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我討厭自私?!?/p>
“你母親是極致的自私,她所謂的愛,是為了滿足她自己的控制欲?!?/p>
我低頭,看著她手腕上那道駭人的傷口。
“而你,林鏡雪,寧愿傷害自己,也絕不愿成為我的負擔(dān)。”
她的身體輕顫,眼睫上還掛著淚珠。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我巡演時,你悄悄將我房里不喜歡的咖啡豆全換成我喜歡的?!?/p>
“在我練琴疲憊時,最先響起的總是我最愛的那首舒曼?!?/p>
“這些細碎的、笨拙的乖順,才是我心動的根源。”
我握緊她的手。
“遇見你之后,我的人生才變得順理成章。”
她的眼中,終于燃起一簇微弱卻堅定的火苗。
我約見了林母。
地點是一家光線昏暗的咖啡廳,氛圍仿若一場嚴(yán)肅的審判。
她端坐在我對面,姿態(tài)高傲。
我將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
“林先生的精神狀況似乎很不穩(wěn)定吧。”
文件中是她丈夫在私人療養(yǎng)院里的照片,照片上的他神情萎靡,眼神空洞無神。
她臉上完美的假笑瞬間碎裂。
“是你一手造成的。”我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將他逼至瘋癲,再囚禁起來,榨取他僅剩的價值?!?/p>
“這就是你所謂的愛?!?/p>
她嘴唇哆嗦,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永遠離開林鏡雪的世界?!蔽蚁逻_最后通牒。
“否則,傅家的勢力聯(lián)合輿論與法律,會把你碾成粉末?!?/p>
我端起面前那杯未動的冰水。
“你和你的‘馴化論’,到此為止了?!?/p>
嘩啦一聲。
冰水盡數(shù)潑在她那張扭曲的臉上。
“戰(zhàn)斗,開始了。”
婚期將至。
明音最后一次攔住我的車。
“阿錚,你非要娶那個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嗎?”
她臉上是痛心疾首的表情,“她會毀了你的藝術(shù)生涯!”
“我們兩家聯(lián)姻,才是最明智的決定!”
“明音?!蔽铱粗缤趯徱曇粋€陌生人。
“我們只是朋友?!?/p>
“過去是,現(xiàn)在是,未來也只會是?!?/p>
“我的妻子,只會是林鏡雪?!?/p>
我一字一頓,像在宣判。
她的臉色變得慘白。
前世那些被痛苦遮蔽的畫面,此刻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中。
維也納的后臺,明音站在我身邊,手指向角落。
“你看,我哥終于鼓起勇氣求愛了?!?/p>
她當(dāng)時臉上那副所謂“為哥哥高興”的神情,在此刻看來,滿是算計。
我發(fā)動引擎,繞過她僵在原地的身體,決然離去,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