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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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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頭!藤蔓!快!搬到坡上去!老人孩子先走!鹿角!帶幾個人去把拴著的雞都解開,趕上山坡!” 時砂的聲音嘶啞,幾乎破音,在越來越近的、如同大地心臟擂鼓般的洪水咆哮聲中,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同最后的燈塔,指引著混亂中絕望奔逃的人群。

整個有巢部落徹底炸開了鍋。巨巖首領的怒吼如同雷霆,強行壓下了部分恐慌,他身先士卒,扛起一根需要兩人合抱的粗大原木,赤著腳,肌肉虬結的雙腿爆發(fā)出驚人的力量,沖向聚居地后方那片相對平緩但地勢更高的山坡?!奥犐暗?!搬!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搬!” 他的威信在這一刻發(fā)揮了作用,戰(zhàn)士們?nèi)鐗舫跣?,吼叫著沖向堆放木材、藤蔓的地方。

女人們尖叫著,抱起啼哭的幼兒,攙扶著顫巍巍的老人,背著裝有珍貴種子和少量肉干的獸皮袋,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坡上爬。孩子們嚇得哇哇大哭,被大人死死拽著。鹿角帶著幾個半大少年,手忙腳亂地用石刀割斷拴著野雞的藤蔓,受驚的禽類撲棱著翅膀,咯咯亂叫著四散飛逃,更添混亂。

時砂自己也沒閑著。他一邊聲嘶力竭地指揮,一邊沖到一個半地穴房屋旁,那里堆放著部落收集的、相對柔韌堅韌的細長藤蔓。他抄起一大捆,不顧藤刺扎手,拖著就往山坡上跑。熵痕帶來的眩暈感如同跗骨之蛆,眼前奔跑的人群、搖晃的樹木都在輕微地扭曲、晃動,像隔著一層波動的水幕。每一次劇烈的動作都讓頭痛欲裂,但他咬碎了牙關強忍著。生存!修正!他腦海中只剩下這兩個燃燒的字眼!

“砂!這邊!木頭堆在這里!” 鹿角滿頭大汗,小臉煞白,但眼神異常堅定。他已經(jīng)在山坡上相對開闊、靠近山體巖石的位置,指揮著幾個少年將搬上來的粗大原木堆疊起來。

“好!鹿角!用藤蔓!把木頭捆扎固定!像…像編筐一樣!越緊越好!” 時砂將手中的藤蔓扔過去,迅速用手勢比劃著交叉捆扎的動作。他來不及解釋榫卯結構,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加固。他目光飛快掃視著山坡的地形:這里坡度較緩,但缺乏天然的巨石屏障。洪水一旦涌來,缺乏固定物的松散木材堆很容易被沖垮。

“水!水來了!” 凄厲到變形的尖叫聲從山坡邊緣傳來。一個負責瞭望的戰(zhàn)士連滾爬爬地摔倒在泥地里,指著河谷方向,眼珠子幾乎瞪出眼眶。

所有人下意識地望過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只見遠方河谷的盡頭,一道渾濁的、高達十數(shù)米的黃褐色水墻,如同掙脫了地獄束縛的洪荒巨獸,裹挾著震耳欲聾、足以撕裂靈魂的咆哮,排山倒海般洶涌而來!所過之處,合抱粗的參天古木像脆弱的蘆葦般被連根拔起、瞬間吞沒!巨大的巖石在水墻的撞擊下發(fā)出沉悶的巨響,翻滾著、碰撞著,化作毀滅洪流的一部分!那毀滅性的力量,遠超任何人的想象,將巨巖首領之前關于“經(jīng)驗”和“先祖標記”的僥幸徹底碾碎!

“啊——!” 絕望的哭嚎瞬間響徹山坡。

“快!趴下!抓住木頭!抓住藤蔓!” 時砂肝膽俱裂,用盡全身力氣嘶吼!他猛地撲向剛剛堆疊好、尚未完全捆扎牢固的原木堆,死死抱住一根最粗的木頭,同時對鹿角和最近的幾個戰(zhàn)士大喊:“抓??!死也別松手!”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毀滅的洪峰,到了!

