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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胃里再也吐不出東西，眼淚也流干，才支起身子離開。
傅清時找到我，眼底滿是饜足后的歡愉。
他給我遞來一張購買單據(jù)。
“等下客戶要過來，你自己去取一下助聽器?！?/p>
我怔愣在原地，他比劃的手語好像刀子劃開耳膜，直擊心臟。
我忽然想起，耳朵剛失聰?shù)臅r候。
安靜的世界讓我恐懼、崩潰。
我跑到天臺上嘶吼，嗓子翻涌鐵腥味，可卻什么都聽不到。
如果跳下去，是不是能聽到世界的一切聲響？
是傅清時急忙沖過來緊緊抱著我。
曾被確診情感淡漠的他，第一次掉眼淚。
我聽不到他說什么。
可我的心卻聽到了。
“別離開我……蘇酥，求你，我不能沒有你?！?/p>
從那之后，傅清時不會讓我一個人出門。
就算帶著助聽器，他也要讓保鏢跟著我。
但現(xiàn)在。
助聽器被毀了，他卻讓我一個人去。
原來愛與不愛，天差地別。
我?guī)缀跽也坏阶约旱穆曇簦眍^苦澀翻涌，
“項目呢？”
桑思語笑著說，
“蘇酥姐，你放心，項目由我全權(quán)負責?！?/p>
話說完，她捂著嘴，眼底滿是譏諷，
“哦，我忘了，你是聾子聽不到。”
傅清時佯裝嚴厲，可眼底滿是寵溺，
“別欺負她，思語?！?/p>
這幅打情罵俏的模樣，讓我心臟不停抽痛。
我今天來公司，就只是為了這個項目。
我留不住他的愛。
留不住他的人。
可屬于我的利益，我不能不留。
我緊咬舌尖，把所有情緒逼退，啞聲問他，
“這個項目，你不打算給我做，是嗎？”
他一如既往溫和地看著我。
給我的回答卻不近人情。
“思語要轉(zhuǎn)正了，拿下這個項目，才不會被同事說閑話?！?/p>
“你也是女孩，你能理解的，對么？”
原來，我拼了半年，無數(shù)次發(fā)燒硬著頭皮啃下的項目。
只是他拿給桑思語的跳板。
我忍不住笑。
笑得渾身發(fā)冷。
我說，
“好?！?/p>
那就看看，她的旺仔牛奶，能不能拿下只認我的項目。
得到滿意的回答，他在我脖頸帶上一條項鏈。
項鏈卻卡著一根頭發(fā)。
發(fā)色和桑思語的一致。
“上次在拍賣場，看到這條項鏈，覺得和你很般配?！?/p>
“就當作你這個項目的補償?！?/p>
桑思語挑釁地看著我，
“要不是我?guī)伭?，不然這項鏈哪里輪得到她?！?/p>
“你說對不對，哥哥?！?/p>
傅清時在我身后，輕哂一聲，
“小妖精說的都對?！?/p>
“今晚去你家，穿上我給你買的那套……”
傅清時在我面前永遠是克制清冷模樣。
他的情感淡漠，在桑思語面前卻變成浪蕩直接。
我再也聽不下去。
一把摘下項鏈，轉(zhuǎn)身扔到垃圾桶。
“二手貨，我嫌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