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娘穿越到七零年代，吃不了苦。
她處心積慮的和我爹睡了，懷上了我。
我爹是個傳統(tǒng)的高干家庭，第二天就下聘禮，八抬大轎娶我娘過門。
可懷胎六月，我爹一家就被下放到鄉(xiāng)下牛棚。
我娘挺著大肚子去辦離婚，說戀愛自由，她要去找她的真命天子。
她還要打胎。
我爹一家跪下磕頭求她，又變賣所有家產(chǎn)，全都給了我娘，才勉強保住我。
生下我的第二天，我娘帶著巨款離開了醫(yī)院。
六年后，我爹早已平反，又立功升任司令，帶著我搬回大院。
一個邋里邋遢的老婦女，撲到了我的車頭，“小梅，我是你娘??！我的囡囡，我的女兒......”
我緩緩降下車窗，
“你這老女人不要命了，誰認識你?。俊?/p>
......
01
老婦女的眉眼，和我八分相像。
“娘做夢都是你，每天都在想你?！?/p>
她連滾帶爬，撲到了車窗上，淚如雨下，“你看看娘，你摸摸娘的臉......你還是個孩子啊，怎么能沒有娘照顧？世上只有媽媽好，娘把你失去的六年都補回來......”
周圍的群眾嘩然一片。
“這是王司令家的車吧，車里坐的是她女兒？”
“王司令的前妻，不是在生女兒的時候，難產(chǎn)死了嗎？”
家丑不可外揚，我爹為了遮丑，一直對外宣稱我娘難產(chǎn)而死。
從小就有人對我指指點點，說我克死了我娘，但總比有一個不要臉，跟人跑了的娘要強。
“我不認識你，你別發(fā)瘋。”
我冷臉警告。
警衛(wèi)員聽我這么說，立馬下車把她拉走。
“小梅，娘當年是被人強行抓走的??！”
老夫娘扒著車窗不松手，嚎哭道，“當娘的怎么舍得丟掉自己的剛生的娃，你別怪娘......”
見我不為所動，她掀起自己的衣裳，“你看我身上，都是為了逃出來，被人打的傷！”
肚子上，腰背上，兩道可怕的疤痕。
“原來是這樣，我就說咋可能女兒一出生，娘就不見了。”
“唉，當年那種特殊時期，抓起人來一點情面都不講的......”
百姓群眾都圍過來看熱鬧，有的人開始指著我很不滿。
“這個女娃小小年紀，好狠的心啊?！?/p>
“她娘這么慘，跪在地上求她了，她看都不看一眼？”
“小梅，娘的心肝寶貝，娘怎么舍得你。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個寶......”
老婦女嚎哭，嗚嗚咽咽的唱起了兒歌，聲聲泣血。
她胳膊伸進車窗，想摟著我。
我看著這張和我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心中冷笑。
她欺我年幼！
老婦女渾身看著臟兮兮，頭發(fā)亂糟糟，臉上沾滿了污垢。
但牙齒卻白的跟雪一樣，掀衣服露出來的皮膚除了有兩道疤，細皮嫩肉，一點都不像受了苦的樣子。
知道這是我爸的車，還知道我坐在車里面，連我的名字都打聽清楚。
我正要趕走她，又是一輛小轎車開了過來。
我爸打開車門走出。
“小梅，怎么停在這里，出了啥問題？”
一位儒雅的中年人，國字臉，臉上寫滿溫情。
“王司令來了！”
“聽王司令怎么說？”
群眾百姓騷動。
我在老婦女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壓蓋不住的狂喜。
她轉(zhuǎn)頭，癡癡的看著我爸。
“榮山，我是紅霞?。 ?/p>
是的，我娘叫李紅霞，她撲向了我爸。
我爸的眼里只有我，不動聲色的閃開。
老婦女撲了個空，一下摔倒在大街上。
“爸，這個女人......”
我爸沖我眨眨眼，“回去再說?！?/p>
他升起了我的車窗，回頭吩咐警衛(wèi)，“把她帶到車上?！?/p>
女人連忙爬起來，沒等警衛(wèi)員去扶，就鉆進了我爸的車。
然后腦袋伸出車窗，“榮山，你把囡囡帶過來，我們一家人好久沒說過話了......”