轟——!??!

如同天崩地裂!狂暴的洪水夾雜著萬噸泥沙、斷裂的巨木、猙獰的巨石,以雷霆萬鈞之勢,狠狠撞上了這片剛剛倉促構建的、脆弱得可憐的避難坡地!

大地在顫抖!山體在呻吟!

時砂只覺得一股無法抗拒的、足以碾碎鋼鐵的恐怖力量從背后狠狠撞來!他死死抱住的原木發(fā)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整個人連同木堆被這股巨力猛地向前推去!雙腳瞬間離地,身體被冰冷刺骨、充滿泥腥味的渾濁洪水完全淹沒!

窒息!冰冷!巨力撕扯!

世界變成了一片翻滾、咆哮的黃褐色地獄!泥沙碎石如同無數(shù)把鈍刀,瘋狂地拍打、刮擦著他的身體,防護服早已破爛不堪的地方瞬間皮開肉綻!斷裂的樹枝像毒蛇般抽打纏繞。耳朵里灌滿了泥漿和洪水震耳欲聾的咆哮,肺部因缺氧而火燒火燎地劇痛!

熵痕的影響在這一刻被放大到了極致!在渾濁的洪水中,他看到的不是水流,而是無數(shù)扭曲、破碎的光影碎片:燃燒的宮殿、墜落的星辰、一個模糊的、頭戴帝王冠冕的身影在絕望吶喊…… 尤其是那棵**煤山歪脖樹**的景象,前所未有的清晰,帶著令人窒息的絕望感,幾乎要撕裂他的意識!

“不!不能死!不能放棄!” 求生的本能和修正員的意志在瀕臨崩潰的邊緣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他死死閉住氣,雙手如同鐵鉗般扣進原木的縫隙,指甲崩裂也渾然不覺!雙腿也拼命纏住木頭!意識在冰冷、窒息和幻象的折磨中死死堅守著一點清明:抱緊!活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秒,也許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背后那恐怖的沖擊推力終于稍稍減弱。時砂抓住這瞬間的機會,猛地將頭探出水面!

“咳咳咳!嘔——” 他貪婪地呼吸著充滿水汽和泥土味的空氣,劇烈地咳嗽,吐出灌入口鼻的泥漿。眼前模糊一片,淚水和泥水混在一起。

山坡還在!他們倉促構建的木頭工事,在洪峰第一波最恐怖的沖擊下,竟然奇跡般地沒有被完全沖散!雖然最外圍的一些原木和捆扎的藤蔓被沖垮卷走,但核心部分依靠著山體巖石的阻擋和相互卡死,勉強頂住了!渾濁的洪水在坡地上方?jīng)坝糠瓭L,水位急速上漲,距離他們躲避的“木筏”平臺只有不到半米!浪頭不斷拍打著木堆,激起渾濁的水花。

但代價是慘重的!

“阿姆!阿姆你在哪?” “我的孩子!誰看到我的孩子了!” “救命!抓住我!”

哭喊聲、求救聲、被洪水卷走的人最后發(fā)出的凄厲慘叫,混雜在洪水的咆哮中,構成了一曲人間煉獄的悲歌。有人死死抱住了木堆,驚魂未定;有人被洪水沖離了木堆,在翻滾的濁浪中絕望掙扎;更有人,在第一波沖擊時就永遠消失在了那黃褐色的巨口之中。

“鹿角!巨巖!” 時砂抹了一把臉上的泥水,焦急地環(huán)顧四周。

“砂!我在這!” 鹿角的聲音帶著哭腔,就在他旁邊不遠處。少年死死抱著一根原木,半個身子泡在水里,小臉慘白,嘴唇發(fā)紫,渾身都在劇烈顫抖,但眼神中充滿了劫后余生的驚恐和…一絲對時砂的依賴。

“首領!首領被木頭撞到水里了!” 一個戰(zhàn)士驚恐地指著不遠處翻滾的水面。只見巨巖那強壯的身影在水中沉浮,他奮力揮動著手臂,試圖抓住什么,但一根被洪水裹挾的、足有腰身粗的斷木,正隨著浪頭狠狠向他撞去!

