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考察聯(lián)姻對象，我隱藏身份，去未婚妻的公司當(dāng)?shù)讓訉?shí)習(xí)生。
度酷暑，我偷偷將“上尉”帶進(jìn)了公司雜物間吹空調(diào)。
它是一條從戰(zhàn)場退役的軍犬，曾拼死把我從火場拖出來，自己卻被燒掉了半只耳朵，落下終身殘疾。
下班后，雜物間空空如也。
地上卻有一灘血跡和幾撮狗毛。
我瘋了似的找，最后在樓下垃圾站，看到了它被亂棍打死的尸體。
殘疾的那只耳朵被撕了下來，扔在一旁。
人事經(jīng)理攔住了我，滿臉不耐煩。
“哭什么哭？一條殘廢的土狗，死就死了?！?/p>
我大腦一片空白，喃喃道：“它救過我的命……”
“救你的命？”經(jīng)理嗤笑一聲。
他用皮鞋尖碾了碾那只血淋淋的耳朵：
“一條命賤如泥的實(shí)習(xí)生，你的命值幾個錢？還不如我這雙限量版的皮鞋！”
“趕緊滾回去加班，不然你的下場，就跟這畜生一樣，被當(dāng)成垃圾扔出去！”
我死死盯著他，笑出了眼淚。
“你說得對，林氏集團(tuán)也該被扔出去了?！?/p>
王經(jīng)理像是聽到了本世紀(jì)最好笑的笑話，夸張地捂著肚子。
“你？一個實(shí)習(xí)生？還想讓林氏集團(tuán)被扔出去？你腦子被門夾了還是被你那條死狗傳染了狂犬??？”
他的唾沫星子幾乎噴到我的臉上。
“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么東西！一個月三千塊工資，連我這雙鞋的零頭都買不起，還敢在這里口出狂言？”
我沒有理會他的叫囂。
我小心翼翼地，從垃圾堆里撿起上尉那只血肉模糊的耳朵。
我用袖子，輕輕擦去上面的污泥和血漬，然后，我將它貼回上尉的頭上，仿佛這樣它就能長回去。
“上尉，醒醒?！?/p>
我低聲喚它：“我們回家了，別睡了?！?/p>
可它只是安靜地躺在我懷里，一動不動。
那雙曾永遠(yuǎn)閃爍著赤誠光芒的眼睛，再也不會為我而睜開了。
眼淚毫無預(yù)兆地砸落，混著手心的血污，滴在上尉冰冷的身體上。
我的沉默徹底激怒了王經(jīng)理。
“啞巴了？問你話呢！你個狗娘養(yǎng)的小雜種，是不是覺得我不敢動你？”
他指著我的鼻子，面目猙獰。
“你他媽還敢哭？一條畜生而已！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就拿它撒撒氣，怎么了？”
我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他，聲音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是你……殺了它？”
“是我又怎么樣？一條命賤如泥的畜生，它能被我親手打死，那是它的榮幸！”
王經(jīng)理一臉得意，仿佛在炫耀自己的功績。
“下午林總來看項(xiàng)目，這畜牲不知道從哪兒鉆出來，嚇到了我們尊貴的林總監(jiān)，你說它該不該死？”
“我抄起旁邊的拖把就往它頭上砸！它還想跑，被我一腳踹倒，然后我就一棍子一棍子地打！它叫得可慘了，那聲音，真好聽！”
他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快感，然后壓低聲音，湊到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出那句讓我血液凝固的話。
“我特意先打爛了它的腿，看著它在地上爬，想跑又跑不掉的樣子，真是太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