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突然闖入,恭敬地叫我“夫人”。頂級豪宅里,丈夫顧承澤溫柔體貼:“晚晚,
你只是車禍?zhǔn)浟??!敝钡轿以谒麜堪l(fā)現(xiàn)七名“意外死亡”的前妻檔案。當(dāng)我試圖逃離時,
他輕易將我抓回?!澳阒皇浅休d晚晚記憶的容器?!彼湫?。我顫抖著問自己是誰。
他播放視頻:真正的林晚為救弟弟,自愿出售了記憶?!艾F(xiàn)在連這段記憶,都是復(fù)制的。
”鏡中的臉,從未真正屬于我。---頭痛。像有把生銹的鈍刀,在頭骨深處一下下地刮著,
帶著沉悶而固執(zhí)的回響。每一次心跳,都把這痛楚泵向四肢百骸,沉重地拖拽著神經(jīng)末梢。
我費(fèi)力地?fù)伍_眼皮,沉重的眼瞼如同灌了鉛。視線花了很久才勉強(qiáng)聚焦,
映出頭頂天花板上那片丑陋的、洇開的水漬,邊緣發(fā)黃,形狀像一張扭曲的鬼臉。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復(fù)雜的氣味:灰塵、霉菌、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劣質(zhì)煙草的焦油味,
混合著隔夜泡面湯的酸餿氣。出租屋。一間狹小、破敗、光線昏暗的單間。墻壁斑駁,
露出里面灰黃的底色,幾處墻皮卷翹著,搖搖欲墜。一張吱嘎作響的舊鐵床,
一張掉漆的木桌,一個歪斜的塑料衣柜,就是全部家當(dāng)。窗外灰蒙蒙的天光透進(jìn)來,
落在水泥地上,映出幾道陳年的污跡。我的記憶一片空白,如同被徹底漂洗過的幕布。
我是誰?怎么會在這里?只有這鉆心的痛楚是真實(shí)的,像一個錨點(diǎn),
把我釘在這片陌生的荒蕪里。我掙扎著想坐起來,骨頭縫里都透著酸軟。喉嚨干得發(fā)緊,
像被砂紙打磨過。目光下意識地在狹小的空間里逡巡,試圖抓住一點(diǎn)熟悉的線索,
哪怕只是一個商標(biāo),一張照片。除了陌生,還是陌生。這逼仄的牢籠,
連同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就是此刻我的整個世界?!芭?!”一聲巨響撕裂了沉寂。
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木門,被人從外面極其粗暴地踹開!
腐朽的木屑和門框的碎片像被炸開一樣,猛地迸濺開來。刺眼的光線洪水般涌入,
瞬間刺得我雙眼生疼,下意識地抬手遮擋。兩個穿著純黑色西裝、身形高大魁梧的男人,
如同兩座沉默的鐵塔,堵在了門口。他們臉上架著能遮住半張臉的墨鏡,面無表情,
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種冰冷、無機(jī)質(zhì)的氣息,與這破敗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帶著一種壓倒性的、令人膽寒的壓迫感。他們站在那里,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針,
精準(zhǔn)地落在我身上。我渾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間凍住了。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鼓,
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巨大的恐懼攫住了我,身體本能地蜷縮,往冰冷的墻壁上貼去,
徒勞地尋求一絲庇護(hù)。其中一個黑衣人向前一步,動作刻板而精準(zhǔn)。他微微躬身,
聲音平板無波,沒有絲毫起伏,卻清晰地穿透了屋內(nèi)的死寂:“夫人,該回家了?!狈蛉??
家?這兩個詞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我混亂的意識上?;闹嚫信派降购0阋u來,
瞬間沖垮了恐懼的堤壩。我一定是瘋了,或者還在某個荒誕的噩夢深處掙扎。我?夫人?
在這散發(fā)著霉味和絕望的狗窩里?這簡直是天底下最惡劣的玩笑!“你們……你們是誰?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驚恐的顫音,“認(rèn)錯人了!出去!快出去!