“巨巖!” 時砂目眥欲裂!這個固執(zhí)但關鍵時刻選擇了信任他的首領,絕不能死在這里!修正不僅僅是保住部落的“存在”,更要保住其延續(xù)的核心力量!巨巖就是凝聚部落的“錨”!

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時砂猛地深吸一口氣,雙腿在身下的原木上狠狠一蹬,如同一條靈活的游魚,縱身撲入了冰冷刺骨、暗流洶涌的洪水之中!

“砂!” 鹿角驚恐地大喊。

冰冷瞬間包裹全身,巨大的水壓和暗流撕扯著身體。時砂奮力劃水,朝著巨巖的方向沖去。他水性不錯,但在這裹挾著大量雜物的狂暴洪水中,行動極其艱難。那根致命的斷木,距離巨巖只有咫尺之遙!

“抓??!” 時砂在水中怒吼,奮力將手中一直緊握的、一根備用的堅韌藤蔓甩向巨巖!

巨巖看到了時砂,也看到了那根呼嘯而來的斷木。求生的本能讓他爆發(fā)出最后的力量,他放棄了徒勞的劃水,猛地伸出手,在斷木撞上他胸膛的前一秒,死死抓住了時砂拋來的藤蔓!

時砂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藤蔓上傳來,幾乎將他手臂拉脫臼!他悶哼一聲,身體被拽得向前猛沖,同時雙腳死死勾住后方木堆一根突出的樹杈!

砰!

斷木擦著巨巖的身體狠狠撞在木堆上,發(fā)出沉悶巨響,木屑飛濺!巨大的沖擊力讓整個木筏平臺都劇烈搖晃了一下!巨巖被藤蔓拽著,險之又險地避開了致命一擊,但也被水浪拍得暈頭轉向。

“拉!快拉!” 時砂對著木堆上驚呆的戰(zhàn)士和鹿角嘶吼。

反應過來的戰(zhàn)士和鹿角立刻撲上來,七手八腳地抓住藤蔓,用盡吃奶的力氣拼命往回拽。時砂也咬著牙,雙腳死死蹬住樹杈,雙手交替用力。在眾人合力下,如同落水巨熊般的巨巖,終于被艱難地拖回了相對安全的木堆平臺上。

“咳…咳咳…” 巨巖趴在濕漉漉的木頭上,劇烈地咳嗽,吐出大量泥水。他抬起頭,臉上赭紅色的條紋被泥水沖刷得模糊不清,看向時砂的眼神極其復雜——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更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震撼和…一絲敬畏。

“謝…謝…” 巨巖的聲音嘶啞低沉,卻重若千鈞。這一刻,語言不通的障礙仿佛消失了。時砂用行動贏得了這位原始首領最徹底的信任和尊重。

然而,危機遠未結束!

洪水水位仍在持續(xù)上漲!渾濁的浪濤不斷沖擊著木堆的根基。更致命的是,在持續(xù)的水流沖擊下,木堆下方靠近山體巖石的某個位置,開始出現(xiàn)異常的漩渦和渾濁的氣泡!

“不好!下面在漏水!木頭下面被掏空了!” 一個眼尖的戰(zhàn)士驚恐地指著那個位置喊道。

管涌!

時砂的心瞬間沉到谷底。這是最危險的信號!意味著洪水正在從木堆底部掏空泥土和支撐物,一旦形成大規(guī)模管涌通道,整個木堆平臺會在瞬間崩塌解體!他們所有人都會被卷入洪流!

必須立刻堵住!

“黏土!快!給我黏土!還有草!獸皮!” 時砂對著人群嘶吼,同時不顧危險,撲到木堆邊緣,探頭向下觀察那翻滾著氣泡的漩渦。渾濁的水流打著旋,正瘋狂地侵蝕著下方的泥土。刺骨的寒意和死亡的威脅撲面而來。

就在這時!

