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潔的宿舍中，鉑金貴族認真地看著對面那位黑發(fā)黑眸的少年演示魔法，目光中流露出出向往。
“咒語是無痕消影。”薩爾擺弄著魔杖，似乎對自己的魔杖感到好奇，“手勢是抬腕、壓腕。效果是魔杖尖閃一下白光?！?/p>
這個魔咒是薩爾在陋居里搗鼓出來的。千年前當(dāng)然沒有這個咒語，更準(zhǔn)確的說是不需要。弱小的巫師基本上也傷不了人，強大的巫師總歸會點無杖施法。再加上本就是混亂年代，能生存下來就不錯了，還管什么手段。
德拉科試了一下，沒有成功。
“你最好先用一次變形術(shù)再練一次無痕咒，小心突擊檢查?！彼_爾提醒道。
這確實是不大必要的事情，因為沒有人會沒事檢查一個小巫師的魔杖。但就怕萬一，畢竟這個魔咒可不在法律范圍之內(nèi)。
看著德拉科經(jīng)過幾次嘗試之后逐漸步入正軌，薩爾微微點頭：“我想，斯萊特林的孩子應(yīng)該懂得分寸?！?/p>
不要告訴別人這個咒語的用途，不要有他人在場的情況有聲釋放這個咒語，不要當(dāng)著別人的面使用這個咒語。
“當(dāng)然。”德拉科明白他在指什么。
“好，你自己練習(xí)吧。”薩爾站起身，揮手取消門口的各種咒語，“別擔(dān)心，不被抓到就不算違紀(jì)?！?/p>
作為能夠在霍格沃茨移形換影的巫師之一，薩爾當(dāng)然不可能被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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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的入口在黑魔法防御術(shù)（原黑魔法）教室。這是固定的入口，本意是為了方便實戰(zhàn)課的練習(xí)。千年前的孩子們確實挺喜歡海爾波的。
【打開】
也就斯萊特林本人能夠?qū)⑦@種聽聲音就令人不寒而栗的語言說得如詠唱一般。
黑板變作透明，后面是條幽深的管道。沿著管道下去，來到一處空曠寬闊的石窟。一條巨大的蛇怪盤踞于此，看起來正在休眠。薩拉查走過去，輕輕撫摸它冰冷的腦袋。
【海爾波……】
蛇怪扭動身體，半夢半醒之間嗅了嗅氣息，高興地貼近了他。
【薩拉，海爾波好想你～】
薩拉查疑惑地偏了偏頭，后退半步，他似乎沒有觸動靈魂契約啊。
【聞出來的？】
海爾波看起來也有些疑惑。她湊近嗅來嗅去，然后揚起頭。
【是薩拉的味道……咦，薩拉沒有血脈覺醒嗎？】
千年前，擁有魔法生物血脈的巫師會在十一歲左右進行血脈覺醒儀式。這個儀式可以大幅度挖掘血脈潛能——當(dāng)然，從某種意義上，他也可以算作魔法生物的一員。薩拉查當(dāng)然不在乎這個，他本身就是羽蛇一族撫養(yǎng)大的。于他而言，其實巫師更像異類。
這是他的身體？薩拉查這才發(fā)覺他先前一直沒有深思的問題。他明明是取代了原先的薩爾?布萊克，怎么可能是他本來的身體？！而且，布萊克家族再怎么變異也整不出黑暗魔法生物頂端的羽蛇血脈啊。那這十一年……關(guān)系好亂。
【薩拉，你怎么不說話呀？】
海爾波討好似地變成小青蛇，抬頭望著他。
【薩拉，我想出去玩兒】
薩拉查無語地看著這只正在努力嘗試自己不擅長的領(lǐng)域（賣萌）的蛇。
【學(xué)校不讓養(yǎng)】
不對，靈魂受損？！薩拉查臉色一變，目光陡然轉(zhuǎn)冷。石化是在契約許可的范圍，能造成契約反噬的只有一個。
【你殺過學(xué)生？】
海爾波也察覺到主人話語中透露的危險氣息。
【那是五十年前……小湯姆喚醒我……然后……】
【哦，這樣啊。沒關(guān)系的?！?/p>
薩爾眼中的寒意淡去。他現(xiàn)在對于牽扯到他那個把靈魂當(dāng)牛排切片的后裔的事情都異常寬容。
【咦，薩拉不生氣了？】
【嗯】薩爾輕輕撫摸它的腦袋【畢竟是幾乎奴役了我的學(xué)院的人，對付你這只傻乎乎的小蛇怪自然是輕而易舉】
【嗚，我才不傻?！亢柌ㄒ桓鼻蟀参康臉幼印舅_拉，我好餓】
【回去做給你吃】
海爾波頓時僵住，啪的一下倒在地上。