我爸沒有回答，而是直接坐進前面一輛車，坐在我的身邊。
兩輛小轎車，朝部隊大院開去。
我縮在爸爸的懷里，揚起天真的小臉。
進了部隊大院，怎么說就由不得那個死皮賴臉的李紅霞了！
02
北方的初冬已然天寒，晚上可能要下雪。
我爸背著我，走進大院，李紅霞在我倆身后，東張西望。
“這比以前的筒子樓大多了，還有個小花園！”
“住了幾家人?。慷际悄愕膯?，榮山？”
我爸沒有理她，對警衛(wèi)員道，“把她安排在西偏房住?！?/p>
“不！我不要！”李紅霞的眼淚就跟不要錢似的，“當年我明媒正娶，八抬大轎進門，我要和你住正房?！?/p>
我眉頭一皺，“正房是我云姨住的......”
我爸輕輕拍拍我的后背，打斷了我的話，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不愿意住西偏房，那就住書房的隔壁，離我也是一墻之隔?！?/p>
李紅霞抹一把眼淚，“榮山，你對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好！下午你想吃啥，我給你做飯。”
她快走幾步，想上來摟我爸的腰。
我爸大步上樓，“等會兒我去開會，晚上就在食堂吃了。小梅，你去寫作業(yè)，到飯點了叫警衛(wèi)員幫你到食堂打飯?！?/p>
“嗯?！?/p>
我乖巧的看著我爸上樓。
李紅霞裝出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小梅，帶娘認個路？”
我懶得和她多說話，“劉叔，你給她指一下是哪間房。”
劉叔是我爸最早的戰(zhàn)友，后來打仗傷了腿，我爸特意找他過來當勤務員。
互相照顧，就跟一家人一樣。
但李紅霞顯然不這么想。
“堂堂一個司令，就找個瘸子當管家？太不像話了！傳出去司令的臉往哪擱??？”
劉叔臉色一變，我也冷聲道，“收起官太太的那一套，也不看看是什么年代，什么地方，你在這搞封建？”
“你能住就住，不住馬上滾出去！”
“沒大沒??！”
李紅霞呵斥了我一句，又道，“我要洗澡，去給我找個女傭人來?！?/p>
“別理她?！蔽依死瓌⑹宓男渥?，“隨她怎么折騰?！?/p>
“浴室在那邊?！眲⑹鍩o奈，指了里面的一間房，“我先帶你去看看住的房間?！?/p>
李紅霞哼哼唧唧的跟在劉叔后面，一邊指指點點，“好好的院子，種什么葡萄，搭個架子難看死了。屋里也沒點值錢的擺件，哪像個司令家啊......這比往年地主家里看著都要寒酸......”
劉叔欲言又止，臉色比鍋底還黑。
好歹給她安頓下來，沒辦法又拿了套我爸的睡衣給她，讓她先去洗澡。
我爸收拾好東西，拿著公文包從書房出來。
劉叔勸道，“司令，不能這樣下去。她的特權思想太嚴重，嘴巴又不把門，你把她接回家，就是個定時炸彈?！?/p>
我爸笑了笑，“先等等看。你要受不了，和我一起開會去?！?/p>
“我死都不怕，有啥受不了的，只怕她給司令闖禍?！?/p>
劉叔搖搖頭，“我要留下來照看小梅，指不定這親娘也不當人，欺負小梅?！?/p>
“她敢動我一下，我把她打出門去?！?/p>
我小臉冰冷。
我爸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小小年紀，脾氣不小?！?/p>
“那行，你就在家看好小梅?！?/p>
我爸說著，給我做了一個捂著眼睛的動作。
這是我們捉迷藏，他讓我先躲起來的意思。
我突然就明白了。
有的人，明知道是個雷，也要放在身邊。
先躲起來，冷眼開著這顆雷到底要怎么爆炸。
03
第二天早上，我剛起來洗了把臉，就聽見屋外面吵吵嚷嚷的。
“哪個不要臉的，在我屋里弄了這么些東西！”
“全部都給我扔出去！”
李紅霞尖利的聲音。
我一出門就看見，兩個老婆子，正在往外抬東西。
那是云姨的柜子。
“劉叔，我爸呢，不在家？”
“司令昨晚開會，住在部隊，還沒回來。”
劉叔眼含怒火，顯然剛才已經(jīng)和李紅霞吵過一架了。
我快步走到院子里，攔住一個老婆子，“放下東西！”
