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世的林喪被救世系統(tǒng)SB250強行綁定。新手任務：三天內(nèi)拯救一名跳樓者。
他翻個白眼：“勸人別死？我最擅長潑冷水?！碧炫_邊緣，他對著輕生者咆哮：“跳??！
摔成肉醬疼死你！”輕生者被吼懵了，乖乖下來罵他神經(jīng)病。
系統(tǒng)提示：【消極能量轉(zhuǎn)化成功！目標放棄輕生！】林喪：？？？后來，
他用詛咒治好抑郁癥，用恐嚇趕跑癌細胞。直到某天，系統(tǒng)警報大作：【警告！
宿主厭世值突破上限！】林喪躺在救世主獎章堆里冷笑：“終于能死了？
”系統(tǒng)突然哭出電子音：【求你了！你死了我KPI怎么辦？！】1林喪，
一個名字就散發(fā)著“活著真沒勁”氣質(zhì)的男人。此刻正像一灘被生活抽干了骨頭的爛泥，
癱在吱呀作響的舊沙發(fā)上。窗外是城市千篇一律的灰蒙蒙天空，
幾只鴿子在對面樓頂有氣無力地咕咕著，聲音鉆進耳朵里，比指甲刮黑板還讓人煩躁。
他連眼皮都懶得抬，空洞的眼神穿過天花板上那塊可疑的黃色水漬。
空氣里彌漫著泡面調(diào)料包、灰塵以及一絲若有若無的霉味混合的獨特氣息。
手機屏幕早就暗了下去，最后一條消息停留在三天前房東催繳房租的冰冷通知。世界？運轉(zhuǎn)？
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他存在的唯一意義，似乎就是充當這房間的背景板。
一塊會呼吸的、散發(fā)著消極氣息的活體裝飾。就在這時，
一個聲音毫無征兆地在他腦子里炸開，尖銳、亢奮、帶著一種廉價的電子合成感，
像菜市場劣質(zhì)大喇叭里循環(huán)播放的促銷廣告：【叮！檢測到超高潛力靈魂波動！
救世主培養(yǎng)系統(tǒng)SB250號竭誠為您服務！綁定程序啟動！3…2…1…綁定成功！
】【宿主：林喪！當前世界安全系數(shù)評估：41.7%（岌岌可危）！】【宿主，
您的傳奇征程，從此刻開始！激動嗎？興奮嗎？顫抖吧，凡人！世界等待您的拯救！
】林喪那張仿佛被萬能膠水固定住的厭世臉上，
終于極其吝嗇地擠出了一絲表情——左邊眉毛極其輕微地向上挑動了大約半毫米。僅此而已。
他甚至懶得去思考“SB250”這個編號背后是否隱藏著宇宙級的惡意嘲諷。
【新手引導任務發(fā)布！】系統(tǒng)那打了雞血般的聲音無縫銜接。
【任務目標：拯救一名即將墜入絕望深淵的生命體！地點：市中心宏達百貨大樓天臺！
剩余時間：71小時59分47秒！】【任務成功獎勵：新手大禮包一份（內(nèi)含神秘驚喜）！
任務失敗懲罰：宿主將深刻體驗‘靈魂電療’的極致快感（強度：MAX）！宿主！
行動起來！時間就是生命！您的光輝將照亮……】“煩死了。
”林喪終于從喉嚨深處擠出三個字?！伴]嘴或者滾?！毕到y(tǒng)那亢奮的電子音瞬間卡殼，
發(fā)出幾聲不連貫的【滋…滋滋…】。
才用一種明顯降低了八度、努力維持著“專業(yè)”但難掩委屈和困惑的語調(diào)重新上線：【宿主，
您的消極情緒指數(shù)高達99.8%，這…這不符合救世主基本素養(yǎng)模型設定?。?/p>
】【根據(jù)《系統(tǒng)操作手冊》第7章第3節(jié)，我們應該……】“勸人別死？
”林喪終于把視線從天花板的水漬上扯下來。嘴角極其緩慢地向上扯了一下，
那弧度與其說是笑，不如說是某種肌肉痙攣?！昂?，這個我熟?！彼D了頓，
似乎在積攢力氣，“我最擅長……潑冷水。”宏達百貨大樓的天臺，風刮在人臉上生疼。
鋼筋水泥的叢林在腳下匍匐，遠處車流匯成一條條緩慢流淌的光河，渺小又嘈雜。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工裝的男人，背影佝僂得像承受著千斤重擔，正搖搖晃晃地站在天臺邊緣，