【噢，其實湯姆把我喂得很飽。我現(xiàn)在一點兒也不餓】
薩拉查對于它的突然改口感到不解。
【但已經(jīng)五十年了呀】
海爾波組織了一下語言，然后吞吞吐吐地開口
【薩拉可以從餐桌上帶點兒給我嗎？小湯姆就是這樣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薩拉查就是再遲鈍也明白了。
【我做的不好吃？】
哪里是不好吃，明明是會吃死蛇的！海爾波在心中默默吐槽。當(dāng)然，這話它不敢說出口。
【薩拉沒吃過自己做的東西嗎？】
【吃過，還不錯呀？】
薩拉查疑惑地打量了自家蛇怪一番，開始思考它是不是睡了一千年，嗅覺和味覺出問題了。這可不行，嗅覺和味覺可是蛇怪捕食的根本耶。
海爾波逐漸暴躁。主人做的東西它可不是沒吃過，那味兒……真不愧是魔藥大師做出來的——跟魔藥一個味兒。
雖然那些東西擁有跟正常食物一樣的外表和口感，但味道偏偏就和魔藥一樣，所幸沒毒。沒有人知道薩拉查是如何擁有的如此神乎其技的廚藝。總之，當(dāng)另外三巨頭意識到這點后，他們就有意避免薩拉查踏入廚房。
所以……其實是薩拉查的口味不太一樣……
【好吧，我?guī)愠鋈ァ?/p>
薩拉查用簡易魔法陣封印了海爾波的眼睛，以防它不小心發(fā)動石化能力。
【呆在我的袖子里，平時別出來】
【好噠好噠，薩拉最棒了】
薩爾表示他不認識這只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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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哪怕是謹慎如他，也無法改變既定的條件。
他并不高調(diào)的舉動卻還是因為他過于高調(diào)的出身引來了鄧布利多的關(guān)注。第二天早上來到餐廳，他的座位上擺著一個金燦燦的信封。
上午10：00，校長室，我喜歡冰鎮(zhèn)檸檬汁。
好吧，這是早晚的事。畢竟……由“純血叛徒”養(yǎng)大的孩子進了斯萊特林，就像布萊克家族的孩子進了格蘭芬多一樣引人注目。
某時刻，校長室
鄧布利多喝了一口蜂蜜水，笑吟吟地看著對面站著的斯內(nèi)普教授和往常一樣板著臉。
“您是覺得這件事跟布萊克有關(guān)嗎——一個一年級新生？”斯內(nèi)普教授激動得口水都噴到了鄧布利多的胡須上，“您應(yīng)該停止食用這些甜膩膩的玩意兒，它們顯然糊住了你的大腦！”
“西弗勒斯，你不覺得奇怪嗎，他能夠打敗馬爾福？”鄧布利多慈祥的目光就仿佛在看一個小孩。
“那是麻瓜的智慧！”對于首席戰(zhàn)，斯內(nèi)普當(dāng)然不是完全沒有怨言，更多的是恨鐵不成鋼。放任一個參賽者在不使用魔力的情況下直抵最后一關(guān)，本身就是極其愚蠢的行為。
“他跟那個人很像……”一聲輕微的嘆息，他的臉上浮現(xiàn)出回憶往昔的神情。
“恕我直言，如果殺死巨怪的是哈利和他的小伙伴們，您一定會高興地給他們加五十分?！彼箖?nèi)普尖銳地指出，“而他是個斯萊特林，所以您才會擔(dān)心他成長為下一任黑魔王?！?/p>
在斯內(nèi)普的一生中，他所得甚少。莉莉教會了他如何去愛，而斯萊特林教會了他如何生存。他不可能像麥格教授那樣公正無私，因為格蘭芬多的獅子們深受老師們的喜愛，而斯萊特林的小蛇們或許只有他這個做院長的維護他們最后的可憐的那點自尊。他厭惡格蘭芬多將傷害說得如此理所當(dāng)然——只是一個玩笑。哦，我想，泥巴種也是個玩笑的稱呼，不是嗎？
“西弗勒斯，我的孩子，我不是這個意思——”鄧布利多溫和地說，“噢，你來了?！?/p>
“校長先生、院長。”黑發(fā)少年走進來，對兩人行了禮，然后禮貌性地站在一旁等待安排。
“孩子，不用這么拘束，先坐先坐?！编嚥祭嗍疽馑_爾坐在他的對面，然后倒了一杯鄧布利多牌蜂蜜水推到他面前，“喝一些吧。”
在斯內(nèi)普驚異的目光下，薩爾將這杯目測純度60%以上的蜂蜜水一飲而盡，面不改色地放下玻璃杯：“謝謝。”
鄧布利多一揮手，桌上的兩只玻璃杯瞬間消失無蹤。
