fā)生過。
就連那個揚言三天后不還錢就砸了我們家的那群混混打手,也渺無音訊。
我的心惴惴不安,時刻怕那群人不知何時會重新闖入我家,把我擄去欺辱。
直到一周后我在小賣部替爺爺買煙時,才聽到了一個令我十分驚愕的消息。
那群來我們家找事的混混打手。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