腳尖懸空。樓下，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紅藍光芒閃爍，人群像被驚擾的蟻群，迅速圍攏，
仰起的臉上寫滿了驚恐、獵奇和事不關(guān)己的麻木。警察拿著喇叭，
聲音被高空的風撕扯得斷斷續(xù)續(xù)：“上面的人！冷靜！想想你的家人！
想想……”勸解聲、風聲、警笛聲、人群嗡嗡的低語，所有聲音混雜在一起，
形成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噪音漩渦，沖擊著天臺邊緣那個單薄的身影。
他身體晃動得更厲害了，絕望的氣息濃得幾乎化不開。就在這時，
通往天臺的鐵門被人用一股蠻力“哐當”一聲踹開，聲音突兀得讓所有人都是一驚。
林喪出現(xiàn)了。他頂著一頭幾天沒洗、亂糟糟如同鳥窩的頭發(fā)，
身上是皺巴巴的灰色連帽衫和一條看不出原色的運動褲，腳上趿拉著一雙人字拖。
臉上是萬年不變的厭世表情，眼皮耷拉著，仿佛不是來阻止一場悲劇，
而是被樓下超市打折的泡面廣告臨時召喚來的。他無視了旁邊警察驚愕和試圖阻攔的手勢，
無視了樓下驟然拔高的驚呼聲。天臺的水泥地面冰冷堅硬，硌著他拖鞋里光著的腳底板。
他走到離那個搖搖欲墜的背影大約三四米遠的地方，停下。這個距離足夠近，
近到能看清對方工裝袖口磨出的毛邊，也足夠遠，遠到對方真要跳，他絕對來不及拉住。
然后，
喪深吸了一口氣——這大概是他今天消耗的最大體能——猛地朝著那個絕望的背影吼了出來。
他的聲音嘶啞、粗糙，帶著一種長期不與人交流的生澀，
更飽含著一種近乎實質(zhì)性的不耐煩和鄙夷：“喂！上面那個！對，就你！
”工裝男人的身體劇烈地一顫，顯然沒料到身后會突然出現(xiàn)這么個角色，
更沒料到是這種開場白。他下意識側(cè)過一點頭，眼神里充滿了驚愕和茫然。
林喪根本不等他反應，繼續(xù)用他那能把人耳膜刮出毛刺的聲音咆哮，
唾沫星子似乎都隨著氣流噴濺出去：“磨嘰什么呢？！要跳就趕緊跳！麻溜的！
”“站那兒半天擺造型給誰看？等著拍電影?。?！”“瞅你那慫樣！摔下去‘啪嘰’一下，
骨頭碎一地，血滋呼啦的，內(nèi)臟流得滿地都是！知道那有多疼嗎？疼得你后悔都來不及喊媽！
”“哦，對了！摔不死更慘！高位截癱！大小便失禁！躺床上讓人伺候一輩子！想想那畫面！
惡心不惡心？！丟人不丟人？！”“下面那幫人，你以為真在乎你死活？
他們就是來看熱鬧的！巴不得你趕緊跳，拍個小視頻發(fā)朋友圈點贊呢！蠢貨！
”每一句話都像淬了毒的冰錐，又狠又準，專往最不堪、最血腥、最羞辱人的地方扎。
沒有安慰，沒有鼓勵，沒有一絲一毫的溫情脈脈，只有赤裸裸的惡意描繪和毫不留情的嘲弄。
林喪吼得面紅耳赤，青筋在太陽穴突突直跳，仿佛用盡了畢生積攢的負能量。風依舊在刮，
警笛依舊在響，樓下人群的騷動也依舊存在，但在林喪這一連串狂風暴雨般的咆哮之后，
整個天臺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那個站在邊緣的工裝男人，徹底懵了。
他臉上那種深不見底的絕望和麻木，
被一種極度的震驚、茫然和……某種難以言喻的“被冒犯”所取代。
他像是被迎面打了一記無形的悶棍，身體晃了晃，不是往前，而是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
一只腳甚至無意識地往天臺內(nèi)側(cè)的水泥地面挪了半步。他猛地轉(zhuǎn)過身，
那張飽經(jīng)風霜、寫滿愁苦的臉上此刻漲得通紅，眼神復雜地瞪著林喪，嘴唇哆嗦著，
像是被這劈頭蓋臉的惡毒詛咒氣瘋了。憋了半天，終于用盡全身力氣吼了回去，
聲音嘶啞變形：“你……你神經(jīng)病?。。。 焙鹜赀@句，他像是徹底泄了氣，
又像是被巨大的憤怒暫時壓倒了尋死的念頭，手腳并用地、帶著一種極其狼狽的姿態(tài)，