嗡——?。?!

一股比洪水咆哮更加尖銳、更加刺透靈魂的震顫猛地從他緊貼木頭的胸口傳來!是那塊一直被他用藤蔓牢牢綁在胸前的時間磁石!

磁石仿佛被這滅頂?shù)奈C和下方?jīng)坝康暮樗芰繌氐准せ睿∷辉賰H僅是冰冷和混亂,其核心深處,那一點在洪水沖擊前就曾閃爍過的、極其微弱的幽藍光芒,此刻如同被澆灌了燃油的鬼火,猛地暴漲起來!

刺眼的、帶著不祥意味的深藍色光芒穿透了濕透的衣物和渾濁的水汽,將時砂胸口周圍一小片區(qū)域都映照得一片妖異!這光芒甚至短暫地壓過了周圍渾濁洪水的顏色!

更可怕的是,一股比洪水更加冰冷、更加邪惡的寒意,伴隨著這股藍光,如同無數(shù)根冰針,狠狠扎進了時砂的心臟!這股寒意并非物理上的低溫,而是一種直抵靈魂的、仿佛能凍結時間的精神侵蝕!

“呃??!” 時砂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眼前瞬間被一片深藍的冰寒所覆蓋!所有的聲音——洪水的咆哮、族人的哭喊——都仿佛被拉遠、扭曲,變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更加清晰、更加冰冷的聲音,如同魔咒般在他腦海中直接響起:

“修正…徒勞…能量…汲取…毀滅…歸宿…”

這聲音沒有具體的語言,卻充滿了純粹的惡意、嘲弄和對毀滅的渴望!同時,那**煤山幻象**再次出現(xiàn),并且前所未有的清晰和…迫近!他甚至能“看”到那個穿著明黃龍袍的身影,緩緩將頭伸進懸掛在歪脖樹上的白綾中,腳下是破碎的江山畫卷,耳邊是無數(shù)凄厲的哭嚎!那身影,似乎還微微側過頭,用空洞絕望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滾開!” 時砂在心中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他猛地咬破舌尖,劇烈的疼痛和強烈的求生意志如同利劍,暫時劈開了那深藍的冰寒和恐怖的幻象!眼前恢復了一絲清明,但胸口磁石散發(fā)的藍光依舊妖異刺眼,那股精神侵蝕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不斷沖擊著他的意志防線。他明白了,這藍光,這寒意,這幻象,絕非修正力量的副作用!它是寄生在磁石內(nèi)部的某種邪惡存在!它在汲取這場災難的能量!它在誘導毀滅!

“砂!黏土!草!” 鹿角帶著哭腔的聲音將他拉回現(xiàn)實。少年和幾個戰(zhàn)士,不顧危險地在不斷被浪頭拍打的木堆邊緣,挖出了幾大塊濕漉漉的、相對粘稠的泥土(他們用來制作陶器的原料),還有成捆的干草和幾張厚實的獸皮。

生死一線!沒有時間猶豫!管涌口在擴大!磁石的侵蝕在加??!

“快!把黏土和草混在一起!用力踩!踩成泥團!越粘越好!” 時砂強忍著腦中翻江倒海的冰寒和眩暈,嘶聲指揮。他抓起一大塊黏土和干草,用盡全身力氣瘋狂地揉搓、踩踏!戰(zhàn)士們也學著他的樣子,在搖晃的木堆上拼命制作著原始的“防水堵漏材料”。

“獸皮!給我!” 時砂抓起一張厚實的野牛皮,又抄起一根尖銳的骨錐。他趴在木堆邊緣,身體幾乎懸空在洶涌的洪水之上,無視下方不斷濺起的冰冷浪花和隨時可能被卷走的危險。他將獸皮覆蓋在發(fā)現(xiàn)管涌漩渦的大致位置,用骨錐狠狠地在獸皮邊緣和木頭的縫隙間釘入!試圖先形成一個臨時的“防水布”。

但這遠遠不夠!水流的力量太大,獸皮邊緣很快就被沖開縫隙,渾濁的水流夾雜著泥沙,更加兇猛地灌入木堆下方!