“喲，我這個做太太的，都沒你這個大小姐威風。”
李紅霞一身旗袍，外面批了一件毛皮大氅，穿金戴銀的，說話陰陽怪氣。
“怎么了，我收拾一下自己的家，還要你這個幾歲的小娃同意？”
“這是我的家，你只不過一個暫住的客人?！?/p>
我按在柜子上，不準老婆子再動東西，“這些都是云姨的嫁妝，怎么搬出來的，就怎么搬回去！”
“云姨？我叫你喊云姨！”
李紅霞提起一把雞毛撣子，往我身上招呼。
我一躲，哐當一聲，李紅霞把梳妝柜的鏡子砸了個稀爛。
“當娘的要打你，你還敢躲？”
李紅霞罵道，指了指老婆子，“你們兩個，把她按住了，老娘我今天要執(zhí)行家法！”
“誰敢動我？”
我年紀雖小，氣勢不小。
兩個老婆子當即被我震住，不敢再動。
李紅霞拿著雞毛撣子，抽了其中一個老婆子一下，“你們是我叫回來的下人，還想不想要工錢了？”
“可她是王司令的小姐......”
“我還是司令夫人呢！我是她媽，管教女兒，天經(jīng)地義！”
“夫人說的是?！?/p>
兩個老婆子死死的按住了我。
“不認親娘，該打！”
李紅霞得意的揚起雞毛撣子，狠狠的抽下來。
“小梅！”
劉叔沖了過來，擋在了我身前。
這一下狠狠的打在了劉叔的背上，打的這個不怕死的漢子都吐了一口血，可見下手之重。
“反了天，你個瘸腿的下人，敢管當家主母的事！”
李紅霞見沒打著我，氣的又狠狠打了劉叔一下，然后推開了劉叔。
“你敢打我，我爸回來饒不了你！”
我依舊渾然不懼，瞪著李紅霞。
李紅霞呵呵笑了幾聲，在我的臉上捏了一把，“娘怎么舍得打自己的寶貝女兒，娘心疼都來不及。”
“你好好的，給娘說個，你錯了，娘就不打你?！?/p>
我怒道，“休想！”
“不聽娘的話，你活該挨打！”
雞毛撣子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胳膊上，我被兩個婆子抓著，動彈不得，硬生生的抗了這一下，胳膊馬上起了指頭粗的紅印子。
“你哭??！你求饒啊！”
我一聲不吭，氣的李紅霞瘋狂大吼，“快點求饒，喊‘媽媽別打了’，快喊！”
“有本事你打死我?！?/p>
我冷冷回道，“打死我，我也不會向你求饒。”
“小賤貨，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李紅霞有些發(fā)瘋的哈哈笑起來，雞毛撣子再次搞搞揚起，沖著我的腦袋打下來。
我閉上眼，寧死不求饒。
“啪！”
雞毛撣子帶起的風聲，吹動了我額頭的劉海，沉悶的響聲讓我的心猛地一跳。
但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我睜開眼，一個溫柔的身影護在身前。
云姨的胳膊微微發(fā)抖，手上紅艷艷的痕跡，被剛才那一下打的不輕，但依舊死死的抓住了雞毛撣子的一頭。
“對一個小孩子，下手這么狠？”
04
“大膽！”
“王家的家法，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李紅霞使勁力氣，都沒抽回雞毛撣子，于是大罵道，“老娘教育自己的親生女兒，和你有什么關系，滾遠點！”
“六年前，你生下了她，又拋棄了她，就已經(jīng)和她沒什么關系了。你不配當媽媽?！?/p>
云姨手上一使勁，直接把雞毛撣子折成了兩截，丟在一邊。
李紅霞被嚇得連退兩步。
老婆子也趕緊松開了手。
“云姨，這個女人發(fā)瘋了?！?/p>
我撲進云姨的懷里。
她溫柔的幫我理了理頭發(fā)，“小梅不怕，云姨在這。”
李紅霞聞言，目光一寒，“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這個騷狐貍精！”
她從背后抓著云姨的肩膀，“就是你個不要臉的臭賤貨，勾引我男人？”
云姨甩開了李紅霞的手，嚴厲道，“嘴巴放干凈點！”
“你們兩個，別愣著！把這個賤人也給我按住了，我先教訓一頓，再扭送見官?！?/p>
兩個老婆子沒敢動彈，“太太，這是王司令的愛人......”