笨拙又迅速地翻過了那道象征性的矮墻，重重地跌坐在了天臺內(nèi)側(c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眼神死死地瞪著林喪，那目光與其說是憤怒，
不如說是遭遇了某種不可理喻的宇宙級奇葩后的巨大困惑和憋屈。
就在工裝男人雙腳落回天臺堅實地面，發(fā)出沉重撞擊聲的同時。
林喪腦子里那個沉寂了片刻的系統(tǒng)，像突然被通了高壓電一樣，
爆發(fā)出前所未有的、帶著強烈雜音的尖銳提示音：【嗶嗶嗶——?。。?/p>
】【檢測到高強度負能量沖擊波?。?！
】【負能量頻譜分析中……匹配度99.9%……能量性質(zhì)轉(zhuǎn)化中……】【轉(zhuǎn)化成功！
目標個體‘輕生意志’遭受不可逆沖擊！生存意志顯著激活！
】【新手任務：拯救一名跳樓者——完成！】【任務評價：S（效率驚人！手段清奇！
）】【新手大禮包發(fā)放中……請宿主查收！
】一連串的信息流像失控的跑馬燈在林喪眼前瘋狂閃爍。
他面無表情地看著那行“任務完成”的提示，
上、正被幾個終于反應過來的警察小心翼翼圍住、眼神依舊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的工裝男人。
林喪那雙死魚眼里，終于浮現(xiàn)出一種極其罕見的、近乎空白的茫然。他下意識地抬手，
用那件灰色連帽衫的袖口，用力擦了擦剛才因為激動咆哮而噴到嘴角的一點唾沫星子?！埃?？
？” 一個巨大的、無聲的問號，像烙印一樣刻在了他宕機的腦子里。世界不需要光明使者。
它需要一個能把絕望罵懵的毒舌噴子。
林喪的生活并沒有因為那個荒誕的S級評價和新手大禮包（里面是幾張“好運連連”刮刮樂，
他刮開全是“謝謝惠顧”）而變得陽光燦爛。他依舊是那副被生活腌入味的咸魚模樣，
癱在沙發(fā)上，與泡面和灰塵為伍，最大的運動是翻個身。
但系統(tǒng)SB250號顯然不打算放過他。它像一塊甩不掉的口香糖，
粘在他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末梢上，孜孜不倦地發(fā)布著各種“救世”任務，
并且極其“貼心”地根據(jù)林喪的“特長”進行了“優(yōu)化”。
【緊急任務：驅(qū)散‘幽暗小巷’聚集的惡性負能量體（俗稱‘混混’）！
威脅等級：低（對宿主而言）。】【任務獎勵：街頭生存指南（電子版）。
】林喪被腦子里嗡嗡作響的警報吵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他趿拉著人字拖，
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搡著，
磨磨蹭蹭地挪到了任務指明的那個散發(fā)著尿騷味和垃圾腐敗氣息的幽暗巷口。
幾個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穿著破洞褲的小青年正圍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學生模樣的男孩，
其中一個黃毛正用手拍打著對方的臉頰，嘴里不干不凈。
林喪的出現(xiàn)像一塊石頭砸進了臭水溝?；旎靷兺Ｏ聞幼?，
帶著痞氣和挑釁的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看什么看？”林喪耷拉著眼皮，“滾開。
”黃毛嗤笑一聲，往前一步：“喲呵，大叔，活膩歪了？想管閑事？”林喪連眼皮都懶得抬，
目光空洞地掃過黃毛那張故作兇狠的臉。然后落到他肚子上，
用一種討論天氣般平淡卻極其瘆人的語氣開口：“管閑事？沒興趣?！薄熬褪翘嵝涯?，
少喝點街邊那兌了工業(yè)酒精的假酒。”“肝疼了吧？半夜抽筋了吧？”“再喝下去，
不用等警察抓你，肝硬化晚期，腹水脹得跟個球似的，疼得你親媽都不認識，