“泥團!快!塞進去!堵住縫隙!用力壓死!” 時砂對著身后大吼。

鹿角第一個撲上來,他小小的身體爆發(fā)出巨大的力量,將一大團濕滑粘稠的草泥混合物,狠狠塞進獸皮被沖開的縫隙!其他戰(zhàn)士也緊隨其后,用腳、用手、甚至用身體,不顧一切地將更多的草泥混合物壓上去、堵進去!

渾濁的水流沖擊著他們的身體,冰冷的泥漿糊滿了全身。每個人都拼盡了全力,與死神搶奪著方寸之地!時砂更是將整個身體都壓了上去,用肩膀、用后背死死頂住那不斷被水流沖擊、試圖鼓脹開來的獸皮和草泥混合物!胸口的磁石藍光瘋狂閃爍,那冰冷的侵蝕感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神經(jīng),煤山幻象中的絕望眼神仿佛就在眼前!

“壓住!不能松!死也要壓住!” 時砂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角甚至滲出了血絲,混合著泥水流下。他的意識在劇烈的頭痛、刺骨的冰寒、恐怖的幻象和巨大的物理壓力下?lián)u搖欲墜,全憑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終于!在眾人拼死的努力下,那瘋狂涌入的水流似乎…減弱了!獸皮和厚厚草泥混合物形成的臨時“堤壩”,在持續(xù)的壓力下,似乎暫時堵住了那個致命的管涌口!雖然還有細小的水流滲出,但已經(jīng)無法撼動整個木堆的根基!

“堵…堵住了?” 一個戰(zhàn)士喘著粗氣,難以置信地看著那不再瘋狂涌水的縫隙。

短暫的寂靜后,木堆上爆發(fā)出劫后余生的、帶著哭腔的歡呼!雖然洪水依舊在周圍洶涌,雖然危險并未解除,但最致命的隱患被暫時排除了!

時砂渾身脫力,癱倒在冰冷的木頭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的磁石藍光,隨著管涌被堵住,似乎也失去了“目標”,不甘地閃爍了幾下,漸漸黯淡、收斂下去,重新被那慘白混亂的星芒所覆蓋。那股深入骨髓的邪惡寒意也隨之退潮,但殘留的冰冷和頭痛依舊清晰。煤山的幻象消失了,只留下深深的疲憊和揮之不去的驚悸。

“砂!你怎么樣?” 鹿角撲過來,小臉上滿是泥水和擔憂。

時砂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他掙扎著坐起身,看向周圍。水位似乎停止了快速上漲,穩(wěn)定在一個相對危險但木堆平臺還能勉強承受的高度。洪峰最恐怖的能量似乎已經(jīng)過去,但余威猶在,渾濁的洪水依舊翻滾著,裹挾著各種殘骸。

清點損失,令人心碎。原本數(shù)百人的部落,此刻聚集在木堆平臺和更高處巖石上的人,只剩下一百多人。許多熟悉的面孔消失了,包括一些老人和孩子。悲傷和劫后余生的茫然籠罩著幸存者。

蒼目大巫一直沉默地坐在木堆平臺相對中心的位置,緊抱著那件刻畫著復雜符號的骨器。他的臉色比之前更加灰敗,仿佛又蒼老了十歲。渾濁的目光掃過悲傷的人群,掃過疲憊不堪的巨巖,最后落在渾身泥濘、胸口還殘留著微弱藍光印記的時砂身上。那眼神中,沒有劫后余生的喜悅,只有一種洞悉了更深沉悲哀的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

他緩緩抬起枯槁的手,指向依舊洶涌的洪水,指向陰沉的天穹,用沙啞而蒼涼的聲音,對著所有人,更像是對著時砂,吟誦般地說道:

“流轉之石…啟于虞墟… 循環(huán)之始…興衰相繼…” 他的聲音在洪水的余音中顯得格外縹緲,卻字字如錘,敲打在時砂心頭?!靶腔鸩粶纭?終歸于燼… 異鄉(xiāng)之砂… 汝路漫長… 時之砂礫…亦受時之噬… 慎之…慎之…”

“循環(huán)?燼?時之噬?” 時砂咀嚼著這些晦澀的詞語,結合剛才磁石那邪惡的藍光和恐怖的幻象,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比洪水的冰冷更加刺骨。他低頭看向胸口那塊暫時沉寂的磁石,第一次對它的本質(zhì)和所謂的“修正”使命,產(chǎn)生了深深的懷疑。這冰冷的石頭,到底是拯救的方舟,還是…毀滅的誘餌?

