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女人順勢獻媚：「孩子多就是好，每個人攤點就什么都有了。
「我見到老趙你第一眼啊，就知道你是個有大福氣的人！
「你滿足了我對男人一切的幻想。
「說起來，市區(qū)的那款大平層，我都看中好久了，這幾天正在搞促銷......」
「買！咱不差錢嘞！」
我爹半倚在女人身上，酒氣熏天：「養(yǎng)這三個兔崽子，不就是給俺養(yǎng)老用的嘛！要不然出生時俺就溺死他們了?！?/p>
黑暗里，我拍視頻的手氣得直哆嗦。
群里，大嫂和二姐還在針鋒相對。
我顫抖著敲下幾行字：【別吵了，咱爹沒欠債，他要娶后老婆了?！?/p>
【以后有關(guān)于爹的事，我一分錢沒有！】
【讓他死去吧！】
附上視頻。
我利索地退了群，還拉黑了爹和女保姆的一切聯(lián)系方式。
6.
第二天是個禮拜六。
一大早，二姐便堵在了我家門口。
她頭發(fā)散亂，眼睛腫得像桃子。
見到我，開口第一句便哭得泣不成聲：「小妹，你怎么能這么狠心？」
我很詫異。
昨天我在群里發(fā)的視頻很清晰，二姐看了后再怎么也不該朝我興師問罪吧？
二姐抽泣：「我和大嫂正吵架，你突然發(fā)那個視頻，還罵咱爹死去吧。你胳膊肘向外拐，你還是不是趙家的人？我還是不是你二姐了？」
我很無語。強耐著性子問：「二姐，你還有別的事嗎？」
二姐吸了吸鼻子：
「我聽爹說，你把他和保姆都拉黑了。
「那二十萬可以先放放，這個月該你出爹的保姆費了，六千五。
「你不付工資，保姆現(xiàn)在吵著要走?！?/p>
我簡直被氣笑了。
我昨晚拍的視頻很清楚，爹要娶的后老婆，就是二姐給爹聘請的住家女保姆。
想當(dāng)初，聘用這個保姆時，我就提過反對意見。
四十四歲的人了，紅卷發(fā)，緊身裙，腳上踩著小高跟，手上做著全套美甲。
哪里有個保姆樣兒？
我跟二姐抗議。
可二姐說給爹找保姆，別人喜不喜歡不重要，爹喜歡就行。
這叫個什么道理？
我不服氣。
二姐哭了，她說為了給爹找保姆，她已經(jīng)跑了好多家中介了，每換一個保姆她都要出大幾百的中介費，還要車接車送。
這已經(jīng)是換的第十七個保姆了，她實在是出不起中介費了。
無奈，我只好閉嘴，還分攤了她的中介費。
現(xiàn)在奸夫淫婦勾搭到一起，已經(jīng)到了詐騙我們子女錢財?shù)某潭攘?，二姐竟然還催我交保姆費？
我說：「二姐，你到底看沒看昨晚我發(fā)的視頻？
「爹要娶的后老婆就是那個女保姆。
「怎么？又想當(dāng)我后娘，還又要保姆費？又當(dāng)婊子又立牌坊？賤不賤??！」
「小妹！」
二姐急了：「你怎么說話得那么難聽！」
我氣笑了：「我說話難聽？他們兩個怎么不嫌自己事做得難看呢？」
二姐嘆了一口氣：「爹這次做的是不對。
「他年紀大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說實話，我也能理解他，他腦梗后就很怕身邊離人，想再娶個老婆，也是人之常情。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膽小，娘死的時候，他就被嚇得整夜整夜地睡不著?！?/p>
我冷笑：「怕死？缺德事干多了，能不怕死嗎？他是怕娘的冤魂回來掐死他吧！」
「小妹！」
「別說了！我是不會給這兩個賤人一分錢的！」
二姐愣愣地看著我，壓抑許久的憤怒終于爆發(fā)：
她怒吼道：「你不交，大哥也不交。每個月六千五的保姆工資， 難道都讓我一個人掏嗎？
「你們都住在城里，天高皇帝遠。爹折騰不著你們。
「可我就住在鄰村，爹三天兩頭地倒騰我，還叫我怎么活？
「我犧牲了自己，把你們都供出去了。
「現(xiàn)在你們一個個在城里享清福，就留我在村里受苦受難。你們的良心呢？讓狗吃了？」
二姐越吼越委屈，臉上鼻涕眼淚一大把。
憑心而論，二姐說得沒錯。
我和大哥住在城里，家里的大小事宜都是二姐張羅的。
這也是為什么我和大哥愿意出這個高價的保姆費，就是想讓二姐省點心。
可現(xiàn)在情況不一樣了，爹聯(lián)合外人要詐騙我們。
我誠懇地說：「二姐，其實你也可以不管他的。」
「那怎么可以！」
二姐尖叫道，「不孝順的子女死后是要下地獄的！」
一句話噎得我喘不上氣來。
我緩了緩，深吸一口氣：「如果真有地獄，那也是咱爹他下地獄！他干的那些事，就算是下幾百遍油鍋都不為過?！?/p>
二姐愣住了，晶瑩的淚珠掛在臉蛋上。
半晌后，她擦了擦眼睛：
「小妹，你變了，變得我都不敢認了。
「你竟然咒爹下油鍋？
「我最后再問你一句，你真的以后什么都不管爹了嗎？」
我點頭。
二姐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你會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