”我徒勞地嘶喊,試圖用虛張聲勢的憤怒掩蓋深入骨髓的恐懼。黑衣人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對我的尖叫置若罔聞。另一個黑衣人跨步上前,動作迅捷如獵豹,完全不容抗拒。
一只戴著黑色皮手套的大手伸過來,輕而易舉地扣住了我的手腕。那力道極大,
像冰冷的鐵鉗,瞬間扼住了我所有的掙扎和尖叫。“失禮了,夫人?!逼桨宓穆曇粼俅雾懫?,
毫無歉意。我被粗暴地架了起來,雙腳幾乎離地。他們拖著我,像拖一件沒有生命的行李,
毫不費(fèi)力地跨過破碎的門檻,將我塞進(jìn)停在門外的一輛黑色轎車?yán)?。車門沉悶地關(guān)上,
隔絕了外面那個破敗的世界,也隔絕了我最后一絲渺茫的指望。車內(nèi)是另一個世界。
頂級皮革混合著昂貴香氛的冷冽氣味,無聲地宣告著一種難以想象的奢華。車窗外,
我生活過的那個灰撲撲、充滿煙火氣卻破敗不堪的街區(qū)飛速倒退、模糊,然后徹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寬闊、整潔的街道,
兩旁掠過的是修剪整齊的綠植、光可鑒人的玻璃幕墻大廈,
以及那些只在時尚雜志上見過的奢侈品店鋪。一切都在無聲地高速流動,如同一條冰冷的河,
載著我駛向一個完全未知的、令人心悸的深淵。不知過了多久,車終于平穩(wěn)停下。
車門被從外面打開。眼前豁然開朗。
一座巨大的、宛如現(xiàn)代藝術(shù)宮殿般的白色建筑矗立在眼前,線條簡潔流暢,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反射著午后有些蒼白的陽光,冷冽而耀眼。
寬闊平整的草坪像巨大的綠色絨毯,一直延伸到視線盡頭。精心修剪的花圃點(diǎn)綴其間,
色彩濃烈得不真實(shí)??諝饫锫劜坏揭唤z灰塵或尾氣的味道,只有一種純粹而冰冷的清新感,
干凈得讓人窒息?!胺蛉?,請?!焙谝氯藗?cè)身,做了一個刻板的手勢。
我渾渾噩噩地被引領(lǐng)著,腳步虛浮地踏過光潔得能照出人影的昂貴大理石地面。高聳的穹頂,
旋轉(zhuǎn)而上的水晶樓梯,
墻上懸掛著巨大的抽象派油畫……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在無聲地尖叫著“財富”和“距離”。
這根本不是家,是一座華麗冰冷的堡壘。我的廉價衣物,我身上殘留的出租屋氣息,
與這里的一切都尖銳地沖突著,格格不入。
一個穿著剪裁合體、一絲不茍管家制服的中年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前方。
他頭發(fā)梳得一絲不亂,面容嚴(yán)肅,眼神銳利如鷹隼,飛快地在我身上掃過。
那眼神里沒有好奇,沒有驚訝,只有一種極致的、冰冷的評估和審視,
仿佛在確認(rèn)一件物品是否完好無損。他的目光短暫地在我臉上停留,隨即垂下眼簾,
那瞬間的銳利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無可挑剔的恭敬?!胺蛉?,歡迎回家。
”他的聲音低沉平穩(wěn),像一臺設(shè)定好的精密儀器,“先生已經(jīng)等您多時了。”先生?
這兩個字像無形的針,輕輕刺了我一下。夫人,
先生……這兩個稱呼在我一片空白的腦海里碰撞,激不起任何熟悉的漣漪,
只留下冰冷的回響。我被這稱呼所代表的關(guān)系,壓得喘不過氣。管家引著我,
穿過空曠得能聽見自己腳步聲的回廊,推開一扇厚重的雙開門。巨大的臥室。
色調(diào)是柔和的米白與淺灰,簡潔而昂貴??諝饫锔又环N清雅的木質(zhì)香氣。
一個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門口,身形挺拔頎長,
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勾勒出寬闊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身。他手里端著一杯酒,
琥珀色的液體在剔透的水晶杯中輕輕晃動。窗外是精心打理的后花園,
遠(yuǎn)處能看到城市的輪廓線。聽到動靜,他緩緩轉(zhuǎn)過身。那張臉……英俊得近乎不真實(shí)。
五官深邃,如同雕塑大師精心打磨的作品。鼻梁高挺,唇線清晰,下頜線干凈利落。
但那雙眼睛,才是最令人心悸的。深邃的瞳仁,顏色很深,像不見底的寒潭。此刻,
那潭水表面覆蓋著一層溫和的薄冰,帶著恰到好處的、混合著擔(dān)憂與失而復(fù)得的驚喜。
他朝我走來,步履從容,帶著一種掌控一切的優(yōu)雅氣場。隨著他的靠近,
那股清冷的木質(zhì)香氣變得清晰起來,縈繞在鼻尖,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巴硗?。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大提琴的弦音,帶著一種刻骨的溫柔,“你終于回來了。
”他伸出手,似乎想碰觸我的臉頰,動作自然而親昵。我猛地后退一步,
脊背幾乎撞上冰冷的墻壁,全身的汗毛瞬間倒豎起來!晚晚?這個親昵到令人心顫的稱呼,
像一根冰錐扎進(jìn)我混沌的腦海,卻攪不起半點(diǎn)熟悉的波瀾,
只有一片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荒謬感?!皠e碰我!
