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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梔一愣,轉(zhuǎn)頭看著桑嘉佑的背影漸漸消失在巷子盡頭。
他整個人像是融進了夜色里,只留下一片揮之不去的落寞。
她抿了抿唇,不明白他最后那句話的含義。
明明已經(jīng)過去七八年了,明明他身邊從來不缺優(yōu)秀的女人,為什么還要用那樣的語氣說話?
“太太,請上車?!惫芗夜Ь吹卮蜷_車門。
宋晚梔收回視線,彎腰坐進車里。
第二天清晨,宋晚梔換上一身輕便的旅行裝,戴著寬檐帽和墨鏡,這是她報的特殊旅行團。
整個團只有她一個游客,配備了一名經(jīng)驗豐富的導游和四名貼身保鏢。
他們換乘改裝過的越野車,向荒野深處駛?cè)ァ?/p>
車輪碾過紅色的沙土,揚起一陣陣塵煙。
宋晚梔靠在窗邊,看著窗外一望無際的荒漠,偶爾能看見幾只鳥快速飛過。
“那邊是著名的澳大利亞巨石?!?/p>
杰克指著遠處突兀聳立的紅色巨石。
"日落時分最美,整塊石頭會變成金色。"
傍晚時分,他們在巨石附近扎營。
保鏢們熟練地支起豪華帳篷,架設太陽能照明系統(tǒng)。
宋晚梔坐在折疊椅上,看著夕陽將整個荒原染成血紅色。
可是才玩了兩天,她皺了皺眉,這幾天的行程讓她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導游對路線的熟悉程度遠不如宣傳冊上說的那樣專業(yè),好幾次甚至需要保鏢幫忙查看地圖。
講解時也總是心不在焉,眼神時不時飄向她的行李和錢包。
“我們提前回市區(qū)吧。”
趁著杰克去取水的間隙,宋晚梔低聲對保鏢說。
“這個導游有問題。”
男人點點頭,剛要說話,杰克就扛著水桶回來了,臉上掛著憨厚的笑容。
“女士,我們現(xiàn)在返程?”
返程的路上,宋晚梔一直緊握著手機。
荒原的信號時斷時續(xù),她只能祈禱快點回到有信號的地方。
突然,車底傳來一聲沉重的悶響,整個車身猛地一震。
“怎么回事?”
宋晚梔抓緊扶手,心跳驟然加速。
“底盤卡住了,恐怕需要幾位下車幫忙推一下?!?/p>
宋晚梔點點頭,示意保鏢們下車,四個保鏢下車后,她透過車窗看著他們圍到車后,正準備合力推車。
突然“咔擦”一聲,所有車門同時鎖死。
她還沒反應過來,引擎猛地轟鳴,越野車猛地加速沖了出去。
“停車!”
她撲向前座,卻見男人臉上溫和的表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猙獰的冷笑。
他單手控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從座位下掏出一把手槍。
“別白費力氣?!?/p>
“安全帶系好,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p>
宋晚梔的血液瞬間凝固。
她看著后視鏡里越來越遠的保鏢身影,他們正瘋狂地追趕著車輛,卻很快變成了荒漠中的幾個小黑點。
車子在崎嶇的荒原上顛簸前行,宋晚梔被甩到車門上,手臂撞得生疼。
她摸向口袋里的手機,發(fā)現(xiàn)信號格完全空白。
宋晚梔的心沉到谷底。
她迅速冷靜下來,環(huán)顧四周尋找可能的逃生工具。
就在這時,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她整個人向前栽去,額頭重重磕在前座上。
眩暈中,宋晚梔被粗暴地拽下車,重重摔在滾燙的沙地上,粗糙的紅沙立刻灌進她的衣領,磨得皮膚生疼。
她吐掉嘴里的沙土,艱難地撐起身子。
烈日灼燒著她的后頸,汗水順著脊椎往下淌。
男人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抬頭。
他的眼睛里閃爍著令人作嘔的光芒,瞬間,他抬起另一只手。
一記狠辣的耳光重重扇在她臉上,她的臉頰火辣辣地疼,口腔里瞬間彌漫起血腥味,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有位小姐出高價要你的命,不過......”
他咧嘴一笑,露出泛黃的牙齒。
“我可以給你兩個選擇。”
宋晚梔的視線有些模糊。
“溫思檸派你來的?”
“她哪來的錢雇你?我給你的錢比她多十倍都可以?”
“錢?”
男人像是聽到什么笑話,突然大笑起來,唾沫星子濺到她臉上。
“那貨三年前在酒吧勾引我的時候可沒提錢的事?!?/p>
他舔了舔嘴唇。
“就她那身功夫值?!?/p>
宋晚梔胃里一陣翻騰。
“現(xiàn)在,小貓咪?!?/p>
男人用槍管挑起她的衣領。
“我給你兩個選擇......”
“一是讓我一槍打爆你的漂亮腦袋?!?/p>
槍口慢慢下滑,抵在她心口。
“二是讓我睡,我保證讓你舒服得忘記自己姓什么,我就只拍幾張照片交差。”
宋晚梔的瞳孔微微收縮,就在這時,一個瘋狂的念頭閃過腦海。
“我選第三個選項?!?/p>
“什么?”
趁男人愣神的瞬間,她抓起一把紅沙狠狠揚向他眼睛,同時屈膝猛擊他胯下。
男人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胡亂扣動扳機,子彈擦著宋晚梔耳畔飛過。
宋晚梔蜷縮在巨石后的陰影處,粗糙的石面磨蹭著她裸露的手臂。
耳邊是男人癲狂的笑聲和越來越近的腳步聲,靴子碾過碎石的聲音像死神的倒計時。
“小貓咪,躲好了嗎?”
“我最喜歡玩捉迷藏了......”
宋晚梔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
就在她絕望地閉上眼的瞬間,一陣刺耳的剎車聲撕裂了荒原的寂靜。
男人咒罵一聲,緊接著是幾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子彈擊碎玻璃的聲音尖銳刺耳,隨后世界陷入詭異的安靜。
宋晚梔顫抖著睜開眼,聽到男人謹慎的腳步聲向越野車靠近。
“見鬼......”
男人嘟囔著。
透過巨石的縫隙,宋晚梔看到男人舉著槍,緩慢地繞到駕駛室一側(cè)。
車門大敞著,里面空無一人,只有夜風卷著沙粒從車廂穿過。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車底閃電般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