“放屁！我才是王蓉山的愛人，司令夫人！”
李紅霞見著嗓子交到，“她算是哪門子的愛人，連個姨太太都算不上，就是個騷狐貍?！?/p>
云姨掃了兩個老婆子一眼，“你們住在街口吧？怎么跑到我家大院來了？”
“這......是太太說王司令要請傭人，一個月十塊錢，叫我們來。”
老婆子是認識云姨的，老實答道。
云姨皺眉，從兜里掏出兩塊錢，“沒有的事，司令吃住都有公家照顧，不需要傭人。你們回去，這兩塊錢你倆一人一塊?！?/p>
兩婆子接過錢，連聲稱是。
比起李紅霞，她們還是更愿意相信大院里的熟人云姨。
“都給我看清楚，我才是王榮山的愛人，大院的女主人！”
李紅霞怒道，從懷里掏出個小紅本本。
“這是我和王司令的結婚證！”
然后又掏出塊帕子，露出里面的一對銀鐲。
“這是當年老夫人，也就是王司令的母親，在我過門時給我的手鐲，王家祖?zhèn)鞯臇|西?！?/p>
“都睜大眼睛，仔細看著！”
云姨一愣神。
我心里很痛。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當年以我為要挾，要走了我爸一家所有的財產(chǎn)。
明明已經(jīng)離婚，現(xiàn)在不知道從哪又整了個結婚證，賴上我爸。
老婆子愣愣的看著李紅霞手里的東西，好一會兒才訕訕笑道，“王司令和兩位的家事，我們不敢管，老婆子也搞不懂，先走了，走了......”
兩人拿著云姨給的兩塊錢，逃也似的跑了。
我咬了咬牙，被李紅霞一鬧，街頭巷尾指不定怎么傳這事兒。
這個賤女人的目的就達到了。
李紅霞得意的笑道，“騷狐貍，你也給我滾，帶著你的東西有多遠滾多遠，別讓我發(fā)火?！?/p>
“云姨，我手疼。”
我不想多理李紅霞，拉著云姨的手，給她吹了吹剛才被打出來的紅印子，“云姨，你是不是也疼？”
“小梅乖，云姨不疼?！?/p>
云姨心疼的抱起了我，“我給擦點藥水，你也不疼了。”
“嗯?！?/p>
我乖巧的點頭，面色卻突然大變。
李紅霞趁著云姨轉(zhuǎn)身抱我的功夫，提起地上的板凳，猛地朝云姨的后腦砸去。
“云姨小心！”
我叫喊道，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云姨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卻因為抱著我，無法躲避，只能把我往懷里護了護。
“住手！”
一支鋼筆打在了李紅霞手腕，我爸及時的出現(xiàn)在院門口，一眼看見李紅霞的動作。
千鈞一發(fā)之際，扔出了別在上衣口袋的鋼筆。
李紅霞吃痛，手里的板凳一下掉在地上。
“爸，李紅霞發(fā)瘋了，找了幾個老婆子，要拆了我們的家，還要打我。”
我舉起胳膊上的紅印子，委屈的淚流下來。
“榮山，我被欺負了?！崩罴t霞的眼淚，也說來就來，委屈的跑到我爸身邊，“我請了兩個人幫忙，收拾一下家里，這丫頭就和外面的女人一起，聯(lián)合要把我趕出家門......”
“我想教育一下親生女兒，她倆就又哭又鬧，要死要活的。”
我被李紅霞這不要臉的話氣笑了，“爸，明明是她......”
“唉！你們這是要干什么?！?/p>
我爸從云姨手里接過我，又看了看在一旁受傷的劉叔，不由得搖頭，“都別說了?！?/p>
“小云，你先會宿舍去住?！?/p>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這是從我爸嘴里說出來的話。
李紅霞得意極了，立馬踢了一腳地上的東西，“還不快滾。警衛(wèi)員，給我送客！”
云姨把地上的東西攏了攏，沒說什么，只是請劉叔幫忙搬下東西。
“我不準云姨走！”
我憤怒的掙脫爸爸的懷抱，“云姨，你不要走！”
“乖，云姨出門幾天?！?/p>
云姨摸了摸我的腦袋，和劉叔抬著箱子往外。
“王榮山，你不是我爸爸！”
我使勁在我爸身上打了兩下，望著云姨的背影，淚珠斷了線的流不停。
“榮山，我跟你說啊......”
