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請柬散發(fā)著淡淡的香水味,精致而奢華,與林羨此刻的心情格格不入。
她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只有那雙眼睛,
依舊帶著一絲倔強(qiáng)和冷漠。今天是她和沈硯結(jié)婚的日子。一場以謊言開始,
注定以悲劇收場的婚禮?;瘖y師正在給她化著精致的妝容,
試圖用厚重的粉底掩蓋她臉上的憔悴。林羨任由化妝師在她臉上涂抹著,
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仿佛這場婚禮與她無關(guān)。“林小姐,您真漂亮。
”化妝師由衷地贊嘆道。林羨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漂亮又有什么用呢?
不過是一個即將凋零的美麗軀殼罷了。她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裙擺很長,拖在地上,
像一朵盛開的白色玫瑰。這是沈硯特意請名師為她設(shè)計的,價值不菲??闪至w穿著它,
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幸福,只有一種沉重的束縛感,仿佛穿上了一件華麗的壽衣。
時間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婚禮的吉時快到了,可沈硯還沒有來。林羨的心里沒有絲毫的意外,
只有一種意料之中的平靜。她早就知道,沈硯不會來的。在他的心里,宋瓷永遠(yuǎn)是第一位的,
她的婚禮,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宋瓷的紀(jì)念日呢?果然,就在這時,林羨的手機(jī)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發(fā)來的視頻。林羨猶豫了一下,還是點(diǎn)開了視頻。視頻里的畫面有些昏暗,
是在一個墓園里。沈硯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跪在一座墓碑前,手里拿著一瓶白酒,
正一瓶接一瓶地往嘴里灌著,喝得酩酊大醉。視頻還在播放,沈硯抱著宋瓷的遺像,
額頭抵著冰冷的墓碑,聲音哽咽得不成樣子:“阿瓷,我知道你怪我……可我沒辦法,
她身體里有你的心臟,我不能讓她死……”“等她把你的心臟‘還’給我,等她徹底消失,
我就來陪你,我們再也不分開……”林羨按下暫停鍵,手機(jī)屏幕暗下去,
映出她蒼白如紙的臉?;榧喌娜箶[被穿堂風(fēng)掀起,像一只折斷翅膀的白鳥,
在空曠的宴會廳里徒勞地掙扎。賓客早就走光了,服務(wù)員們竊竊私語,
眼神里的同情和鄙夷像針一樣扎在她身上。
她知道他們在想什么——這個被沈家太子爺戲耍的女人,連婚禮都成了全城的笑話。
可她不覺得可笑,只覺得解脫。原來他遲遲不來,是在向另一個女人起誓。
原來他口口聲聲的“結(jié)婚”,不過是穩(wěn)住她這條“心臟容器”的緩兵之計。她的婚姻,
她的孩子,她所有的掙扎和算計,在他對宋瓷的執(zhí)念面前,都輕如鴻毛。林羨緩緩站起身,
拖著沉重的婚紗,一步一步走向酒店頂樓。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像在為自己的生命倒計時。頂樓的風(fēng)很大,吹得她的婚紗獵獵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