夜,在洪水的嗚咽中降臨。幸存者們擠在濕冷的木堆和巖石上,依靠著彼此的體溫和一點點分發(fā)的食物飲水熬著。疲憊和悲傷壓垮了大多數(shù)人。

時砂毫無睡意。他坐在木堆邊緣,望著下方依舊洶涌、但勢頭明顯在緩慢減退的洪水。月光艱難地穿透厚重的云層,在渾濁的水面上投下破碎的光斑。鹿角蜷縮在他身邊,累得沉沉睡去,小手還緊緊抓著他破爛的衣角。

胸口的磁石依舊散發(fā)著冰冷的觸感,內(nèi)部的星芒雖然不再劇烈偏轉,但混亂依舊,那慘白的光芒,如同一個不祥的警示燈。

就在這時,借著微弱的月光,時砂的目光被木堆下方、靠近之前管涌口位置的洪水邊緣一樣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塊陶器的碎片。它半埋在泥水里,只露出一角。但就是這一角,讓時砂瞳孔驟然收縮!

這塊碎片的顏色和質(zhì)地,與他在部落聚居地日??吹降拇痔战厝徊煌?!它呈現(xiàn)出一種更細膩的灰白色,邊緣打磨得異常光滑,更關鍵的是——在月光下,碎片表面露出的紋飾,極其繁復精美!那是如同旋渦、又似星辰軌跡的幾何圖案,線條流暢而充滿某種神秘的韻律感!

這種工藝和風格…時砂的心跳猛地加速!他絕對見過!不是在聚居地!而是在…在河灘墜落點附近!在挖掘泄洪渠時!那塊引起磁石微弱共鳴的陶片!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艱難地探出身體,不顧危險,用一根樹枝小心翼翼地將那塊碎片從泥水中撥弄出來,抓在手中。

觸手冰涼光滑。他借著月光仔細端詳。沒錯!無論是材質(zhì)、顏色、還是那精美得令人心悸的紋路,都與之前挖到的那幾片一模一樣!甚至…在某個特定的渦旋中心,他隱約看到了一小段極其細微、卻與磁石核心銘文有著驚人相似弧度的刻痕!

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那刻痕的瞬間!

嗡——?。?!

胸口的磁石猛地一震!一股比之前管涌時稍弱、但依舊清晰的牽引感再次傳來!磁石的寒意也驟然加重,內(nèi)部的星芒再次朝著他手中的陶片碎片方向微微偏移!更詭異的是,那剛剛沉寂下去的幽藍光芒,竟然又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仿佛毒蛇睜開了眼睛!

時砂如同被燙到一般,差點將手中的陶片扔出去!他死死盯著這塊小小的碎片,又看向胸口的磁石,最后望向洪水消退后露出的、一片狼藉的河谷和遠方沉沉的黑暗。

蒼目大巫的預言、磁石的詭異藍光、這超越時代的神秘陶片、以及那如影隨形的煤山幻象… 所有的線索如同破碎的拼圖,在他疲憊而驚悸的腦海中瘋狂旋轉。

虞墟的洪水或許即將退去,“星火”在付出了慘痛代價后得以艱難存續(xù)。但時砂知道,一場遠比洪水更加兇險、更加深邃的謎局和風暴,正伴隨著手中這塊冰冷的陶片和胸口的磁石,悄然拉開了帷幕。修正之路,從一開始,就布滿了荊棘和…深不見底的陷阱。


更新時間:2025-07-20 05:35: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