”我的聲音因?yàn)闃O度的恐懼和混亂而尖銳走調(diào),“你是誰?這到底是哪里?我不是什么晚晚!
你認(rèn)錯人了!”面對我的歇斯底里,
顧承澤——管家剛才已經(jīng)低聲告知了我他的名字——只是微微頓了一下。
他臉上那層溫和的薄冰沒有絲毫碎裂的跡象,反而更深沉了些。他放下酒杯,
水晶杯底與桌面接觸,發(fā)出輕微而清脆的“嗒”一聲,在死寂的房間里異常清晰。“晚晚,
”他的聲音更柔了,帶著一種安撫迷途孩童般的耐心,眼神專注地鎖著我,
仿佛要穿透我混亂的表象,看到某個他確信存在的內(nèi)核,“別怕。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接受。你只是……經(jīng)歷了一場意外?!彼蛭易呓徊剑椒ズ苈?,
帶著一種刻意的、不引起恐慌的節(jié)奏?!耙粓龊車?yán)重的車禍。”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句,
觀察著我的反應(yīng),“你昏迷了很久。醫(yī)生說,這可能會導(dǎo)致……記憶暫時性的缺失。
選擇性失憶?!避嚨湥渴??這兩個詞像投入死水潭的石子,
在我一片空白的意識里激起混亂的漣漪。頭痛似乎又加重了,太陽穴突突地跳。
我下意識地抬手按住額角,指尖冰涼。“這里是我們的家,晚晚。
”顧承澤環(huán)視了一下這間奢華得令人窒息的臥室,語氣里帶著理所當(dāng)然的歸屬感,
“我是你的丈夫,顧承澤?!彼哪抗庵匦侣浠匚夷樕?,那專注的凝視幾乎帶著灼熱的溫度,
“我會幫你,慢慢把一切都找回來。相信我?!彼脑捳Z滴水不漏,神情真摯得無懈可擊。
可那“丈夫”二字,卻像沉重的枷鎖,瞬間勒緊了我的喉嚨。丈夫?
眼前這個英俊得如同神祇、卻散發(fā)著無形壓迫感的男人?這華麗的囚籠?
我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在瘋狂尖叫:不對!全都不對!但除了這洶涌的、毫無根據(jù)的直覺,
我沒有任何證據(jù),只有一片茫然的空白和尖銳的頭痛。顧承澤沒有再多說什么,
只是用一種混合著心疼與絕對掌控的眼神看著我。
他吩咐管家送來溫水和看起來異常精致的食物,然后便離開了,
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巨大的、冰冷的房間里,
被一種名為“失憶妻子”的身份和無處不在的奢華,死死地困住。
日子在這座巨大的、無菌的白色堡壘里一天天滑過,像踩在冰面上,每一步都小心翼翼,
透著虛假的平靜。顧承澤待我極好,好得無可挑剔。他幾乎每天都會回來陪我吃晚餐,
餐桌上的話題總是圍繞著“以前”——我們曾在某個海島度假,
陽光如何明媚;我們在某個米其林餐廳慶祝紀(jì)念日,
菜肴如何美味;他甚至能精準(zhǔn)地說出我“以前”偏愛的某個小眾香氛的香調(diào)。
他的聲音低沉悅耳,描繪的畫面浪漫而生動。可每一次,當(dāng)他用那雙深潭般的眼睛凝視著我,
期待我能記起哪怕一絲一毫?xí)r,我的回應(yīng)只有一片茫然的空白和隨之而來的、更深的恐懼。
那些“過去”,對我而言,是別人精心撰寫的故事,冰冷而遙遠(yuǎn)。他的溫柔,
像一層華麗的天鵝絨,覆蓋在冰冷的鋼鐵之上,讓我每一次靠近都感到一種無形的壓力。
我的活動范圍被無形地限制在主臥和相連的起居室、露臺。管家陳伯無處不在,
像一道沉默而高效的影子。每一次我想走出這個被劃定的區(qū)域,
無論是想去樓下巨大的客廳看看,還是僅僅想走到露臺另一頭呼吸一下不同角度的空氣,
陳伯總會適時地出現(xiàn)。“夫人,先生吩咐過,您需要靜養(yǎng),不宜走動過多。
”他的語氣永遠(yuǎn)是恭敬的,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訓(xùn)練有素的冰冷。