最后渾身發(fā)黃爛在床上等死?！薄皣K，那死法，又慢又臭?！彼D了頓，補充了一句，“哦，
還有你，綠毛?！彼抗庖葡蚺赃呉粋€頭發(fā)染得像海帶的小子?！罢煳峭嬉鈨海?/p>
肺快爛成篩子了吧？”“喘氣跟拉風箱似的，活不過三十?！薄巴?，省養(yǎng)老金了。
”巷子里死寂一片。剛才還囂張跋扈的黃毛，臉色“唰”地一下白了，
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右上腹。綠毛更是猛地咳嗽起來，眼神里充滿了驚恐。
林喪的描述過于具體，過于血腥，劃開了他們潛意識里刻意忽略的恐懼?；旎靷兡憧次?，
我看你，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懼和退縮。不知是誰先低罵了一聲“晦氣”。
幾個人竟真的像見了鬼似的，互相推搡著。頭也不回地倉皇跑出了巷子，
把那個嚇傻的學生孤零零地留在原地。【任務完成！負能量轉(zhuǎn)化成功！
目標‘混混團體’恐懼值爆表，驅(qū)散效果顯著！】【獲得成就：‘巷口鬼見愁’！
】【獎勵：10點系統(tǒng)積分（可兌換‘再來一桶’泡面優(yōu)惠券）。
】系統(tǒng)的提示音帶著一絲詭異的興奮。林喪撇撇嘴，看都沒看那個還在發(fā)抖的學生，
轉(zhuǎn)身就走。泡面優(yōu)惠券？聊勝于無。接下來的任務更加離譜。
【特殊醫(yī)療任務：目標個體‘張女士’，長期受抑郁癥困擾，意志消沉。
】【常規(guī)正能量療法無效。請宿主運用‘特長’，對其進行‘深度喚醒’！
】【任務獎勵：精神撫慰金（虛擬貨幣）。
】林喪被傳送到一處布置得異常溫馨、擺滿了綠植和毛絨玩具的心理咨詢室。
空氣中彌漫著精油，試圖讓人放松的氣味。張女士蜷縮在柔軟的沙發(fā)里，臉色蒼白，
眼神空洞無物，仿佛靈魂已經(jīng)飄到了很遠的地方。
一位穿著米白色針織衫、笑容溫和的心理咨詢師正用輕柔得能催眠的聲音引導著：“張女士，
請試著回想一下生命中那些微小的、溫暖的瞬間，一朵花，
一縷陽光……”林喪像個闖入童話世界的哥斯拉，直接走到張女士對面的單人沙發(fā)坐下，
發(fā)出一聲沉重的悶響，打斷了咨詢師的話。他無視咨詢師錯愕的目光，
死魚眼直勾勾地盯著張女士那張毫無生氣的臉?！皽嘏乃查g？”林喪嗤笑一聲，
聲音又干又冷?！跋朦c實在的吧?！薄澳闼懒?，你老公用你的保險金，娶個更年輕漂亮的，
住你的房，睡你的床，打你的娃?！薄芭?，你攢的那些寶貝首飾，全戴新老婆脖子上。
”“你爸媽？哭幾天也就那樣了，誰讓他們還有個兒子呢，孫子照樣抱。至于你？
”他身體微微前傾，語氣帶著一種殘忍的篤定。“用不了半年，除了清明燒紙，
誰還記得有你這么個人？”“地球照樣轉(zhuǎn)，太陽照常升起，你那點破事，
連樓下八卦大媽嘴里都撐不過三天?！薄八懒烁鷽]活過一樣，白來世上走一遭，憋屈不憋屈？
”他每說一句，張女士空洞的眼神就劇烈地波動一下，蒼白的臉上血色褪盡，
嘴唇開始不受控制地哆嗦。當林喪說到“白來世上走一遭”時，她猛地吸了一口氣，
像被無形的針狠狠扎中，
一直壓抑在心底的、混雜著不甘、憤怒、委屈和巨大恐懼的情緒洪流終于決堤！“哇——！
”她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哭嚎，不再是之前那種死氣沉沉的嗚咽，而是充滿了激烈情感的宣泄。
眼淚洶涌而出，身體劇烈地顫抖，雙手死死抓住沙發(fā)的布料。旁邊的心理咨詢師徹底驚呆了，
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手里的筆記本“啪嗒”掉在地上。她從業(yè)多年，
從未見過如此……“高效”且極具摧毀性的“療法”！【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