“孩子，在學(xué)校生活還習(xí)慣嗎？”鄧布利多關(guān)切地問。
“嗯，我想是的?！彼_爾回答道，立即不動聲色地運轉(zhuǎn)大腦封閉術(shù)制造假記憶——他清楚地察覺到一絲魔力試圖進入他的大腦。
很好，這是一個會對學(xué)生使用攝神取念的校長。薩爾默默在格蘭芬多的賬本上記了一筆。
“你還記得開學(xué)時的警告嗎，關(guān)于那只狗？”沒有探查到有用信息，鄧布利多直接進入正題。
“一只狗？”薩爾看著他慈祥的藍色眼眸，那疑惑的神情就像真的一樣，“學(xué)校里有人養(yǎng)狗？”
用這種方式試探他，真把他當(dāng)那些喜歡炫耀的小獅子了嗎？
“是一只很危險的狗，它受傷了?！编嚥祭嗤屏送蒲劬Γ煤逍『⒌恼Z氣講道。
“一只危險的狗？”薩爾重復(fù)了一遍，語氣加重，“既然危險，又為什么要讓它呆在這里呢？”
“如果我們需要守護一些東西，有時不得不借助這種力量。”鄧布利多溫和地解釋。
“原諒我沒有聽懂，先生?！彼_爾可不想順著他的意聽那些愛與勇氣的心靈雞湯，“我記得只有不要進禁林、不要在走廊上使用魔法和不要進入四樓右側(cè)走廊?！?/p>
“是的，它就在四樓右側(cè)走廊?！编嚥祭嘀赋觯昂⒆觽兛偸浅錆M好奇心，不是么?！?/p>
他藍色的眼睛凝視著薩爾，希望從中看出些什么。
“斯萊特林或許會好奇，但不會做毫無準(zhǔn)備的事。畢竟，”薩爾微笑著回答，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斯內(nèi)普教授，“院長從來不會為此給我們加分?！?/p>
這自然就是暗諷鄧布利多給哈利幾人的魯莽加分的舉動了。
“是嗎，我偶然聽說有一位勇敢的斯萊特林殺死了一只巨怪?！编嚥祭嘤幸廪D(zhuǎn)換話題，卻同樣尖銳，“或許布萊克先生知道一些內(nèi)情？”
“校長先生，我只是一年級首席?！彼_爾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只能保證斯萊特林的一年級新生都在自己應(yīng)去的地方?！彼D了一下，又像是想起什么，“或許學(xué)長學(xué)姐有他們的考量，但一定不會盲目嘗試。”
“是的，孩子，你很優(yōu)秀?！编嚥祭喙室夂雎粤怂掷镄虚g對格蘭芬多的暗諷，“我想知道，你從何處學(xué)會的那些咒語？”
“家里有一到七年級的所有課本?！彼_爾早就想好了，反正韋斯萊家人多，超前偷看課本不小心學(xué)會了幾個咒語又不是他的錯。
“可是，其中并不包括黑魔法，不是嗎？”鄧布利多的聲音依舊，卻已經(jīng)透露出質(zhì)問的語氣。
“斯萊特林崇尚黑魔法。”薩爾簡短地回答，然后理直氣壯地補上一句，“但我沒來得及學(xué)?！?/p>
喂喂，想學(xué)黑魔法這種事情當(dāng)著本世紀(jì)最偉大的白巫師的面說出來真的好嗎？
“過度沉醉于黑魔法會迷失自我?！编嚥祭嘁試绤柕目谖蔷嫠胺啬Ь褪莻€典型例子?！?/p>
兩人對視半晌，薩爾終于乖巧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鄧布利多對他毫無懼色的表現(xiàn)很滿意，皺紋也舒展開來。
經(jīng)過一番交流，鄧布利多并未得到他想要的信息，只能象征性的叮囑幾句，讓他離開。
“這樣您滿意了吧。”斯內(nèi)普冷哼一聲。他一向維護自己學(xué)院的學(xué)生，因此不滿面前這位對他們明里暗里的懷疑。他敢打賭，如果薩爾分進格蘭芬多，老蜜蜂絕對不會這樣試探他。
“看來猜錯了啊?！编嚥祭嗥v地揉揉眼睛，“他沒有說謊?！?/p>
這句話讓斯內(nèi)普完全拋去了對這位百歲老人的尊敬，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謊？他居然對一個一年級新生攝神取念？！
事實上，薩爾說的話確實句句屬實。
都在自己應(yīng)去的地方——只是德拉科應(yīng)去的地方不太一樣而已
或許學(xué)長學(xué)姐……——他只是猜錯了
但我沒來得及學(xué)——所有黑魔法都出自他之手，他確實從未“學(xué)”過
薩爾并沒有說謊，只是別人誤解了他的意思罷了。