那銳利的目光會迅速掃過我全身,像是在確認(rèn)一件昂貴易碎品的位置和狀態(tài)。有時,
我甚至能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極其細(xì)微的緊張,尤其是在我靠近通往書房那條走廊時,
那緊張會變得尤為明顯?!皶渴窍壬幚碇匾聞?wù)的地方,夫人還是不要去打擾為好。
”他總是這樣,用“打擾”這個溫和的詞,輕易地砌起一道無形的墻。
這無處不在的“保護(hù)”讓我窒息。我的衣物、護(hù)膚品、甚至每日的餐點(diǎn),都由專人精心準(zhǔn)備,
無一不昂貴,無一不合身。衣帽間大得驚人,里面掛滿了當(dāng)季最新款的衣裙、鞋包,
標(biāo)簽都被仔細(xì)地剪掉了,仿佛它們天生就該屬于我。
可我看著鏡子里那個穿著不屬于自己昂貴衣裙、面容蒼白、眼神空洞的女人,
只覺得陌生得可怕。這具軀體,連同里面空蕩蕩的靈魂,
都像是被強(qiáng)行塞進(jìn)了一個名叫“林晚”的、華麗而陌生的模具里。唯一的慰藉,
是那個巨大的露臺。天氣好的時候,我會裹著柔軟的羊絨披肩,蜷在寬大的躺椅上,
看著遠(yuǎn)處城市模糊的天際線。陽光落在身上,卻感覺不到多少暖意。只有在這里,
遠(yuǎn)離室內(nèi)無處不在的監(jiān)控感和顧承澤那令人窒息的溫柔凝視,我才能獲得片刻喘息。然而,
那個被禁止靠近的書房,卻像一塊巨大的磁石,不斷吸引著我混亂的思緒。陳伯的緊張,
顧承澤偶爾提及“重要文件”時眼底一閃而過的深沉,都在無聲地暗示著,那里藏著秘密,
或許就是解開我身份之謎的鑰匙。一種強(qiáng)烈的、近乎本能的不安,日夜啃噬著我。
直覺在瘋狂報警,告訴我這一切平靜的表象下,涌動著極其危險的東西。我必須知道真相,
哪怕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機(jī)會在一個深夜意外降臨。顧承澤臨時接了個電話,
似乎有極其緊急的事務(wù)需要處理。他匆匆離開臥室時,
甚至來不及像往常那樣溫言安撫我?guī)拙洌涣粝乱痪洹巴硗?,你先睡,不用等我”?/p>
聲音里帶著少見的、不易察覺的緊繃。巨大的臥室瞬間只剩下我一人。寂靜像冰冷的潮水,
瞬間淹沒了所有角落。窗外,城市的燈火在夜色中無聲流淌,映在光潔的地板上,
留下扭曲的光影。心臟在胸腔里沉重地撞擊著。書房!那個念頭如同破土而出的毒藤,
瞬間纏繞住我所有的理智??謶趾涂释谘芾锛ち医粦?zhàn)。陳伯應(yīng)該已經(jīng)休息了。
顧承澤不在。這是唯一的機(jī)會!我赤著腳,悄無聲息地滑下床。冰涼的木地板刺激著腳心,
讓我打了個寒噤。每一步都踩在瘋狂的心跳上,我像一縷幽魂,穿過空曠死寂的回廊,
朝著書房那扇沉重的、深色實(shí)木門摸去。門把手觸手冰涼。我屏住呼吸,輕輕一擰。咔噠。
門,竟然沒有鎖!一股冷冽的、混合著舊書紙張和高級雪茄煙絲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閃身進(jìn)去,迅速反手將門虛掩上,心臟幾乎要從喉嚨里跳出來。巨大的書房里一片漆黑,
只有窗外透進(jìn)來的微弱城市光暈,勉強(qiáng)勾勒出書桌、高聳書架的輪廓,如同沉默的巨獸。
書桌!我撲過去,手指因?yàn)榫o張而顫抖得厲害,摸索著打開了桌面上那盞造型簡約的臺燈。
昏黃的光線瞬間劃破黑暗,照亮了紅木桌面。上面攤著幾份文件,
旁邊是一臺線條流暢的黑色筆記本電腦。密碼!需要密碼!我嘗試輸入顧承澤的生日,
毫無反應(yīng)。我的“生日”?一片空白。手指懸在鍵盤上方,冷汗沿著額角滑落。怎么辦?
目光焦急地掃過桌面。一個被隨手放在鍵盤旁邊的銀色U盤吸引了我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