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醫(yī)生,你得看看這個。"
凌晨四點,王警官的電話把我從短暫的休息中驚醒。我正在醫(yī)院值班室小憩,試圖緩解這幾天的精神壓力。
"在哪?"我強迫自己集中精神。
"太平醫(yī)院對面的公寓,1204室。"他的聲音有些古怪,"這個現場……你得親自來看看。"
二十分鐘后,我站在了案發(fā)現場??諝庵袕浡煜さ男尤饰叮块g中央的情景卻讓我頭皮發(fā)麻——一具女尸躺在紅色絨面躺椅上,周圍整齊地擺放著六雙紅色高跟鞋。
"布置和林小姐的案發(fā)現場一模一樣,"李警員說,"但根據尸檢,這具尸體的死亡時間是在林小姐之前。"
我仔細查看死者。三十歲左右的女性,黑色連衣裙,赤著腳。她的右手同樣緊握成拳,但這次,拳心里攥著一張泛黃的紙條。
"死者是誰?"
"陳明月,29歲,自由撰稿人。"王警官翻看記錄,"有個特別的地方——她曾經是韓教授的學生。"
我愣住了:"什么時候的學生?"
"三十年前的課題助理。但根據年齡推算,這不可能……"
"等等,"我打斷他,從口袋里掏出記事本,"看這個。在楊雪梅的記錄里,提到過一個叫陳明月的病人,當時才12歲。她因為目睹父母車禍,出現了嚴重的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
"12歲?那她怎么會是韓教授的助理?"
我繼續(xù)翻看記錄:"這里說,她表現出超常的智力水平,特別是在心理學領域。韓教授破例讓她參與研究。"
"所以她算是最早的實驗對象之一?"李警員問。
正說著,法醫(yī)走了過來:"有個奇怪的發(fā)現。死者的血液里檢測出了一種特殊的藥物,是三十年前就停產的一款精神類藥物,主要用于人格矯正。"
我心中一動:"能查到這批藥物的來源嗎?"
"已經查過了,"王警官說,"是太平醫(yī)院1992年最后一批庫存。使用記錄顯示,領用人是楊雪梅。"
我走到窗前。這里正對著404診療室的窗戶,如果站在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間房間的一切。
"陳明月選這里住不是巧合,"我說,"她一直在監(jiān)視那間診療室。問題是,她到底發(fā)現了什么?"
仔細檢查死者緊握的紙條,上面寫著一行字:
"實驗記錄:1992年4月15日。今天,我親眼目睹了一場謀殺。楊雪梅沒有自殺,她是被韓教授處理掉的。因為她發(fā)現了實驗的真相——這不是心理治療,而是一場精神控制實驗。PS:如果你看到這個紙條,秦醫(yī)生,說明他們已經開始對你下手了……"
我的手微微發(fā)抖。翻到紙條背面,還有一段文字:
"實驗的本質是創(chuàng)造完美的"容器",一個可以完全接受心理暗示的人格。韓教授聲稱這是為了治療精神疾病,但實際上……"字跡到這里突然變得潦草,"……他在試圖重現一個人,那個在三十年前就已經死去的人……"
"查一下1992年前后的住院記錄,"我對王警官說,"特別是和韓教授有關的所有死亡案例。"
就在這時,一陣冷風從窗外吹來。我轉身,發(fā)現死者的右手不知何時松開了,掉出了什么東西。
是一把鑰匙,鑰匙鏈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標簽:
"太平醫(yī)院地下儲藏室。此處封存了真相,但請記住,知道真相的人都活不長……"
我和王警官對視一眼。這是我們最接近真相的一次,但同時也意味著更大的危險。
"還有一件事,"法醫(yī)突然說,"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在30天前,就在林小姐父親自殺的那一天。"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陳明月、林小姐的父親、林小姐、張美琪……這些死亡絕非巧合,而是某個精心設計的計劃的一部分。
當我準備離開時,注意到死者的紅色連衣裙口袋里露出一角紙片。小心地取出來,是一張報紙的殘頁,上面的新聞標題引起了我的注意:
"1992年4月:本市著名心理學家韓教授的妻子死于意外,警方已經……"剩下的部分被撕掉了。
地下儲藏室的鑰匙在手中變得沉重。我知道,真相就在地下,而我們,也許正在重復三十年前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