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后，是京城葉家所有核心成員，還有一排排身著軍裝，肩抗將星的大人物。
他們神情肅穆，是來送別一位真正的戰(zhàn)友。
更遠一些的地方，還肅立著一排特殊的送葬者。
那是上尉曾經(jīng)的同袍，十幾條同樣功勛赫赫的軍犬。
它們由各自的訓導員牽著，安靜地蹲坐在雨中，濕漉漉的眼睛里，滿是哀傷和不解。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剛毅的上校再也控制不住情緒，他快步走到我身邊，看著那面軍旗，虎目含淚。
“葉少……它……它是我?guī)С鰜淼谋 ?/p>
“從三個月大，一直到它上戰(zhàn)場，都是我親手帶的！它最聰明，也最勇敢，每次執(zhí)行任務都沖在最前面！”
他聲音哽咽，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它在戰(zhàn)場上躲過了多少次槍林彈雨，在火場里救了你的命，怎么會……怎么會死在垃圾堆里！”
他的質(zhì)問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上。
“到底是誰干的！告訴我！到底是誰！”
他悲憤的眼神幾乎要將這片天空撕裂。
就在這時，人群外傳來一陣騷動。
車門打開，一個警衛(wèi)員撐著傘，扶下來一位白發(fā)蒼蒼，身形卻依舊挺拔如松的老人。
看到他，在場的所有將領，包括那位正在嘶吼的上校，都瞬間立正，齊刷刷地敬了一個軍禮。
“老首長！”
那是我爺爺曾經(jīng)的最高領導，也是看著我長大的長輩，如今軍中威望最高的老首長。
他的目光穿過雨幕，死死地鎖在那口棺木上，渾濁的老眼里，瞬間充滿了血絲和難以置信的痛苦。
他推開警衛(wèi)員，一步步走來，步伐踉蹌，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這位戎馬一生，功勛蓋世的老人，雙腿一彎，竟“撲通”一聲，直直地跪在了上尉的棺木前。
雨水瞬間打濕了他的滿頭白發(fā)，順著他滿是皺紋的臉頰滑落，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的老戰(zhàn)友啊……”
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那面濕透的軍旗，聲音蒼老而悲慟。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把你交給了葉家，我以為能讓你安度晚年……我沒想到……”
“是我害了你?。 ?/p>
老首長伏在棺木上，肩膀劇烈地聳動著，哭得像個孩子。
在場的所有鐵血硬漢，無不為之動容，許多人悄悄別過頭，擦去眼角的淚。
我走上前，想扶起他。
他卻抓住我的手，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我。
“北辰！我們的戰(zhàn)友，絕對不能白死！”
我重重地點了點頭，聲音從牙縫里擠出來。
“您放心?！?/p>
墓園入口處，突然傳來了一陣不合時宜的哭喊和哀求聲。
我循聲望去，冰冷的目光瞬間凝固。
林雪和那個王經(jīng)理，在兩名警衛(wèi)的押送下，正連滾帶爬地被拖了過來。
王經(jīng)理渾身癱軟如泥，被拖行在濕漉漉的石子路上，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
而林雪，那張曾經(jīng)不可一世的臉上，此刻只剩下慘白和無邊的恐懼。
“滾過來！”隨著警衛(wèi)一聲冰冷的呵斥，林雪和王經(jīng)理被推搡著，踉蹌地跌倒在我面前的泥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