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有人悶哼著倒下。傷亡的刺激讓雙方的神經(jīng)繃到了極限，開火更加瘋狂，

槍炮聲震耳欲聾，將整個野驢子溝變成了沸騰的鋼鐵熔爐。第一聲槍響如同冰冷的鋼針，

瞬間刺穿了柯定一淺薄的睡眠。他猛地睜開眼，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縮，幾乎不用看表，

身體的本能已經(jīng)告訴他：凌晨三點。才睡了兩個小時！緊接著，

那遠比之前他們那場戰(zhàn)斗猛烈數(shù)倍的槍炮聲浪排山倒海般涌來，密集得如同年三十的爆竹，

間雜著火箭彈沉悶的爆炸轟鳴。他的心，像一塊秤砣，猛地沉了下去，直墜冰窟窿。

“兩小時……足夠打一場殲滅戰(zhàn)了……”他喃喃自語，聲音干澀得像是砂紙在摩擦，

“完了……西米那頭犟驢……怕是要把紅山中隊這點家底全賠進去了！

”“都他媽的給老子起來！”柯定一像被彈簧彈起來一樣，聲音炸雷般在溝底回蕩，

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狠厲，“抄家伙！爬上山梁！改道，走公路那邊！

老子們給他來個圍魏救趙，捅他野駱駝的老窩去！” 他心知肚明，兩個小時的強行軍路程，

等他們累死累活趕過去，黃花菜都涼了。沖進那個絞肉機，只能是給敵人送菜，

把自己也白白填進去。唯有釜底抽薪，攻擊敵人必救之處，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停！

”他剛沖出幾步，猛地剎住腳，眼中瞬間閃過更狠絕的算計，如同刀鋒劈開迷霧。

“改主意了！”他吼聲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給老子拼命背！手榴彈，子彈，

有多少背多少！背到你們他娘的爬不動為止！咱們就從這溝底，一路給老子砸過去！

用鐵和火，把野駱駝砸暈，砸爛，砸成肉泥！” 這命令帶著一股子同歸于盡的瘋狂。

他順手把紅山中隊留下的那三個輕傷員狠狠往前一推：“還有你們仨！別裝死！

能動就給老子跟上！輕傷不下火線，是帶把兒的就別慫！路上老子教教你們，仗，

到底該怎么打！”“狗班！你少瞧不起人！”一個紅山傷兵梗著脖子，臉憋得通紅，

“上了戰(zhàn)場，老子們也不是孬種！”“行！嘴夠硬！”柯定一咧嘴一笑，露出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