耳邊，李紅霞令人作嘔的聲音，響個不停。
05
我氣沖沖的跑回自己的房間，把頭埋在被子里。
眼不見，心不煩。
原來我爸把那個女人接回家，是有意的。
我爸之前是騙我的！
在我爸心中，那個李紅霞，比我和云姨都要重要！
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莫大傷害。
難受的我連晚飯都不想吃，衣服和鞋都沒脫，就趴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天黑了，夜深了。
我感覺到有人在用濕毛巾給我擦臉。
我猛地推開了他的手，“我不要你管！”
我爸擰了擰毛巾，繼續(xù)給我擦臉，“不洗臉睡覺，小心明天變花貓臉。”
我扭頭，背對著我爸，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躺在了被窩。
“小沒良心的！”
我爸在我額頭點了點，輕聲道，“別急啊，小梅，捉迷藏要有點耐心，不然哪知道鬼在哪里......”
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云姨和我爸結婚，披著紅蓋頭。
第二天早上醒來，我爸沒有去辦公，他在家。
下午李紅霞下廚，做了一桌子菜。
我爸喊我吃飯。
我氣鼓鼓的來到桌上，發(fā)現(xiàn)劉叔不在。
“下人不能和主人同桌吃飯，不成體統(tǒng)。”
李紅霞眉毛上挑。
我不高興道，“劉叔是我們的親人，是一家人。”
“我和你爸才是一家人。”
李紅霞說道。
我爸沒說話。
但想起爸爸昨晚給我說的，我忍了。
“榮山，你嘗嘗紅燒肉，是你最愛吃的。還有春卷，也是你以前喜歡的......”
李紅霞殷勤的給我爸夾菜。
然后又給我夾了一個排骨，“小梅也多吃點，正長身體的時候，營養(yǎng)要跟得上?！?/p>
我把排骨夾回了盤子里，“只要你別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保管吃得飽，長得好?！?/p>
說完，我夾了點菜，端起碗出門去找劉叔。
“這孩子，不好好吃飯，榮山你也要說她幾句?！?/p>
李紅霞在我爸面前，裝出一副賢惠樣，“小梅就是從小沒了媽媽，沒人教她這些......”
我差點把剛吃下的飯都嘔了出來。
我和劉叔都吃飽飯，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李紅霞和我爸，還在桌上一杯一杯的喝著。
萬一等會兒醉了......
我心里一驚，撒嬌道，“爸，我困了，我要睡覺，你給我講故事?！?/p>
李紅霞立馬站了起來，“把小姐送回房休息?！?/p>
“我要我爸！”
我爸卻在李紅霞的背后，對我微微笑了笑，再次做出了捂眼睛捉迷藏的動作。
第二天，一大早去就聽見李紅霞哼著小曲，心情愉快的坐在院里。
“小梅。”
見我出來，李紅霞特意叫住我，滿臉春風的對我說，“榮山昨天答應我，要給我和他重新補辦一場婚禮。”
“什么？”
我驚訝無比，手里提著的書包都掉地上了，“憑什么？憑我爸喝醉了，說的醉話？”
我爸要辦婚禮，只能和云姨！
云姨從我爸下放到鄉(xiāng)下，就一直照顧著我爸和我，跟了我們六年。
說好了等回城就成親，大家都把我們和云姨當成一家人。
現(xiàn)在剛回大院沒住幾天，就要和這個賤女人？
“什么醉不醉的？你爸現(xiàn)在是司令了，排場當然不一樣，婚禮必須要熱鬧，要大辦......”
李紅霞不停的炫耀，“你別撅著個小嘴，你再是不愿意，婚禮上你都要叫我娘。你是我親生的，以后我要親手好好的管教你?！?/p>
管教兩個字，她說的特別重。
“你想都別想嫁進我們家！”我沖李紅霞喊道，“這個家沒有你的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